原來凌靖在倒地之際,腦中忽然想起原着中令狐沖最終取勝田伯光的法子,靈光一閃,便有了主意。但是原着中令狐沖摔倒時,氣力尚存,伸手便將椅子拉到自己身上,然而他先前卻是重傷在身,渾身乏力,這才急中生智,用腳勉力將椅子勾住。
田伯光的臉色一時陰晴不定,怔怔的站在原地。
凌靖看到田伯光躊躇不定,心中暗道不好,如果這時候田伯光耍賴,那豈不是功虧一簣。
於是,他便笑道:“田兄技藝高超,小弟慚愧,卻是隻能用這等無賴的法子才能勝過田兄,還望田兄勿怪。”
聽到凌靖稱讚自己的武功,田伯光面色稍緩,躊躇片刻,方纔道:“凌兄弟智計百出,而且小小年紀,武藝已是不弱,這番倒是田某輸了。”說着,便嘆了口氣。
凌靖心中一鬆,暗自慶幸這田伯光是個重信守諾之人,要不然他今日可就真的危險了。
田伯光重新坐下,問道:“凌兄弟,既然此番是你勝了,田某說話算話,不知你要我做什麼事。”
凌靖要他辦的事當然是就此不再糾纏儀琳,但是這件事直接說出來卻容易激怒田伯光,畢竟先前他曾說好不會插手這件事的。
他微微一笑,道:“小弟要說的這件事,其實對於田兄來說,絕對是易如反掌的,而且不僅不會對田兄有所損害,反而會對田兄有天大的好處。”
田伯光面上一奇,道:“哦?凌兄弟倒是好意,只是不知到底是什麼事,卻會於田某有什麼天大的好處。”
凌靖臉上露出一絲神秘莫測的笑容,道:“我大師兄先前說得好,這人間有三毒,尼姑砒霜金線蛇。所謂“一見尼姑,逢賭必輸”,這尼姑當真是碰不得的,所以小弟一番好意,希望田兄答應我,這以後千萬莫要再與尼姑糾纏了。”
田伯光聞言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許久之後這才收聲,道:“凌兄弟啊凌兄弟,我總算明白啦,你費了這許多功夫,又與我拼的渾身是傷,想不到最後竟是爲了這位小師傅。”
他突然嘿嘿的笑了兩聲,繼續道:“凌兄弟,卻不想你小小年紀,也是個多情種子,不過田某今日結交了你和令狐兄兩個好朋友,心中甚快,這小師傅便讓與你了,只是他日你們兩個成就好事之時,莫忘了知會朋友一聲。田某這便去了。”
言罷,一個縱身從酒樓的窗戶飛躍而出,眨眼之間,便已經消失了蹤影。
看到田伯光飛身而逝,凌靖在心中暗讚一聲“好輕功”,方纔想起這田伯光既然號稱“萬里獨行俠”,輕功自然是極爲了得的,同時他又在慶幸剛纔幸好是與他坐鬥,如果是在野外的話,這廝要是施展開身法,自己怕是連二三十招也接不住。
儀琳一臉通紅的蹲在凌靖的身側,方纔田伯光的話她自然是聽的一清二楚,而且此刻即便她再單純,也已經反應過來,原來這華山派的小師弟此番苦心計劃,又拼的身受重傷,竟是爲了營救自己。
她自小在衡山佛門長大,門中弟子長輩雖也是互相友愛,但佛門之中,講究的是清心寡慾、淡泊無爲,卻是沒有人能給她此時這般大的觸動,心中更是感動到無以復加。
再看到渾身浴血的凌靖,她心中竟是說不出的憐惜與自責,心緒劇烈波動之下,美眸中更是已蒙上一層水霧,帶着哭腔道:“凌師弟,我......”
一時間,竟已感動的語塞。
田伯光一旦離開,危機自然便解除了,只待之後將儀琳送到定逸師太手中,這次主線任務便算完成了。
凌靖心下一鬆,右腳便徹底的放開勾住的椅子,就這樣喘着粗氣,仰躺在地板上。
這時,忽然聽到儀琳在耳邊哽咽,便轉頭虛弱的笑道:“儀琳師姐,你若再不與我敷藥,我怕是就要真的死翹翹啦。”
儀琳臉上一紅,趕緊雙手合十唸了幾句佛經,大意便是請佛主勿怪,這小師弟只是信口胡說而已,千萬莫要怪罪,然後才手忙腳亂的將凌靖扶起來坐下,小心翼翼的幫他敷藥。
儀琳在一旁爲凌靖敷藥,令狐沖也從另一邊拄着劍慢慢的走了過來,他坐到凌靖的對面,然後苦笑一聲,道:“小師弟,你這般情形如果給小師妹瞧見,她怕是要責怪死我啦。”
凌靖聞言,心中竟沒來由的變得煩躁起來,皺眉道:“大師兄說笑了,我這番受傷實乃我自作自受,與大師兄有何干系,而且又與她何干?”
這個“她”自然是指令狐沖口中的“小師妹”了。
聽凌靖這般說,令狐沖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和無奈,心道,那件事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但小師弟心中卻還是這般介懷,小師妹也是自從那以後便鬱鬱寡歡,再也不復以前的活潑快樂,看來我當真是錯了,只爲一己之私,一時貪心,便將自己最在意的師弟師妹弄成這番模樣,令狐沖,你當真是該死。
他心下愧疚,但這些卻是私事,如今衡山派的儀琳尚在面前,他也不好多談,便勉強笑道:“小師弟,我觀你剛纔與田伯光交手時所使的劍法,威力實不在本門上乘劍法之下,卻不知你瞞着我們,什麼時候已經自創出如此高明的劍法?”
聽到令狐沖將話題扯開,他便將心中異樣的情緒拋開,話說當年他看金庸先生的笑傲江湖時,也是對令狐沖頗爲欣賞的,但也只是欣賞而已,他最喜歡的卻是天龍八部當中的蕭峰,縱觀金庸先生數部作品,也唯有蕭峰大俠最具俠氣和豪氣,當真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他衝令狐沖微微一笑,道:“大師兄過獎了,那劍法只是小弟信口胡謅出來的,倒是讓大師兄見笑了。”
這倒不是他有意隱瞞,實在是這門劍法來的太過神奇,若不是他以前玩兒《武俠神話》的時候,對“周公劍”有很深的研究,就不可能在看過田伯光的“飛沙走石快刀一十三式”後,心生感悟,這纔在機緣巧合之下,創出這門“快劍一十三式”。
但是令狐沖卻在心中道,看來小師弟還是與自己心有芥蒂,連自創的劍法也不願說與我聽,看來自己當初卻是將小師弟得罪的很深了。
令狐沖的一番表情變化自然落在凌靖的眼中,他心下奇怪,這令狐沖在原着中向來都是灑脫不羈的,怎的現在卻這般古怪,於是他便玩笑道:“大師兄,如今你我倒是真成了難兄難弟了,不過,有難同當方纔顯真性情,也不枉我們十多年同門一場的情誼。”
令狐沖聞言臉上的表情突然頓住,旋即又露出大喜之色,慢慢道:“小師弟,你、你不再怪我了嗎?”
凌靖臉上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怪你?我爲什麼要怪你?
他一臉古怪的道:“大師兄,小弟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嗎?還有這個“怪”字又何從談起?”言語間並無做作之意,雖然這具身體對令狐沖有些莫名的排斥,但記憶中卻沒有與令狐沖起過任何衝突,所以他才奇怪令狐沖爲何在自己面前會是這般古怪的表現。
令狐沖突然暢快的大笑起來,暗道原來竟是自己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直錯怪了小師弟。
是了,小師弟向來心胸開闊,又怎麼會因那件事而記恨於我。
心中芥蒂消除,他頓時心懷大暢,酒興大發,一把抓過鄰桌的酒壺和大碗,滿滿的倒上兩碗,一碗遞到凌靖的面前,然後舉起另一碗道:“小師弟,是大師兄一直錯怪你了,爲兄便在這裡給你賠罪。”說完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中間竟連一口氣也未換過。
凌靖雖有些莫名其妙,但此時被令狐沖的豪氣所感染,便道:“大師兄這可折煞小弟了。”也將碗中的酒一口飲盡。
兩人舉着酒碗,將碗口向下,忽然相視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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