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花漸欲迷人眼!”隨着一聲清亮的呼聲,一團團閃爍的美麗的電花自竹林中閃現,帶着殺氣的美麗的花朵隨着絲絲的聲音從飛揚的刀光中不時閃現,向外飛去,直將人看得眼花繚亂。可這些美麗的花朵一旦觸碰到什麼物事,立刻就爆發開來,在他們身上留下一片片焦黑的印跡。
不遠處,李強李光二人的嘴巴變成了O形,久久不能合攏。
“淺草才能沒馬蹄!”又是一聲暴喝,一道匹練般的電光一閃,飛揚周圍數丈之內的碗口粗的竹子全都被齊根斬斷,隨着刀風凌空飛了起來,漫天飛舞的竹林中間,飛揚長髮飄飄,鋼刀飛舞,宛如戰神。
“忽如一夜春風來!”隨着飛揚的聲音再度響起,李強兄弟二人忽然感到了一絲恐懼,不由拔足飛退,凌空懸在半空中的飛揚鋼刀前伸,好似一動未動,但那漫天飛舞的竹林卻在這一時間也同時凝在半空,竹林中的空氣似乎停止了流動,下一個時刻,本是一根根在空中飛舞的竹子同時爆出了劈啪之聲,變成了筷子般大小粗細的竹棍。
“千樹萬樹梨花開!”飛揚鋼刀上揮,人卻盤旋着下落,一股無形的力場向外擴散,本自還在空中飛揚的無數的竹棍微微一頓,片刻之間忽地變成了一股粉末,隨着清風消散在了空中。
刷的一聲,飛揚還刀入鞘,一臉的欣喜,大羅周天神劍的第二招逐電終於讓飛揚改造成功了。不遠處,李強兄弟二人一臉的癡迷,呆呆地看着飛揚,在他們的眼中,飛揚簡直就是神人下凡,纔有如斯威力。
就在飛揚三人拼命練功的時候,不遠處的裴府內,也是熱鬧異常,真正是幾人歡喜幾人愁。
“聖旨到!”隨着一聲尖厲的公鴉嗓子的呼叫,早就知道今日有恩旨降臨的裴家衆人趕緊擺上香案,穿戴整齊,在院子中黑壓壓的跪了一地。
大門外,一排排身着杏黃服飾的武士魚貫而入,在他們的身後,一個頭帶王冠,身着皇家服色的中年人大步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卻是幾名太監。
裴遠達心中一鄂,怎麼今日來宣讀聖旨的是六王爺啊!這六王爺是朝中有名的閒散王爺,卻是最愛結交江湖中人,一向被皇上斥之爲不務正業,很是不喜他。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蓄着整齊的八字須的六王爺打開聖旨,帶着一絲笑意掃了一眼面前的衆人,這才念道:“武揚將軍裴立志十年戍關,功勳着著,自即日起,加封爲一品威武將軍,統率西域官兵。其父裴遠達教子有方,亦爲國之棟樑,加封爲太子少保,其母孫氏養子有功,着加封爲一品誥命夫人!欽此。”
一語未必,場下第一排跪着的裴夫人何金梅喉中咯的一聲,已是暈了過去。下面立刻一陣忙亂,裴立志熱淚盈眶,向前膝行幾步,雙手高舉,接過聖旨,大聲道:“謝皇上恩典,萬歲萬歲萬萬歲!”他自知這道聖旨的用意,因爲從此他的生母就和大夫人一樣平起平坐了。而一門兩誥命,卻是亙古未有之事。
六王爺大笑着將裴立志扶了起來,道:“恭喜裴將軍,還請裴將軍和裴大人以及夫人準備準備,好進宮謝恩啊!”他嘴中的夫人,自是指剛被加封爲誥命的孫氏,卻不是那氣急攻心而暈過去的原配夫人何金梅了。
裴遠達道:“多謝六王爺,還請進內上座!”
六王爺笑道:“不了,不了,我還要進宮復職,就不打擾了,告辭告辭!”
“六王爺請留步!”眼看着六王爺轉身向外就走,裴遠達趕上幾步,道:“明晚卑職在家中設宴,還請六王爺大駕光臨。”
六王爺驚喜地說:“好啊,好啊,本王一定到,一定到。”雙手背在身後,轉身就向外走去,把兀自跪倒在地上發愣的裴家衆人拋在了身後。
飛揚又將斬風的四式放慢了節奏,慢慢地爲李強兄弟二人演練了幾遍,收刀道:“這幾招刀法主要是以內力爲基礎,現在你們使出來,也不過是比一般的刀快而且多一點威力罷了,一旦你們內力進步,這幾招的威力纔會慢慢顯示出來,不要嫌師父教的少,這幾招實是師父武功中的精華,集千變萬化爲數招之間,你們要是能練成,足可橫行天下,只要不是那種特別厲害的高手,你們就會立於不敗之地。”
李強李光二人俯身道:“多謝師父!”
“嗯,我教你們的輕功練得怎麼樣啊!”說到此處,李強就有些赫然,而李光則笑嘻嘻地說:“請師父指點!”身形一扭,已是縱身上了所剩竹子不多的稀稀拉拉的那一片竹林,身形起處,在竹梢處往來奔走。
飛揚微微點頭,轉身對有些頹然的李強道:“你身材高大,練這凌雲渡的確有些困難,不過你也有你的強處,你的內力進展就比李光強得多,凡事多下苦功,笨鳥先飛嘛!”
李強臉上浮現出了笑容,道:“多謝師父指點!”
看着飛揚向竹屋走去的背影,李強暗下決心,一定要將這凌雲渡練好,身形一振,已是向一片竹林梢頭飛去,嘩啦一聲,卻是一根竹梢沉受不了他的體重,險些兒就折斷,李光不由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盤膝坐在牀上,飛揚緩緩提氣,按照混元神功第三重的運勁法門開始行起功來,這些日子以來,飛揚每日有空之時就在苦練這第三重,奈何卻總是不能突破,雖然感到內力仍在與日俱增,但這與飛揚期望的相差甚遠,一想起師父第八重的混元神功卻仍在對手手中落敗,飛揚就覺得急火攻心,恨不得馬上達到師父的武功層次,只有這樣才能謀求達到更高的高度,方能與對手一搏,但每次滿懷希望,卻又總是以失望收場。
當月光又一次透過窗櫺照射在飛揚身上的時候,已是過去了一天一夜,飛揚頹然起身,仍舊是未能突破氣勁在肩井穴上的瓶頸。恨恨的一拳擂在桌上,將桌上的茶碗點心之內的震落了一地。
聽到聲響的李強李光二人知道師父已行功完畢,忙不迭地走了進來,一個收拾着滿地的狼藉,一個端上熱氣騰騰的飯菜,放在桌上。
“師父!”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飛揚的臉色,李強道:“向幫主和幾位堂主來了,就在外面,看見師父正在練功,所以沒有打擾。”
放下碗筷,飛揚道:“快請幾位進來!”
“楊兄弟,今日我來是有一件你感興趣的事來告訴你!”向成義道。
“不知何事煩勞幫主啊?”
“裴府今晚正在大擺宴席,慶賀其二公子榮升,從傍晚起,客人都絡繹不絕啊,看樣子,今個總去了小二百人!”向成義說道。
“哦!”飛揚心中一動,人一多,必然就混亂,一混亂,可就有機會了。看了一眼向成義,知道他必然不會爲了一個消息就親自上這兒來。
“來人呀!”隨着向成義的呼聲,又有一個人從門外走了進來,卻是一身裴府的僕從打扮。“知道楊兄弟今日肯定是想去赴這個宴會,所以我將猛虎幫在裴府內的一名幫衆招了出來。”
隨手遞過一件東西,“我想,楊兄弟是用得着的!”
滿心不解的飛揚打開一看,卻是一張人皮面具,“請楊兄弟帶上!李強,給楊兄弟掌上鏡子。”
透過銅鏡,飛揚看見了一張完全與自己不同的臉,但卻又總覺得好像在那兒見過,一回頭,不由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的這張面具竟跟後來的一人面貌一模一樣。
“這人今日在府中負責上菜,我想楊兄弟定是非常滿意吧!”向成義笑道。
心裡感激之極,飛揚深深的一彎腰,道:“幫主爲我一點小事,費心勞神,小弟感激不盡!”
向成義大笑道:“你我好兄弟,何必說這些!不過楊兄弟,你今日能將真實姓名告訴老哥哥了吧!”
飛揚一笑:“小弟雲飛揚!”
“雲飛揚,楊雲飛,哈哈哈,老弟,我早該想到了,原來你就是在梅縣將元家兄弟斬於當場,又追殺的裴立新那小賊屁滾尿流的雲總捕頭!”向成義大笑,幾位堂主一聽這楊雲飛竟就是將元家四兄弟殺死的梅縣那位總捕頭,都不由得臉上變色。
換上了那人的衣飾,帶上面具,飛揚此時活脫脫就是一個裴府的下人,幾人端詳半晌,都是滿意地點點頭。
飛揚道:“多謝幫主了,今日此去,無論結果如何,飛揚是不能再回到幫中來了,此時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見!”
李強兄弟二人一聽大驚,“師父……”
飛揚擺擺手,“你們二人在猛虎幫中好好幹,只要師父不死,我們終會相見。我教你們的武功你們自己要勤加練習!”
看着李強還想說些什麼,飛揚接着道:“以你們現在的武功,也幫不了我什麼忙,還是安心在此吧!”
李強頹然住嘴。
回過頭來,飛揚雙手抱拳,對着向成義以及幾位堂主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了!”一轉身,縱身而起,已是消失在門外的黑暗中。
向成義看着飛揚遠去,轉過頭來。
“幫主,他去了,那我以後該怎麼辦啊?”後來的那人問向成義,雲飛揚頂替了他的身份,他自是不可能再回到裴家去了。
向成義沉思片刻,忽地手起一掌,正正地擊在那人的頭頂,立時將那人打得矮了一截,整個脖子都陷進了頭腔中,淡淡地說:“你自有你的去處!”幾位堂主神色坦然,自是認爲此乃天經地義之事。
轉過頭,向成義森然道:“今日之事,大家都忘記罷!李強李光兄弟二人,以後就跟在我身邊罷!”
李強李光二人不由頭上冷汗涔涔而下,雖然平時二人也是強橫霸道,但要在一念之間,就這樣視人命爲草芥之事,二人卻是遠遠不及。心知要不是師父收了自己爲徒,今日自己兄弟二人必然也會斃命於此,被殺人滅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