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外嚮,女生外嚮啊!”
葵盛氣的鬍子直髮抖。
葵靈陰陽怪氣的說道:“葵族長,如今當如何是好?”
面對葵靈的步步緊逼,葵盛面色陰沉,怒喝道:“族衛!把小姐帶回來!”
話音剛落,只聽樓閣之外一陣破風聲響起,似是有十幾個身形迅捷的高手飛躍了出去。
族衛,其實就是花族族長的衛士,由花族各大名門中的青年才俊組成,實力極其高強。不僅如此,這些青年才俊加入族衛,只可以效力三年的時間,三年一到,便會被安排到其它地方任職。所以族衛可以說是囊括了花族年輕一輩當中,所有天賦極高的高手。
眼見葵盛親命族衛前去追擊櫻時,葵靈仍舊嘲諷的說道:“阻刑劫囚,如此重罪,只是將其帶回來而已?族長還真是公正嚴明啊!”
葵盛眼神一厲,問道:“那功法長老有何高見?”
葵靈輕哼了一聲,說道:“櫻時壞我族之大計,理應與魔四同罪!”
葵盛早就已經忍受不了葵靈的冷嘲熱諷。此時聽聞他竟然想要自己寶貝女兒的性命,怒不可遏的喝斥道:“葵靈!你休要搬弄是非!你我誰都知道,此時若是直接誅殺了我女兒,就等於是想族人承認魔四是假的!你如此急迫想要了我女兒的性命,是何居心?”
葵靈嗤笑道:“我能有何居心?都是爲了族人着想罷了!櫻姒城主,你手下的律獄令辦事如此不力,你就沒什麼要說的?”
自從來到樓閣之後,櫻姒從頭至尾只說了一句話,此時見葵靈話鋒一轉,竟然把矛頭衝向了自己,也是娥眉一皺。
不過,櫻姒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悅,而是淡淡的說道:“葵長老說的是,葵奇行事優柔寡斷,事後必要問罪!既然此時局面一亂,不如現將小姐攔住我們再行商討。告退了!”
說罷,櫻姒微垂玉容,退出了樓閣。
出來時,葵煙年已經站在門外等候多時了。
見櫻姒走出來,葵煙年推手一禮,而後帶着怒氣說道:“城主,那葵靈真是越來越過分了,竟然將矛頭指向了城主!”
櫻姒美眸瞥了一眼葵煙年,似笑非笑的說道:“那又能怎樣?難道如你一般,出手相救於葵蒡?”
葵煙年聞聽,不由得一愣,問道:“城主,您知道了?”
櫻姒絕美的面容上浮現出既輕蔑,又親和的笑容,說道:“請小姐回來搭救葵蒡,此計還算聰明,只是身穿首將甲冑出城,又與小姐一同歸來,如此引人注目,是怕旁人查不出什麼蛛絲馬跡?”
葵煙年聞言,臉上馬上便出現了愧疚之色。
原來櫻姒依在窗口望着城中庭,早就發現了葵煙年和櫻時的身影,葵煙年作爲她的得力干將,其往日舊事櫻姒也有所耳聞,當即便猜到了葵煙年的用意。
只是如今的可劫城形勢混亂,自己一直保持中立兩不相幫,也是爲了最大限度的保全自身,如果葵煙年被人發現了,她也不好庇護。所以,櫻姒便一直不動聲色的望着葵煙年和櫻時桂兒的一舉一動,直到葵煙年假作被櫻時甩掉,安然離去。
葵煙年推手一拜,沉聲說道:“多謝城主救屬下性命!”
作爲櫻姒的手下,事事中立的原則早就被櫻姒傳達給了每一個下屬,如果自己不慎被發現,櫻姒是絕對不會拼死救他的。自己與櫻時的行蹤既然能被櫻姒發現,說明另外那兩個大人物一樣也能發現,此事相安無事,葵煙年一廂情願的認爲,是櫻姒暗中幫了自己!
其實,櫻姒當時只是沒有說話而已。
櫻姒也看出了葵煙年對自己的誤會,但櫻姒並沒有戳破,而是扭頭離去了。
這樣的誤會,能讓葵煙年對自己更加忠心,葵煙年對昔日恩人的兒子尚且能冒險相救,此番之後,對自己定然是忠心不二。
櫻姒一路走下樓閣,推開門走了出去。
城中庭此時仍舊一片混亂,無數的花族族人擠在一起,想走走不掉,想跳也跳不起來。
忽然,一陣猛烈的狂風席捲而來,直接將城中庭一角的人羣吹散開來,顯現出了一條路。
花族族人被吹得東倒西歪,咒罵着爬起身望向狂風的來源。
然而回過頭,所有人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只見身穿一襲貼身黑裙的櫻姒,手執一把黑金摺扇,順着方纔狂風吹散出來的小路,飛快的向着高臺走去。
而櫻姒的身側,跟着的則是一身奇異甲冑,威武不凡的葵煙年,以及一衆鐵血衛兵。
櫻姒一路冷着臉,猶如一個冰美人。族人望着這位城主大人,雖是懼怕的不敢說話,可眼中看是呈現出或是對美貌的垂涎,或是對佳人的妒忌。
眨眼間,櫻姒已經走上了高臺,輕喝道:“吾族人勿要生亂,外側族人先行退去,身旁鬆寬之後再一一退走!城中庭衛士聽令!”
“在!!”
“救助傷者,維持秩序!”
“是!!”
“衛城營聽令!”
“在!!”
“速速通知東西南北四道城門即刻關閉,切不可放走賊酋魔四!”
“是!!”
櫻姒的聲音雖是不大,可城中庭烏泱泱的一衆人卻聽的清清楚楚。幾道命令發出,一時間兵甲各司其職,族人也逐一聽命退走,城中庭的混亂就這樣被櫻姒幾句話給解決了,可見其行事果決。
如此佳人,卻是這般雷霆果斷,英姿勃發,真可謂是步步態,步步生花,語語脆,語語動人。回眸間迷倒衆生,淺笑時傾去凡塵。
最重要的是,櫻姒的命令下的十分巧妙,她只說不能放走魔四,並沒有將櫻時牽扯進來。如此一來,城中衛兵只需阻擋葵蒡即可,並不會爲難櫻時,櫻姒的下屬既能夠攔住葵蒡,又不會得罪櫻時。
而櫻時決心要救葵蒡,也斷不可能棄葵蒡而走,這樣櫻時和葵蒡都會被攔下,一舉兩得。
櫻姒年紀輕輕便做了一城之主,怎會沒有心機?她的城府,比起她的年齡,不知多了多少倍!
與此同時,葵盛派出的族衛已經在縱橫交錯的街道上,找到了櫻時縱馬狂奔的身影。
櫻時的想法很簡單,就是一路衝向最近的東城門,帶着自己的心上人逃出可劫城。櫻時深知,以自己的修爲,根本就保不住葵蒡的安全,莫不如衝出城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至於自己族長之女,公主候選的身份,櫻時並不在乎。她在意的,只是坐在自己身後的心上人。
然而,就在東城門近在眼前的時候,幾道黑影從身旁一閃而過,擋在了自己的馬前。仔細一看,這些人身穿幹練的黑色短袍,蒙面束髮,胸前的繡着一朵團花刺繡。
櫻時一眼就認出了這是父親葵盛的族衛,也是大驚失色。
她知道,族衛乃是由花族年輕一輩中的精英所組成,父親葵盛絕不會輕易派遣。此時父親竟然命令族衛來阻攔自己,說明父親是真的生氣了。
其實櫻時之所以能夠如此膽大妄爲,也是因爲平日裡葵盛對她的百般寵愛,無論櫻時做了什麼出格的事,葵盛都不會太過深究。
只是這一次,情況不一樣了。
“請小姐下馬!”
櫻時陰着漂亮的面容說道:“既然你們知道我是誰,還敢擋我嗎?”
“請小姐下馬!”
櫻時聞聽,怒火中燒。
族衛向來只聽從族長的調遣,自己想要依仗族長之女的身份壓迫他們,是不可能的了。
不過事已至此,櫻時絕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心上人,當即銀牙一咬,縱馬衝向了擋住面前的族衛。
族衛見狀,齊齊向前推出雙手,一面巨大的靈盾頓時出現。花族靈盾號稱無物不防,區區一匹馬的衝撞,只會被擋的馬死人落,更何況是幾個人合力施展的靈盾!
可櫻時此時已經不在乎許多,就在櫻時的馬即將撞在靈盾上的時候,一團熱浪從天而降。
幾個族衛仰天一望,齊齊收回右手,隨即向天一推,又是一面靈盾出現,擋在衆人的頭頂。
熱浪轟擊在靈盾上,暴起如雨般的水漬,沸騰不已。
緊接着,一道靈巧的身影猛地從旁衝了出來,揮起右手,對着靈盾狠狠的排出一掌。
白皙的手掌印在靈盾上,頓時冒起絲絲熱氣,竟是將靈盾腐蝕出了一個個細微的空洞。霎時間,熱氣透過靈盾涌向那幾個族衛,眨眼間便將所有人的衣袍全部打溼,還冒着熱氣!
“小姐快走!”
來人正是桂兒。
櫻時急忙調轉馬頭,堪堪讓過靈盾,縱馬衝進了一條幽深的巷子,消失不見。
幾名族衛見狀,收起靈盾便要追擊。可桂兒身形一閃,瞬間擋在了族衛的身前,嬌笑着說道:“你們幾個真是好生無禮,我便代我家小姐教訓教訓你們吧!”
再說櫻時,一路策馬狂奔,自幼便在可劫城到處玩耍的櫻時,對可劫城的大街小巷瞭如指掌,不消多時,便帶着葵蒡架馬來到了東門之下。
櫻時如釋重負的一笑,對身後呆滯的葵蒡柔聲說道:“葵蒡哥哥,我這就帶你離開可劫城!”
說罷,催馬便向着城門衝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勁風襲來,狠狠地打在了馬脖子上。
胯下馬受到重擊,頓時向右踉蹌倒去,帶着櫻時和葵蒡,狠狠的摔向地面。
櫻時急忙抓住了葵蒡,縱身一躍,落在了三丈開外。
擡頭看去,葵煙年站在了自己身前,擡手一招,城門緩緩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