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股疼痛也沒持續多長時間便開始漸漸的減輕了,而且隨着背後那種疼痛的減輕,隨之而來的便是那種癢癢的感覺,就好像是有十幾只螞蟻在你的背後不停的爬來爬去似的。
我蹭的一下坐起身來,就開始用手不停地往後背抓。林雪見裝,一把抓着我的胳膊便把我按在了土炕上。
“癢就對了,這說明你背後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現在用手抓再給我把傷口抓開,再忍忍。”
“忍不住啊,這太難受了,我感覺自己的背上爬滿了螞蟻。”
“那我來幫你把。”
說完林雪抓着我的胳膊往我身後一背,便直接坐在了我的胳膊上。林雪這丫頭雖然身材也算是比較瘦弱,但我現在這姿勢誰受得了啊,我感覺自己的整條胳膊都快要斷了。
“你饒了我吧,我胳膊要斷了。”
林雪一臉得意的搖了搖頭,笑道“這可不行,我這也是爲了你好,萬一你……”
“沒有萬一沒有萬一,快下去吧我撐不住啦。”
“我下去倒也可以,那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別用手抓。”
“行行行,姐姐你就行行好先下去吧。”
林雪起身的時候我頓時便感覺鬆了一口氣。他大爺的,這可太刺激了。
“你還別說這藥還真靈,現在我背後除了有點癢以外也就沒什麼感覺了。”
“廢話,這藥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當時胡家給了我父親整整一百粒,現在也所剩無幾了。”
“那你外面就不需要咱們去幫忙嗎?”
林雪搖了搖頭,繼續道“他徐家這麼有錢還能卻少勞動力啊,你就安心地休息吧。”
我點了點頭。
想來也是,這徐家有如此的家業,僱傭一兩個工人那根本就不成問題。況且在下葬風水方面有林海親臨現場指導,也不會有錯。
我依靠着牆壁坐在牀上,從褲兜裡摸出煙盒兒才發現“糧草”已經空虛。他大爺的,爺們兒現在是身心疲憊,正需要菸草來撫慰一下。這倒好,整得我這個心裡是抓耳撓腮的不是個滋味。
林雪看出了我的囧狀,她笑道“怎麼,老煙癮犯了?”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苦笑道“這煙可是我的半條命啊,你一天不讓我吃飯還行,你一天要是不讓我抽菸,那我是真的受不了。”
“德行,命都沒了還有心思抽菸,這一天天的淨事。”
林雪話雖這麼說,可是說話間一盒煙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這着實是讓我有些意外,平時我也從來都沒見到過她抽菸啊,這煙是怎麼出來的。
“怎麼樣,叫聲好聽的,這煙就歸你。”
“嘿,我堂堂七尺男兒怎麼會爲這一盒煙而折腰。”
林雪白了我一眼,說道“剛纔還說這玩意是你的命呢,現在變得可真夠快的。”說着她便將那盒煙扔給了我。
要說這久旱逢時雨,林雪總是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給我最正確的東西。這一口煙抽下去,那煙氣順着氣管進入肺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在徐軍家裡休息了一天後,林海便把我們送回了學校。徐軍家經歷了這一系列的坎坷可謂是元氣大傷,他爲了老爺子請的這兩個月假也差不多到時間了,在老家簡單地收拾幾天後他也該去城裡上班了。
這要按他的話來說,這老家是他的傷心地了,已經在城裡面成家立業的他應該是不準備再回老家了。不過他總說在城裡住着沒什麼人情味,如果可以的話,他老了以後還是願意回老家生活。
這世間的人情世故就是這樣,有些人爲了進城拼的是頭破血流,而有些人則是厭倦了城市裡的爾虞我詐,甘願回到農村享受田園。
當我拖着全身疲憊的身體回到宿舍的時候,迎接我的第一個人便是錘子。
他見到我的第一面,沒有說別的,只是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顯然周玲已經把我和沈佳的事同他說了,只是他見我滿臉的憔悴便也一時間不好說什麼了。
錘子接過我手裡的揹包放在了我的牀頭上,而他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我,儼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錘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啊?”
“嗯,你和沈佳的事我已經聽說了。”
“周玲告訴你的吧。”
錘子點了點頭,笑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也別太傷心了。”
“錘子,事情的經過我相信周玲也一定和你說了,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兄弟,我覺得你們之間肯定是有誤會。我覺得要不咱把沈佳約出來當面敲打敲打,也許你們之間的誤會就消除了呢?”
我搖了搖頭,苦笑道“也許那晚我做的確實是有些過分,但我覺得她怎麼也應該聽我解釋啊,她這樣讓我……唉……”
“這樣吧,晚上哥們兒請客,咱兄弟去喝兩盅。”
“沒必要兄弟,我這沒事,好着呢。”
“就這麼定了,周玲現在找我有點事,你先在宿舍休息會等我電話哈。”
“行吧,反正晚上也閒着沒事。”
其實沈佳離開我的這段日子裡,經過了那一夜的徹夜難眠以後我也就想通了。我們現在都還很年輕,都有許許多多的選擇權,也許我和她不是最適合的那個組合吧。
我脫了鞋躺在牀上,腦子裡滿是沈佳的音容相貌。如果說我對沈佳沒有動過真心那絕對是假的,我也曾天真的想象過要長相廝守,不過我真沒想到打破我這一幻想的現實竟然是誤會,我也沒想到自己和沈佳之間的感情是如此的脆弱。
躺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是很容易讓人放鬆的,而這對於我來說就是睡覺。我最近太缺覺了,因爲沈佳抽了一夜的煙後便直接趕到了徐家也沒來得及好好的休息。這下我回到宿舍了,肯定得好好的睡一覺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不過當我被錘子給搖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說實在的,那天晚上我是真心不願意出去,我寧願同我的牀鋪來個長相廝守也不願意再出門了。
可是無奈錘子一個在再而三的邀請,我也只好起牀和他去吃飯了。
吃飯當然是我們學校對面的燒烤攤了,這家燒烤師傅的手藝很不錯,經他手裡烤出來的羊肉是外焦裡嫩,有一股獨特的香味。
想來也許是因爲我特別愛吃燒烤的緣故吧,每次去一個新地方的時候我總會在其附近找幾家比較靠譜點的燒烤店。我不喜歡在街邊吃露天燒烤,因爲我總覺得露天的東西不乾淨。
坐在店裡,我和錘子照例要了五十串肉串和一些其它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這兩天天氣漸漸轉涼,這天一涼燒烤店的淡季也就來了,沒什麼人願意吃燒烤所以這店裡也就冷冷清清的。
除了牆角坐着幾桌人以外,這店裡便也沒什麼其它的客人了。
老闆在後廚烤着烤串,我和錘子則坐在桌子旁就着花生涼菜先喝了起來。
“兄弟,沈佳那邊你真的準備放手了嗎?”
我灌了兩口啤酒。
“兄弟,那不是我放手,我是沒有辦法。”
“崔哥說實在的,周玲說你背叛了沈佳我是真的不相信,我覺得你們之間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我擡頭看着錘子,問道“錘子,你爲什麼相信我?”
錘子搖了搖頭,他一邊搖晃着瓶子裡的啤酒,一邊笑道“你要讓我說原因我說不出來,不過看你平常的爲人我就覺得,你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人。”
“錘子,我們認識也快兩年了吧,你知道我和沈佳認識多久了嗎?”
“我聽周玲說了,你好像和她在高中就是同學。”
“對,我和她高中就是同學,我和她都整整的認識五年時間了,她對我的信任都比不上你的一半。”
錘子搖了搖頭,笑道“也不能這麼說,畢竟我和她的位置也不一樣不是。崔哥,你能和我說說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我端起酒瓶來朝嘴裡猛灌了幾口,我一邊用筷子夾食着面前的小菜一邊將那晚在ktv裡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他。因爲我問心無愧,所以我便可以無所隱瞞。
整件事告訴錘子後,我心裡也算是舒緩了許多。有時候心裡壓力太大的話,不妨去找一個可以依賴的人去傾訴一下,當你把壓在自己心裡的話全都說出去的時候,會輕鬆很多。
錘子搖了搖頭,輕輕地嘆了口氣。他有意無意地看着窗口,好像在思索着什麼。
半晌,他才繼續開口道“崔哥,這件事你告訴沈佳的話這矛盾不就解開了嘛,我覺得……”
錘子要說什麼我很清楚,不過抽了那一晚的煙我也想明白了,我和沈佳壓根就不是一路上的人。我和她又完全不同的思想、學歷、經歷以及未來,她想要的東西我給不了她而我想要的東西她也給不了我。
如果要問我現在還喜歡她嗎,答案是肯定的。不過我和她註定走不到一起,與其日後在因各種問題而互相傷害對方,倒不如現在就各奔東西。
“錘子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不過我們是不可能了,我和她註定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