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我對這裡的一切都已經是輕車熟路了,從那殉葬坑到那青銅樹,再來到寨道下面的盜洞,我們差不多用了半天的時間。從盜洞中再爬出來的時候,天剛剛亮。也就是說,我們在地墓裡呆了有一天兩夜。
爬出地墓以後,老易的身體上已經開始冒出紅色的血泡了。老易的情況不容樂觀啊,現在他身上的血泡要是再不處理的話,老易可就危險了。
根據鬼眼王小冊子中的記載,這血泡的形成時間的長短是因人而異的,不過大概時間就在五個小時左右。老易在洞裡已經堅持了半天的時間了,他之所以能撐這麼長時間,同他的身體素質有很大的關係。
現在老易身上的血泡已經開始冒出來了,也就是意味着老易撐不住了。這血泡的生長速度很快,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從地墓中出來以後,我們好不容易纔打到了車。那所有的司機看到老易這幅模樣都不願意載我們,最後我實在沒有辦法了,便只好讓聶小倩出馬才找到了一輛出租車。
現在已經過去十多個小時了,老易身上的血跡也幹了。這血跡一干,也就對人無害了。不過爲了安全起見,我在上車之前就把包裡準備的換洗衣服墊在了車裡,走的時候我還特意檢查確認了一下,車廂裡沒有血跡,這才讓聶小倩放走了那個倒黴的司機師傅。
推開房門回來的時候,林雪還沒有起牀。當林雪揉着迷迷糊糊地眼睛走下樓的時候,看到眼前這一幕直接呆在了原地,半晌才緩過神來。
“怎麼了這,怎麼這麼狼狽?”
“沒功夫解釋了,我的手機呢你趕緊給我,老易快不行了。”
小鬼把老易的身體安置在沙發上以後,便從他的身體中走了出來。老易現在的面色更不好看了,他身上的血泡已經有小指甲那麼大了。
對付這個我是在是沒有主意,所以我只能求助老先生了。當然了,這事兒我還不能同王叔說。我不能告訴他,我剛來這就惹下這麼多的麻煩。
“他怎麼了?”
“媽的,被血屍咬了。”
林雪扶起老易的衣服,望着他身上的血泡,說道“他這是被屍毒給感染了吧,現在身上已經冒出了血泡,恐怕……”
“不行,我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老易要不是救我他也不會變成這樣,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就這麼死了。”
“那你現在要給誰打電話?”
“龍城的老先生,老先生見多識廣,他也許會有辦法。”
林雪搖了搖頭,低聲道“沒辦法,這血屍最霸道的就是屍毒。你只沾染一點的話說不定還有解,他現在全身大面積感染,就算神……”說到這林雪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怎麼了?”
“對啊,我請胡三太奶來看看啊。他老人家的道行高深,說不定會有辦法。”
“可是那胡三太奶還在東北啊,遠水解不了近渴,老易現在等不了啊。”
林雪搖了搖頭,說道“崔哥,你先彆着急,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
“我現在也算是正統的出馬弟子了,而且我拜的就是我家胡三太奶,我現在只能請老人家上身了。”
“以你你現在的道行能這麼做嗎,我怕……”
林雪搖了搖頭,說道“來不及了,現在還是救人要緊。”
說罷,林雪便回到樓上去做準備。樓下便隻身下我和老易以及聶小倩他們了。這東北的野仙向來都是喜怒無常,最好還是少招惹它們爲妙。
我他們當然不會爲難了,但是他們保不齊要找聶小倩和小鬼的麻煩。所以爲了避免出現不必要的麻煩,聶小倩和小鬼最好還不是不要再現場爲妙。
我拿出夕囊對他們說道“這東北的野仙說白了就是些妖怪,他們的脾氣怪得很,爲了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煩,你們倆還是先回避一下吧。這兩天也把你們累夠嗆了,正好趁這個機會回去休息休息。”
聶小倩和小鬼是很聽話的,兩人聽懂我的意思後,便化作了一陣煙霧鑽進了我的夕囊中。收回夕囊,林雪也差不多準備好了。
由於林雪的道行尚淺,所以她做不到林海那樣的隨心所欲。想要召來胡三太奶就必須要通過一些固定的儀式和咒法。
“崔哥,一會如果胡三太奶來了你只需要說老易的事就行了,千萬不能胡言亂語啊。”
我點了點頭,笑道“你放心吧,我心裡有分寸的。”
“還有,胡三太奶這個人脾氣古怪的很,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嗯,放心吧。”
林雪點了點頭,她深吸了一口氣,從背後拿出了一個類似於撥浪鼓一樣的東西。他一邊晃動着那鼓面,一邊嘴裡振振有詞地唱着他們東北傳統的請神調。
這東北出馬弟子的請神調與傳統意義上的咒語完全不同,咒語要求施咒者要神情嚴肅莊重的念出來,而這請神調則是要用特殊的語調唱出來。
跳大神便是這請神小調的一種,唱起來雖然不要求你字正腔圓,但每個字可都得念得清清楚楚,乾乾淨淨。當然了,所謂的請神調當然是有語調唱腔了。所謂的九腔十八調,說的就是這個。
林雪一邊搖鼓一邊唱詞,她的頭隨着鼓點的節奏不停的左右擺動着。這唱詞大概進行了有五六分鐘吧,林雪手裡的撥浪鼓便突然停了下來。
“林雪……你……”
林雪突然擡起頭來,她的瞳孔極速的收縮着。黑眼珠越縮越小,直至最終的消失。她的眉心處隱隱地環繞着一層黑霧,我想這應該就是胡三太奶上身了吧。
於是我趕緊跪倒,高喊“晚輩恭迎胡三太奶。”
我這句話說完,林雪並沒有反應。沒有胡三太奶的指示我便不敢起身,可是過了近一分鐘了林雪還是沒有反應。
就在我準備擡頭的時候,林雪突然起身將我撲倒在地。她沒有說話,嘴裡一直髮出“吱吱吱”的聲音。此時的林雪的力氣極大,她雙手掐着我的脖子,我竟然完全動彈不了。
“吱吱吱……”
林雪的臉極度的扭曲着,她的嘴角以一個極度扭曲的姿勢上揚着。
“林雪……林雪你這是怎麼了……”
很快我的腦子裡便開始出現供氧不足的信號了,我的四肢冰冷、發麻,腦袋裡面開始出現“嗡嗡嗡”的聲音。
就在我即將因爲極度缺氧而窒息昏迷的時候,林雪嘴裡突然高喊一句“哪裡來的孤魂野鬼,敢來竄你太奶的地方,趕緊給我滾開,別惹你太奶發火。”
說完,林雪掐着我胳膊的雙手便緩緩地鬆開了。林雪坐回了椅子上,她望着地下一臉狼狽的我,笑道“沒事吧孩子。”
這聲音又尖又細,應該就是那所謂的胡三太奶了。於是我便再次跪在地上,低頭道“晚輩恭迎胡三太奶。”
“起來吧起來吧,這都是些陳規爛俗了,不必拘泥。林雪這丫頭也真是大膽,剛纔如果不是我來的及時,你這孩子恐怕就要遇害了。”
“謝胡三太奶關心,晚輩這次來是有求與您的。”
林雪從那椅子上走了下來,她望着我笑道“自古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們這些晚輩要沒有事哪裡會想起我們這些老人家呢。說吧,有什麼事求你太奶。”
我看這胡三太奶今天的心情不錯,趕緊趁她現在還沒有多雲轉晴,把這事先解決了再說。
“晚輩有一朋友身中血屍屍毒,想這世間無人能救他,無奈之下我只能請您出馬了。您道行高深,所修的醫術更是玄妙之極能使人起死回生,晚輩……”
“閉嘴,休要在此饒舌。既有病者應該先以患者爲重,你在此囉嗦什麼。”
果然,這胡三太奶是個怪脾氣。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嘛,這脾氣怎麼說來就來,簡直就是一個喜怒無常嘛,不過好在我提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林雪走到我身邊,她望着沙發上半死不活的老易,低聲道“這孩子身上的屍毒嚴重啊,這血泡都已經這麼大了,怎麼纔想起我來?”
“晚輩……”
“我不想聽你解釋,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就是自以爲是。好在這孩子身上的血泡還沒有破,這血泡一旦破裂,我也就無能爲力了。”
只見林雪擡起了胳膊,兩個指頭掐着那血泡用力一揪,那血泡竟然被硬生生的揪了下來,而且在那部位竟然沒有留下傷疤。
他大爺的,這太神奇了,這簡直就是無創啊。
就在我爲她神奇的手法感到驚奇的時候,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我噁心到整整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那胡三太奶將從老易身上拔下來的血泡竟然直接塞進了嘴裡,而且看樣子還是一臉的享受。
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他吃光了老易身上的血泡,她還一臉享受的砸吧了砸吧嘴。
“無礙了,想想我都已經好久沒有嘗過人血是什麼味兒了。”
“那他……他是不是已經沒事了?”
“沒什麼大礙了,正常人經受這一劫怎麼着也得大病一場。不過看這孩子的身體素質還可以,今天發發燒出出火也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