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倆去看看?”
我點了點頭,說道“那些紙錢還沒有燒盡,而且看樣子也就是這兩天的事吧。”
“你怎麼知道?”
“你看那些沒燒盡的紙紮上都沒有任何風乾的痕跡而且也沒有塵土,那就說明這些東西都比較新。走吧,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
說着,我們兩人便躡手躡腳地向那土坑中走去。
現在已經到了深夜,周圍靜的嚇人,這破地方唯一的光線來源就是林雪手中的狼光手電。
“這些紙紮怎麼都沒有燒完啊。”
我捏起地上殘餘的紙片,說道“我想這些應該是被風吹散而沒有燃盡的吧。”
林雪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這樣了,可是誰會來這種鬼地方燒紙呢?”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算了和咱也沒有什麼關係,管它呢。”
林雪點了點頭,用狼光手電照了照她手錶的錶盤,說道“現在已經是十二點了,怎麼還是沒有什麼動靜啊,難道那老伯說的是假的?”
我搖了搖頭,笑道“這倒也未必,你看這四周陰氣瀰漫定是個不詳之所,我想……”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忽然聽到一陣關門的聲音。這聲音很大,就好像是有人從大樓裡推門走出來了一般。
“來了。”
林雪關了手電,月亮慘白的光芒直射着這裡,給這一幢幢樓上都無形中添加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我和林雪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大樓。有趣的是,幾分鐘過去了,這裡除了有陣陣的陰風便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而就在這是,忽然我們身後的小門裡閃出了一個人影來。他的身材消瘦,好像是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衣。
我和林雪見此情況趕緊躲進了樓裡,在一層的窗戶前偷偷地探頭向外望去,我看到那人提着一個泛着幽藍色火焰的馬燈走了進來。
“這不是你準備的內東西嘛。”
“是啊,他是誰啊,他這是要幹嘛?”
“我上哪知道去,算了還是安靜點看吧。”
那人身後揹着一個布包,也不知道包裡究竟裝着些什麼。那人盤腿坐在那土坑邊,將手中馬燈放在身邊,笑道“來吧,來吧,我來看你們來了。”說着他晃了晃手中的銅鈴。
那銅鈴聲就好像是有魔力一般,不停地在我的耳邊環繞。我搖了搖頭,心想這人絕對不簡單。
與此同時,那陣陣地開門聲再次響起,不過此時的開門聲中還夾雜着陣陣的腳步聲。
我扭頭看去,有無數的亡魂在走廊裡飄蕩。他們有的身穿軍裝,有的則身穿便裝,還有些人則是當代人的打扮。他們無一例外地向走廊裡擁去,爭先恐後的向樓門外跑去。
那些已經涌出去的亡魂,都向那人所在的土坑處飄去。可奇怪的是,那些亡魂都好像很是畏懼他一般,都在距離他兩米遠的地方悄悄地停了下來。
那襯衫男道也不害怕,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隻煙,點着煙後便直接坐在地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吸着。
“怎麼樣,在這呆了這麼久了也該走了吧。”突然,那襯衣男開口自言自語道。
“他在和誰說話?”
“誒,林雪你不覺得這聲音挺耳熟的嗎?”
林雪點了點,低聲道“是挺耳熟的,但我還聽不出來他究竟是誰啊。”
“這裡太昏暗了,而且那一塊處於背光,我們根本就看不清臉啊。”
我點了點便再次起身向窗外望去,那襯衣男從包裡拿出了一些香燭紙錢。他一邊在那裡自言自語地說着什麼,一邊用打火機點燃了那些紙紮飾品。
三隻清香插在地上,那羣亡魂便趕緊湊上前去吸食。那場面極其震撼,就好像是一羣餓狼在瘋搶一隻獵物一般。
那襯衣男好像早已經習慣了這一場景,只見他又拿出了幾隻供香,點燃後插在地上。那些沒有湊到跟前的亡魂便趕緊前去撲搶。
襯衣男好像只准備了十幾只供香,全部都插在地上後他便起身又坐回了原味。
“你從來都不搶食,你不需要嗎?”
那襯衣男好像是一直在自言自語,無論他說什麼都沒有了去接應。只有陣陣的陰風吹拂着他的衣角“啪啪”作響。說實在的,我也挺佩服這襯衣男的,在羣鬼之中絲毫不會心生畏懼而且在這麼陰冷的條件下只穿一件襯衣,這不得是鋼精鐵骨啊。
“唉,最後還是你贏了,我終於還是沒有熬得過你,天意啊……”
說完,那襯衣男便起身收拾了收拾東西然後向那小門緩緩地走去。那羣亡魂依舊在那幾柱清香面前貪婪的吸食着,而就在襯衣男轉身離去的那一瞬間,那燃燒紙紮飾品的火焰突然熄滅了,那些還沒有被完全燃盡的紙錢在這陣陣的陰風中四處飛舞。
大概過了有半個鐘頭的時間吧,那羣亡魂便吸盡了那幾只供香,然後它們紛紛扭頭向樓裡走去。又是一陣開門聲後,這四周便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這兩個鐘頭的時間,我和林雪可謂小心到了極致,尤其它們回來的時候,我們兩人那更是連氣都不敢喘。
看到這你們也許認爲我們的行爲有些誇張,但是在當時那種情況之下誰不害怕。尤其那些亡魂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對於我們兩個陌生人他們總會端詳半天。
不過由於我們兩人身上的陽氣極弱他們便也不爲難我們,只認爲我倆是這裡的新人罷了。不過當他們腐爛變質的臉湊到你跟前的時候,那種感覺真的很噁心。
我和林雪見院子裡安靜了,便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而就在我們剛剛踏出爛尾樓的時候,我忽然感覺自己背後一陣涼意襲來。
我下意識地一扭頭,看到那些亡魂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出現在了我的身後。他們的手臂低垂,目光空洞的看着我。由於亡魂衆多,讓那本來就狹小的走廊顯得更加擁擠。
與此同時,林雪用手拉了拉我的胳膊。她顫顫巍巍地指着天上,說道“完了……我們好像是被發現了。”
我轉過身來,一雙沒有眼球而深陷的雙眼正好直視着我。他倒吊在半空中,滿臉詭異地衝我笑着。
我下意識地向後退去,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這天上竟然出現了這麼一大羣倒吊着的亡魂,而且他們無一例外都被挖去了雙眼。
“崔哥,怎麼辦啊?”
說實話,此時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我本來只想在這裡偷偷地探個究竟,可沒成想竟然驚動了他們。
我一邊向我倒退,一邊默默地用手向身後抓去。此時,身後的殄官錘已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東西了。
我將那鐵錘掏了出來,手中緊握的鐵錘讓我的心裡才能感覺踏實一點。
而就在我向後不停倒退的時候,忽然撞到了一個人的身體上。沒錯,這是個人,一個有體溫的人。
“小子,你這錘子可滅不了這麼多鬼。”
我轉過頭,看到那人面龐的時候我不由得吃了一驚。這人身穿着白色襯衣分明就是我剛纔看到的那個襯衣男嘛,而且這襯衣男竟然是我們的校長。
顯然林雪看到他模樣的時候也十分震驚,她看着身後瘦弱的男人一時間呆在了那裡。
“校長,你怎麼在這裡?”
他低頭微微一笑,說道“這我還得問你們呢,你們怎麼在這裡呢?”
“剛纔,那個……”
校長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說話。他站在我們身前,衝那些亡魂說道“都回去吧,漏衣避體不閒寒顫嗎?”
說着他用手一會,也不知道沖天空中撒了些什麼東西,只覺得一陣清香,那些亡魂瞬間便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師兄,別嚇着孩子還是出來一見吧。”
說話間,那土坑旁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不過說是人影倒不如說是一團黑氣組成的人形,那不斷膨脹的黑氣不停地攪動着他周身的空間。
“師兄,怨氣纏身有礙修行啊。”
“哼,我已經成了這幅模樣了,還在乎什麼修行?”
“師兄,這麼多年了你終於肯開口和我說話了,真是懷念啊。”
“道玄你少給我在這假惺惺的,你以爲就憑每天的這些破燭爛香就能擺平我嗎?你以爲這麼多年我就能忘了你醜惡的嘴臉嗎?”
校長滿臉苦笑地搖了搖頭,說道“師兄,當年的事也許是師傅的過失,但師傅早已仙逝你……”
“住口……師傅的死是他咎由自取,是他自己偏心的後果,如果不是他偏心我怎麼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撒手人寰他倒是逍遙自在,可我呢你們誰想過我?”
“師兄,師傅……”
“你別說了,我不想再聽你絮叨了。我已經聽了幾十年了我不想再聽了。我說過你熬不過我的,果然你已經撐不過今年冬天了,等你死後我便要衝出這牢籠,我要毀掉這裡讓這世人永遠記住我道嗔的名諱,我要讓世人都知道你和師傅的醜惡嘴臉,我要他身敗名裂……”
校長輕嘆一聲,他從背後的包裡拿出了一隻皮鞭然後沖天一揚,便聽到那黑影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讓你踏出這裡半步。”說着便再次揚鞭,那團黑氣伴隨着陣陣慘叫消失在了夜空之中。而我的校長,也突然口吐鮮血,面色慘白跌坐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