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是真的特別玄乎,它不是你不相信就不存在的。如果說同在一輛車上,那司機死了而李磊父親沒有死是巧合的話,那龍魚的死與李磊他父親的車禍難道也只是巧合?
那天下午我們幾個人實在喝的太多了而且他父親也確實沒有什麼事便沒有趕去醫院。到了下午6點多的時候,我們才迷迷糊糊地醒來。
我們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要處理那條替李磊父親擋災的血紅龍魚。因爲我們完全沒有任何經驗,所以我只好再去請教老先生了。
撥通了老先生的電話,把龍魚撞缸的事簡潔明瞭的告訴了老先生。老先生這一輩子見多識廣,他肯定有處理這事的辦法。
“這龍魚是有靈性的,它能幫主人擋災那就說明這家人應該屬於運勢正旺的富貴人家。這魚已經死了,倒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講究了,不過它既然幫人擋災也需好生安頓纔是。”
老先生的意思很明確,就是這魚只幫運勢富貴之人。也就是說,你平常做事不地道偷奸耍滑的人就算養再多的龍魚都沒用。龍魚雖然有靈性,但它說到底也只是一條魚,死後便也沒有那麼多講究了。
“李磊,這事要不你聽聽你父親的意見,畢竟這魚是他的心愛之物啊。”
李磊點了點頭,撥通了他父親的電話。按照他父親的要求,這條魚對他家有恩,最好是能將其放歸河裡。
於是我們便趕緊打包將這魚裝好,然後打車來到縣城附近的一處小河便。由於現在正值寒冬,小河表面都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
不過有趣的是,河面上有座橋,那橋下面竟然沒有結冰,這讓我很是意外。不過我們現在可管不了那麼多了,將那龍魚順着橋墩拋下去以後,我們便趕緊坐車回到了市裡。
回到市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8點了,在外面的地攤上胡亂地吃了點夜宵便趕緊回去準備繼續睡覺。那天晚上李磊的父母都沒有回來,雖說他父親沒受什麼傷吧但還是做個全身檢查圖個心安。
第二天清晨,李磊和王情聖把我送到了車站以後,兩人便趕緊跑去了醫院。
這次回家我也沒有提前告訴父母,我想給他們個驚喜。我們村距離縣城也有一段距離,大概走了兩個小時的車程我纔回到了村裡。
雖然我這次出發的很早,但是當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上午11點了。我推開房門,剛好看到母親在院子子裡洗衣服。
說實在的,我推開門看到滿臉滄桑的母親在衣服的時候,我心裡真的不是個滋味。
由於我沒有提前告訴她,所以母親看到我時也很意外,她趕緊放下手裡的衣服向我走來。
“你這孩子回來也不和媽說一聲,總是搞這種突然襲擊。”
我摟着母親的肩膀,笑道“我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
母親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便從我手裡接過行李向屋裡走去。
“快進屋把,這院子裡怪冷的。”
“媽,咱倆不是有洗衣機嘛,你怎麼還用手洗啊。這冬天院子裡這麼冷,再給你懂出點毛病來多不值當啊。”
“媽不是嫌那機器洗的衣服不乾淨嘛,再說了,你的衣服從小到大我不都是這麼洗的嘛,沒事。”
“你是在省電費吧,我每個月不都給家裡打錢嘛。”
“媽知道你這孩子從小就孝順,不過你在外面也不容易,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我知道,我在外面好着呢。對了,我爸呢?”
“誰知道他呢,大早上就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呢。”
我能明顯感覺到母親今天特別的開心。我拿出了那些提前備好的土特產的時候她雖然嘴裡嫌棄我亂花錢,但是她嘴角上的笑容卻沒有停下來過。
回到家最想吃的就是媽媽親手燒的菜。快到吃午飯的時候父親也吊着菸捲回來了。一進門,父親看到我便開始埋怨我怎麼不提前打個照顧。
父親平時的話很少,但是那天卻拉着我的胳膊說了不少話。那天中午母親給炒了大大小小七八個菜,全都是我平時特別愛吃的那些菜,父親也特意爲我開了一瓶他平時都不怎麼捨得喝的汾酒。
父親的酒量一般,幾杯白酒下肚父親便躺在炕上睡着了。母親和我一邊收拾着桌子,一邊聊着村裡的家長理短。
午飯過後,我便回到了自己的臥室便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便以一個“大”字躺在了牀上。他大爺的,還是回家裡好,沒有了外面的勾引鬥角,永遠是那麼的安逸輕鬆。
不知不覺間,我躺在牀上便沉沉地睡了過去。可以說這一覺是我這麼長時間以來睡的最舒服的一次。
當我這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吃過晚飯後我由於已經睡了一下午了實在沒有睏意便出門準備去王叔家溜達一圈。
我從包裡拿了一瓶汾酒和一些哈爾濱紅腸便來到了王叔家。來到王叔家的時候,王叔家的大門依舊緊閉着。我整整地在門外敲了兩三分鐘都沒有人接應,我想他現在可能已經睡了吧。而就在我準備回家的時候,他提着一個泛着幽藍色的燈籠回來了。
他看着門外凍的瑟瑟發抖我,笑道“小子,大晚上你在門口乾嘛呢。”
我揉了揉已經凍得沒知覺的鼻子,說道“我要說在你門口捉鬼你信嗎?”
王叔把那燈籠一吹,掏出鑰匙便準備開門。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回來都不提前和我打個招呼。”
“嗨,我這也是今天剛回來。這不趕緊拿了點東西就來孝敬您老人家拉。”
王叔看了看我手裡的東西,笑道“呦,出息了,能想起給你叔帶東西了。”
王叔永遠是我記憶中的那個樣子,這麼多年過去了都沒有什麼變化。不過,院子裡面躺着的一隻一米大小的銅牛卻引起了我的注意。
“王叔,這東西是幹嘛的?”
“這是路鎮。”
“路鎮?這我還真沒聽說過,這東西是幹嘛的?”
王叔打開了房門,將那手裡的燈籠支在門口衝我說道“外面怪冷的,先進來暖和暖和再說吧。”
跟着王叔走進屋裡,王叔給我倒了一杯熱水,笑道“怎麼樣,在東北還習慣不?”
我點了點頭,笑道“那邊的天氣和咱這邊也差不了多少,勉強還能習慣。”
王叔點了點頭,擡眼上下打量了我一圈。
“瘦了,那邊的吃食不習慣?”
“那倒也不是,咱們北方人的吃食習慣都差不多。對了,夢琪呢,星期天他們學校都不休息嗎?”
“哦,這不明年她就要高考了,學校規定的休息時間就少了。這丫頭要強,想考出點名堂來。”
“嗯,對了王叔,你還沒給我講講那路鎮呢。”
王叔低頭抿了一口杯裡的茶水,半晌道“這路鎮其實就是鎮路架橋用的東西。記得那幾年沙工們撈起來的那個銅牛嗎?”
那銅牛出水的時候父親還帶我去熱鬧來着,本來只有幾個撈沙匠準備打撈來着,可是那銅牛實在太重,就憑撈沙工那些傢伙事遠遠不夠。我記得後來還是政府出面,來了一輛大型吊車才把那銅牛從水裡拔出來的。
“那銅牛就是古時候人們修築大橋時丟進河裡的路鎮,話說很早的時候人們在一些難以修道的地方修路都需要以活人做祭,後來使用這種銅牛也算是仁義倫理了。”
“那你這隻銅牛是要運到哪裡?”
“這不前幾個月隔壁村要修一條進山的路嘛,可是那條路要觸及到山脈所以很難修築,就算是修好了也當不了幾年。想要安安穩穩地修駐就必須要有路鎮,所以他們村裡便集資鑄了這麼一隻銅牛。”
“那把這銅牛埋到土裡不就行了嘛,怎麼在咱院子裡啊?”
王叔搖了搖頭,笑道“你以爲路鎮光有一頭大銅牛就行了嗎?就好比古時候大戶人家門前的石獅子總需要點睛才能認主人吧,這銅牛也是這樣。這銅牛如果不開光就沒有靈性,也就沒辦法鎮住這條路了。”
“那這路鎮什麼時候入土啊?”
“這普通路鎮入土日子也是有講究的,我初步掐算了一下,明天正是時候。怎麼樣小子,有興趣?”
我點了點頭,衝王叔笑道“您這麼一說我還真來了興趣,要不明天您帶我去一趟得了,我也好去搭把手啊。”
“也行,保不成你以後也要遇到類似的事呢,就給你掌掌眼吧。”
說實在的,這路鎮入土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後天跟着王叔去看看熱鬧也算是長了見識。
從王叔家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十點後的黃土高坡已然是一片蕭然,而且在回家的路上天空中還洋洋灑灑地下起了雪。這雪越下越大,當我回到家的時候,山坡上已經披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外衣。
不知道爲什麼,我看着滿山坡的雪心裡竟然莫名地激動起來。這麼美麗的夜景,纔是我從小到大的一場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