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網上看到張易標槍成績,立刻就找過來的,偏偏還被他剛好碰到張易,張易其他消息太多,他也沒有多看,現在聽張易這麼一說,心裡立刻就想:張易肯定有仇家,不然這麼好成績,爲什麼是校運會上的記錄?還有,能夠壓制這麼好成績的人,他仇家得有多大的能耐啊?這虞京城裡能夠手眼遮天的主太多了,自己跟他很熟樣子,會不會遭受池魚之災啊?這還真不是好玩的,君子遠是非,沒有必要爲張易搭上自己大好的生意。
張易見他被自己一嚇,就逃一樣跑了,搖頭一笑。
對於這些不知所謂的人,你如果拒絕他,他反而一直纏着你,用子烏虛有的仇家一嚇,比什麼話都管用。
等下課後,張易先去了教務處主任辦公室,他以後都是半天有課了,也就不要在這裡多留,索性退掉這裡的辦公室,上課前來,下課立刻就走,不需要在這裡保留辦公室的。
結果,正碰上校長也在主任辦公室,然後就被兩人拉着談心。
他們都對張易的辭職感到惋惜,雖然他們說的都是,張易講課怎麼怎麼好,學生多麼多麼歡迎啊。真正原因卻是,張易太受上級領導器重了,如果一直留在這裡教書,當然是最好的。
張易情況特殊,在他們這裡是借用身份,當初是主任看老朋友面子,才接收過來的。結果,還真是人才,他們就想着留下來。不過張易當時剛剛讀研,至少還要兩三年,他們就準備等一年借用期滿時,再正式定下來,結果半年不到,總政校先動手了,直接把張易關係轉過去,成了總政校的教員了。
張易上個月要請假,沒有問題,立刻就幫忙調課,就是想讓張易感到方便,多留一年。校長秉承老領導意見,能夠拖多久,就拖住多久,結果張易只同意到九月底,也就是履行完原來的借用期。
這次是要把辦公室先退掉,鐵心要離開了,上到九月底是極限了。
這裡教務處主任,和南溪的教務處主任是同學,當時,就是他答應接收過來的,現在他對張易離開,當然是更加惋惜。他引進了張易,這一年來,張易也沒有讓他失望,不僅課講得很好,還因爲張易,區政校和總政校成功合作,辦了那個特別班,這是給區政校加分的政績了,尤其是領導那裡的印象分加了不少。
叫有前途的大少,是大好事了,能夠落在他們身上,原因是上面兩個領導欣賞張易,想到上面領導的愛好,教務處主任就說:“你人走了,我們要找人接替你的課程,因此你的備課講義,得留下來,我們還要利用的,這要和你說清楚。”
張易立刻點頭說:“沒問題,我電子檔不是都發給您了嗎?交給學校的東西,就是學校的,可以隨意參考使用。”
張易知道他是想要自己的原稿,可是自己是準備送給李副校長的,因此就打了哈哈。
邊上的王校長說:“李主任的意思,是你的講義講稿得留下,上面被你添加了不少備註,他覺得那些備註很精彩,那可是電子版上是沒有的。”
見到他說得這麼直接,張易略一思考,就對他說:“哦,那個啊,等我把這個班的課上完了,就把講義全部留下來,以後不用上課,也用不着了。”
既然他直接要了,那就給他們吧,自己已經送了不少書給李副校長,真不差一本講義的。這裡總共有三本講義,被張易講了多次,裡面被添加的內容也越來越多,基本上在講義的空白處,都是整齊的鋼筆字。
過年後,校長特意來看了後,先誇獎張易勤于思考,善於總結,然後就誇獎張易的鋼筆字漂亮,隨後就派人送來一整套參考書給張易,顯然是留給張易寫感悟的。
陪着他們不鹹不淡扯了一陣後,張易回到辦公室,把自己茶葉茶杯等東西,收到包裡,又把堆在桌子上的參考書整理好,在書架上放整齊。這都是校長送給自己塗鴉的,連自己的備課原稿也要留下,這些當然更不能帶走。
張易看書,需要的是知識,沒有時間管理這些原稿,就留給喜歡的人收藏吧。把考試的那些參考書,都送給李副校長就是這個意思,否則以後真要被賣廢品了。
這辦公室是四個老師合用的,現在只有一位老師在,是個教哲學的中年教員,他上課也不要講義的,他上交給上面的講義,還是多年前寫的,從來沒有變過,照他的說法,那是標準版了,無法再變化了。
按照他的說法,一經在手,可識萬物,上課時,他經常會結合時政,用哲學理論來分析其中的本質,能解釋清楚,講得也合乎邏輯,很受學生歡迎。
這老師很少在辦公室的,他老婆幾年前得了大病,手術後一直臥牀修養,家裡只有老孃在照顧,下面還有一對雙胞胎兒子念高中,負擔很重,他除課餘時間經常溜回家做家務的,學校知道他家情況,也從來不管的。
他和張易很少見面,從來沒有聊過天,這次剛好遇上,他看張易在忙着收拾東西,就端着茶杯走過來,坐在張易對面的桌子上,看着張易收拾。
張易衝他點點頭,繼續整理書架。他忽然問張易:“聽說你去美堅國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兩年前,我去美堅國時,玩了半個月纔回來。原本以爲美堅國很了不起,看了才覺得,還不如虞京繁華。怎麼沒有聽說其他人一起去呢?”
這文人就是這毛病,他想問的,就是你有什麼理由,單獨到美堅國去的,繞了一圈才表達出來。
張易就對他說:“我是有點私事去的,處理完就回來了,我自己出錢的,和學校無關,當然沒有其他老師。”
這老師才噢了一聲,然後說:“這自己去,要花不少錢吧,我們當時都是學校出的費用,我去了一趟,省吃儉用,才省了四千美元,那個地方東西太貴了。不少東西就是中國造的,在虞京買才幾十塊,到了那裡,要十幾美元,足足翻了幾倍。”
張易點點頭說:“尤其是吃飯挺貴的,一年的工資,省吃儉用的,去一趟就沒了。”怎麼說話,讓人高興,張易還是很懂的。
這人聽說張易是私人出去的,也就不感興趣了,他根本不知道張易還在外面辦武館這些事,他只知道張易讀研究生,是南溪借用過來的教員。
他看張易收拾辦公桌,似乎要走的樣子,才坐過來的,因此又問道:“你這是要走的樣子?”
張易打開另一個抽屜,看到裡面除了政校提供的文具,就是有幾張卡,就順手把卡拿出來,遞給這老師說:“還沒有走呢,要到九月底才走,我是搬到學校去辦公,這裡用不着,就騰出來。這些卡給您,再丟這裡,就要過期了,你拿着給小孩買雙鞋子吧。我走了,再見。”
這人視力不行,帶着厚底眼鏡,見到張易遞過來,也就順手接過了,看着張易揹着包要出辦公室,嘴裡給張易打招呼:“是不是借用到期了才走的?其實你和主任談談,續一下借用手續就行了。下次常來玩啊。”
他說着就從桌子上下來,往外送張易。
張易看他不瞭解情況,也不願意解釋,只是回頭點點,就大步離開了。
等張易出門,大步流星離開了,他才把卡遞到眼前,看看是什麼卡,結果一看嚇一跳,這是逢年過節發的購物卡,他也有份的,都是兩千一張的。
張易一共遞給他五張,政校幾次發的,都在這裡,也沒有用過,五張卡就是一萬塊。
他開始糾結起來了,張易送他卡,明顯不是賄賂他,可是這金額卻又這麼大,拿着很燙手。
張易已經快出大門了,也追不上了,就算追上,這在政校裡,爲了購物卡推讓,明顯是不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