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盡心盡力

等張易給老爺子往下鍼灸,扎出刺圍脖和針坎肩後,對最小的葉星空說:“你去把藥膏盆端過來,讓晨星扶着就行了。”

葉依晨奶奶叫司空星晨,葉老爺子給小輩取名字時,就從妻子名字中挑字,要逗老伴高興。第三代裡,葉依晨三個堂弟分別叫葉晨空,葉晨星和葉星空,葉依晨還有同父異母的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名字都和她奶奶名字有關。

老爺子是很重感情的人,也就對孩子很溺愛,結果大兒子養成任性的毛病,到現在依然任性。葉依晨奶奶卻是巾幗豪傑,是殺伐果斷的性格,生下二兒和三兒,斷奶後就丟在自己孃家,結果全部長成氣宇軒昂的偉男子,現在都在軍中帶兵。

第三代中,只有葉依晨是從小跟着爺爺住的,結果又養成臭脾氣了,可是葉老爺子就在乎葉依晨,也只有葉依晨能夠讓老爺子無條件答應接受治療。像他們這種老幹部,身體都是國家的,有專門的護理人員,離開老爺子操辦,張易本事再大,也不能替他治療。

張易針插進去很快,拔針就慢多了,是不停催動真氣,慢慢捻着往外拔。等把頭頂清出來後,就讓葉星空把溫熱的藥膏塗在上面。這藥膏是用回元丹的配方,讓葉依晨熬製成藥膏,塗抹老爺子全身用的。

老爺子泡藥浴時,就失去知覺了,現在更加醒不過來了,連呼吸都停了,已經是假死狀態。

張易用真氣強行幫他打通經脈,如萬蟻同時撕咬身體,是非常難受的事情,沒有人受得了這種折磨,張易讓老爺子進入假死,是置之於死地而後生,這也是從頭部開始的原因,只要腦子活力還在,張易隨時能喚醒他。

兄弟兩個當然知道老爺子呼吸都沒有了,可是他們相信張易,並沒有任何想法,一切聽張易安排。

張易就這麼逐漸往下,先用鍼灸刺激經脈,還釋放真氣,充盈老爺子體內經脈,再用藥力往裡灌注,刺激他全身的器官重新恢復活力,這是非常耗費功力的事情。到底有多少用處,張易只能知道大概,兩年之說並沒有根據,是張易自己估計的,只是他說話習慣用肯定語氣。

張易就這麼一層層往下,等軀幹都塗上這黑糊糊藥膏時,已經到了第二天中午,輪流扶着老爺子的兩個孫子,都累得不行,卻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因爲張易一直在忙碌,現在還沒有任何停歇。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張易也不要他們扶着了,放平老爺子後,就開始給四肢扎針塗藥,到了晚上時,張易才結束,老爺子已經全身黑糊糊的,就像燒焦的木炭一樣。

張易對兄弟倆說:“你們去睡一覺吧,到時候,我會叫你們,我也休息一下。”

隨後,張易把葉晨空送進來的大碗湯藥,一飲而盡,揮手讓葉晨空出去,就在邊上開始打坐。

到了清晨,張易又喝了一大碗湯藥,一直打坐到下午,才把兩兄弟叫進來。

等他們架住老爺子坐起來,張易開始從老爺子頭上敲打起來,這藥糊現在就像緊身衣一樣,把老爺子包裹得嚴嚴實實,張易敲打時,要用真氣把藥力全部壓入老爺子體內,這比扎針時,耗費的真氣更多。

張易像敲手鼓一樣,在老爺子頭頂上拍擊,頻率很快,沒有韻律,只有單調的聲音,讓兩兄弟聽得神遊四海了。他們昨天也是喝了湯藥才睡覺的,早就睡足了,現在精力旺盛,張易的手很快,看多了就暈,這聲音也是噪音一樣,聽多了,也讓人暈,好在兩人只要扶着老爺子就行。

老爺子頭頂的膠質頭盔,在張易敲擊下,逐漸變成齏粉,飄落下來,散得那裡都是。這些粉就是藥渣了,裡面的藥力都被張易壓進老爺子的體內。一個腦袋就花了張易一個多小時,兩兄弟扶着老爺子,都覺得累,張易一直這麼敲擊,肯定更累了。

不過等老爺子的腦袋除了一層黑灰,再沒有膠質層時,兩兄弟已經感受到老爺子心臟開始跳動了,好像也恢復了呼吸,只是很微弱。

兩兄弟精神大振,就專心聽老爺子的心跳和呼吸,剛纔的無聊一下子就遠離了。

張易看他們在集中心思聽心跳,就對他們說:“舌頭頂着上顎,平心靜氣,放緩呼吸,慢慢體會。”

兩兄弟立刻就照做了,張易的話,他們不敢不聽,而且聽張易說的,肯定有好處。

張易雙手還在繼續,等敲完整個肩部和後背,才把老爺子放着平躺着,這兩兄弟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五個小時,卻不覺得疲倦。剛纔他們一直在體會,老爺子的心跳聲音越來越有力,等平躺下時,已經變成正常心跳了。

張易沒有叫他們離開,雖然老爺子不需要扶了,兩人依然按照剛纔的辦法,繼續聽着老爺子的心跳,他們知道,剛纔張易教他們的,肯定是內功心法,當然也不捨得離開。

等張易敲擊完老爺子全身,又讓他們把老爺子扶正,從頭頂一路拍擊下來,到了後腰時,連着拍了幾掌很重的空心掌,老爺子一下子就睜開眼,看着灰頭土臉的三個人,問道:“我睡了多久?”

葉星空說:“從泡澡開始,現在你已經睡了八十三個小時。”

張易對兄弟倆說:“你們扶着老爺子,讓晨空把藥端上來吧,老爺子的和我的都要。你們開始準備澡桶,讓老爺子泡一刻鐘,就扶上牀睡覺,睡到自然醒就可以了。”

張易喝湯藥時,對葉依晨交待說:“以後睡前一碗湯藥,我不說停,不要停。”

然後把藥碗一放,對葉晨空說:“送我回家。”

葉依晨說:“你洗一洗,吃了飯再回去吧。”

張易說:“不要,趕緊走吧。我不出關,不要打擾我。”

到了別墅門口,張易下車,就讓葉晨空回去了,唐茹看到張易渾身灰黑,剛要說話,張易說:“扶我上樓。”聲音裡透出疲憊。

唐茹不再多說,扶着張易就上樓,然後張易身體就越來越沉,腿已經擡不動了,剛好秦嵐也下來了,和唐茹兩人把張易架上樓。

張易盤坐在地上,已經虛脫了,對唐茹交待說:“以後一天兩次藥膳和水,定時送進來,其他時間,天塌下來,也不要來打擾我,我要閉關半個月。”說完眼睛就閉上了。

張易這次真是熬自己了,基本上把自己的真氣放空了,全身空蕩蕩的,加上幾天一直在忙碌,精神也極度疲憊了,真是渾身一個指頭都不想動的。

葉晨空下車站在別墅門口,看着張易下車後,走路都有些發飄的,他要去扶,不過唐茹已經去扶着了,樣子很不高興,揮手讓他趕緊回去,明顯是不想請他進去。

唐茹是張易夫人,對他任何態度都能理解,他也沒有多說,等看着秦嵐出現,架着張易上樓梯時,他才抹了一把眼淚,上車一踩油門離開了。爺爺說得一點沒錯,張易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在換爺爺的壽命。

車子開出小區後,葉晨空想到什麼,一腳又剎住車子,直接拿出電話,打給他父親,讓他父親趕緊派一支小部隊過來,便衣隱蔽保護張易的別墅。

他父親聽了他的描述後,說聲:“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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