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收到的消息太震撼,簡直不可思議。
三名刺客中,有一名是他們組織成員益田,結果行動失敗上船後,益田居然打死船上的二副,這纔是柳生驚懼的原因,這節外生枝得太厲害,後續處理實在麻煩。
這幫組織成員都是激進派,纔會被組織拋棄,其中最激進的,就是親自去行刺的益田,幫手是益田請來的戰友,他是孤注一擲要殺掉張易。行刺失敗最懊惱的當然也是他,可他不該打死船上二副。二副是幫了不少忙的,沒收費用就同意帶他們乘船來回,不可能和行動失敗有關。
副益田生氣可以理解,打死二副太不應該。現在益田和戰友都被船員扣下,船務公司已經打電話,質詢柳生如何善後的事情,具體打死人細節沒有說,益田打死人是確認的。
柳生說完,這幫人也都傻了,船務公司是實力雄厚的公司,這種事情是不會上法庭解決的,只會私下解決,益田肯定沒有好日子過,柳生還得讓船務公司滿意才行,否則對方很容易就能碾死他們,這也是柳生驚懼的原因。
不提柳生焦頭爛額,張易聽完事情,給王怡打電話時,王怡正在和律師商討事情,接到張易電話後,居然張口就說:“怎麼你也知道了?肯定是哪家同行誣告我們,我們這個操作法肯定是不違法的,現在已經不要上庭,也沒有罰款。”
張易就說:“哦,那就好,我們最近準備一起去夏津度假,想問問你有沒有空,你不是喜歡旅遊的嘛。”
王怡立刻問:“什麼時間?我肯定有空的,正在想着去哪裡玩呢。”
張易見到她真沒事,就說:“那就明天到夏津,既然有同行對你家不滿,你還得注意安全。”
王怡哪裡知道張易意思,立刻說:“知道,我現在出門,都帶着薇姐,前天關進警務所裡,薇姐一直陪着我,堅決不和我分開,因此我一點都不怕。”
張易笑着說:“那我得感謝她才行,你是我們財政大管家,一定要注意安全的。”
第二天在夏津的度假村裡,張易單獨見了甘薇,首先感謝她照顧王怡,然後忽然問甘薇:“你有沒有事情瞞着王怡?”
甘薇臉色忽然一冷,質問張易:“你憑什麼問我這個話,我是王太太親自安排到王小姐身邊的。”
張易淡淡地說:“我知道,你們劉三爺想綁架我,被我拆了李八爺整個武館,隨後你就到王怡身邊,她是我們財務總監,你說,我懷疑你別有用心,行不行?王怡被人抓到警務所關禁閉,你這個保鏢一點消息都送不出來,還是我把她找出來的,你敢說你沒有責任?如果你不是故意的,那就是你能力不足。”
甘薇傻了,看着張易說:“劉三爺綁架你?我真不知道這些事情。前天我們在逛街,是三個警察在街上攔住我們,先是說協助調查,跟他們上車後,就對我們出示了強制滯留文件,他們要查賬,讓我們不準串供,纔拿走我們手機的,我只能護着王怡不受意外傷害,對警方協助查賬的事情,我無能爲力。”
張易就問她:“你們行蹤一直在別人掌握中,如果不是你通報,也是你泄密的,你是不是有密友經常和你聯繫,打聽你行蹤?”
甘薇說:“確實有師兄弟問我情況,求我介紹工作,也有幾個師妹經常約我出去玩,我白天要陪着王小姐,都拒絕了,晚上小姐不出門,我纔會出去聚一聚。”
張易又問:“你認識的人中,最有面子,或者最肯幫你們這些師兄弟的人是誰?”
甘薇說:“最有面子是劉三爺,已經被抓了,最肯幫人的是李大師,也挺有面子,我去保安公司,就是請李大師找的門路。”
張易問道:“怎麼叫李大師,他什麼方面是大師?”
甘薇說:“書畫家,李乾白,在江海有個畫廊,邊上還開個茶館,很有名氣的。他小時候跟李八爺練過武,很重感情,對師兄弟很照顧。”
張易聽完後,從桌子下面拿出一個盒子,外面包裝很漂亮。
張易遞給她說:“別人問,你就說是我送的禮物,回家再拆,不要給別人看見,這是五十萬現金,買你的忠誠,對王怡要盡心守護,不要再給小姐妹或者師兄弟通報你在哪,也不要介紹人進她家,已經進來的那個,你覺得沒問題就留着,你沒把握,你得把他弄走。以前的事情我不管,從現在起,你必須做好她保鏢工作,只爲她一人服務,一年五十萬,她出了差錯,只要你不殉職,我都取你性命。”
甘薇點點頭說:“本來是我工作,既然你另外出錢,我這條命就歸她了。”
張易也點點頭說:“就是這樣,去玩吧。”
她如果有半點遲疑,張易就會立刻辭退她,張易不接納王怡,算是欠下她情債,而且不安全因素是自己帶給她的,出點錢保證她安全,還是能夠做到的。
對付甘薇這種人,直接拿錢砸就能買到忠誠,再用性命相逼,應該不會生二心。這次的事情,張易瞭解最清楚,不是一個警務所長就能辦成的,肯定還有不少人蔘與,張易可以放過他們,但是絕不能再次發生,就要先找他們中有威望人談談,李乾白就是合適的人,如果談不攏就殺掉。
張易從夏津度假,說是回家一趟,卻先繞到江海,特意去拜訪李乾白,這個人很有嫌疑,李八爺集團被抓起來的,都曾搶佔別人股份,被政府處理的公務人員,都有保護傘行爲,這個李乾白是文化人,表面上應該沒參加這些事情,纔沒有被旋風颳到。
如果甘薇沒有提到這人,張易也不會注意他,隨後就發現,這人才可能是整個集團的靈魂人物,還是隱形的,壞事不沾邊,說話卻有用,穿針引線把力量聚合起來。
張易進畫廊時,李大師正在陪客人喝茶,茶館和畫廊相連,僅僅是木格窗隔開,還留個圓門,老闆都是李大師,喝茶賣畫很方便,再過去是棋牌室和網吧,雖然是分隔開的,裡面可能藏有李大師的武力。
張易細細看畫廊裡書畫作品,都是李大師自己的,如果讓婉姐來評判,她一定會說:“字還行,值三千,畫有點意思,五千。”
所有書畫都掛着,和超市一樣,沒有標價,憑客人愛好,自己選擇,據說是價格無所謂,給多少都行。張易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
張易獨自在看書畫,李大師並未介意,穿着像嘻哈歌手一樣的年輕人,帶着棒球帽,揹着雙肩包,很可能是哪個畫院的學生,是來畫廊推銷自己的繪畫。
這種打扮的學生,李大師見得多了,見到作品不錯,給上幾百上千的,把書畫留下來收藏欣賞,也是常有的,想在這裡代賣是絕不可能,這裡和其他畫廊不同,只賣自己的作品。
他正忙着爲人排憂解難,對他來說其實是小事,一個電話就能解決,沒有他這種關係,客人卻是大難臨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