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皓一聽,就知道張易還留了後手,因爲那種藥物的後遺症,只是讓人肢體虛弱,應該還不會致死的,張易說盡快送回去,那麼肯定活不長,於是問道:“能挺多長時間,說個期限吧,我們好安排。”
張易說:“一個月以內。要換就趕緊換,死了就換不到了。”
孫皓立刻說:“那是要儘早換掉的,總不能剛送回去就死了。”
他感到一陣陣發麻,他們其實已經給兩人體檢過,根本沒有發現張易留下的手腳,除了精神有些萎靡外,其他都是正常的,居然一個月後就會死去,而且兩人根本不知道,這種詭秘的手段,實在讓人心裡發苦,難怪上任判官叫鬼手判官,這種手段確實鬼神莫測的。
張易忽然問道:“你們平時沒人監視我吧?”
孫皓嚇了一跳,連忙說:“沒有,你不在監視範圍內,也不需要監視的。如果有監視,太郎跟蹤你,我們不會發覺不了,早該給你示警了。”
張易就點點頭說道:“沒有監視最好了,我害怕誤殺了你們的人,這次是大意了,被人跟蹤兩天都沒有發覺,以後要多留心點。你說再有下次,是做得隱秘點,還是找你們收屍呢?”
孫皓一聽就說:“我們收屍沒有問題,這樣被你殺的,我們都會另案處理,如果不是你殺的,我們也不會放過其他兇手。”
對於幫助張易處理屍體,他們還是願意的,否則張易殺完了一走了之,鬧出的風波更大了,到最後,還得是公家處理,不僅被動,人力物力都要浪費了。
張易就說:“我不是殺人狂,如果殺了,肯定是他有取死的理由。”
小孫立刻說:“當然,這個我們懂。”
等情報簡單介紹完,小孫就從車裡拿了一個小箱子和手提袋給張易,對張易說:“槍是上面幫您弄的,如果你需要其他輕武器,也可以和我說,我會送到你需要的地方。手提袋裡面是刀,我知道您會玩刀,是我送的,不知道合不合你意。還有,你要練槍也可以聯繫我,當然,你沒事也可以聯繫我,一起喝個茶,或者請我去你的健康小煲吃頓藥膳。”
小孫是個精明強幹的年輕人,因爲上次距離張易最近,就被派來處理屍體,結果還多帶了兩個活人回去。
他在這裡問張易能否換人,其實他們審訊完,就已經換了兩個人回來了。
這件事小孫處理得很好,被記了一功,順勢就被委派聯絡張易,還提了一級,這麼容易立功和升遷,他對張易當然是非常感謝的。
張易點點頭說:“健康小煲不適合你,你太健康了,沒有什麼內傷,完全沒有必要,我還是省省吧。喝茶有的是機會,等我去你那裡練槍,我們再約吧。問一下,我可以帶人去嗎?”
小孫說:“可以,每次不要超過三個就行了。”
張易點點頭說:“知道了,不會讓你麻煩的。”
小孫不好意思地說:“進出檢查有點緊,人太多,有點不好意思,還有每次申請的子彈有限,人太多,你們打得不爽,還不如多去幾次。”
小孫離開前,把一份複印後的審訊記錄給張易,對張易說:“你自己也看看吧,說不定能夠看出點名堂。”
送走小孫,張易也不再鍛鍊了,拿着宗卷就往回走,開始研究審訊記錄了。
從宗捲上看到,張易在九香島遊玩的那個上午,有個私家偵探聽說判官蒞臨九香島,解決了一起糾紛。他發現發財的機會到了,立刻請道上幾個朋友,連着吃飯喝茶,仔細打聽了發生的事情。
大約在自己從九香島,回到小區時,私家偵探電話打給太郎,電話內容很簡單:“五萬美元,我把判官的身份告訴你。”太郎沒有猶豫,立刻答應了,並且很快把五萬美元轉到對方的賬號。
私家偵探只說了一句話:“判官叫張易,現在是虞京洋澱區政校的老師。資料滿意嗎?合作愉快。”說完就掛了電話。
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接觸了。在半年前,太郎到九香島僱傭了他,專門查找判官的線索,當時私家偵探把祝隨雲和師傅兩代判官的傳說,糅合在一起,給了太郎,從太郎那裡賺了六萬美元。這次又用自己的身份,賺了五萬美元。
張易看到這裡,非常不爽了,這個混蛋,他明知對方要對自己不利,轉手就把自己資料給賣掉了,如果不是自己功力大漲,還是原來的身手,真要被他坑死了。
張易放下宗卷,就給胡錦衣打個電話過去,也不廢話,直言不諱地說:“老胡,我敬你和凌師傅相交一場,纔去九香島走一趟的,你帶人大張旗鼓歡迎我,把我暴露在外,我給你面子,也就不計較了,怎麼我剛回虞京,刺客就摸過來了?”
胡錦衣一聽電話,心裡一突,後背立刻冒出冷汗,嘴裡問道:“前輩能不能說清楚點,這個消息太震撼了,我能多瞭解點信息嗎?這樣我才能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張易知道不是他傳出去的,但是這個交待,必須要他拿出來,因此就把那個偵探說了:“有個路路通偵探行的,叫吳勢卿的私家偵探,把我的資料,賣給東隱人五萬美元,幾天前,有三個東隱刺客來刺殺我,現在東隱人招出這個私家偵探了,至於消息怎麼傳到偵探耳朵裡的,你得調查一下了,是不是?”
胡錦衣立刻說:“有了具體名字就好辦了,我知道那個吳勢卿,這個人很活絡的,我們馬上就會去找他,一定給你一個交待。您受傷了沒有?”
張易說:“沒有。好了,就這樣了。”
這次胡錦衣辦的這個事情,確實不怎麼樣,明明已經退隱了,土埋到下巴了,還要拿自己給他臉上貼金,弄出興師動衆的事情來,結果就把自己曬到明處了。
刺客都從東隱追過來了,雖然被幹掉了,但是東隱國內,肯定還有不少人知道自己的,自己總不能找過去解決的,只能等着他們再次派人來。
被動等待刺客,誰都會覺得是個煩心事,私家偵探讓自己很不爽,就把他塞給胡錦衣去解決,順便讓老胡他們知道,口風還是嚴密一點纔好,不然下次再請自己去,轉手就把內容泄露出去,如果讓公差找上門,那就好玩了。
解決了私家偵探,張易繼續看審訊記錄。
這個太郎三十六歲,兩年前來江海,到張易的母校擔任訪問教授。來江海最大的目的,就是找到判官,他妻子也隨同他來到江海,在公園開了一個海鮮餐館。太郎每天會到公園去鍛鍊,見到老年人鍛鍊,就會湊上去聊天,他很健談,也很博學,有時談得投機,就會邀請老人到他家的餐館吃飯聊天。
太郎最喜歡聊的話題,都是江海灘的舊事,主要打聽當時江海灘有名人物,每次最後他都會問到一個專門刺殺東隱人的殺手。有老酒和海鮮做引,那些老人根本不會隱瞞什麼。
功夫不負有心人,太郎終於找到一個老人,當時就在王老闆手下幹過。幾杯酒一喝,就給他講起那個殺手的故事。
那個殺手,江湖人稱判官,當年,屠老闆特意帶着判官,給王老闆介紹過。老人當時就是王老闆跟班,當時那個判官也就二十幾歲的年紀,身材瘦小,其貌不揚,他不敢盯着看,這麼多年,也記不清楚什麼樣子了,不過聽屠老闆介紹,當時判官是剛從九香島回來不久。
根據這個線索,加上家族得到的消息,太郎整理出判官行蹤的軌跡,先在夏津出道,隨後到了江海,又去了九香島,最後回到江海,這以後就再沒有人聽說過判官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