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遠帶着孟筱萱來到了一家環境相對隱蔽的私人咖啡廳。
要了一個卡座。
這裡的燈光相對昏暗,每一個卡座其實都挺小,甚至有一種某些教堂用來懺悔的小房間的感覺。外面有一扇不透明的玻璃門擋着。
每個房間都有人在聊天。
如果你有心,你甚至能夠聽到很多人訴說平時在外面不會說的事情。
比如他們前面的那個卡座中,明顯是一男一女在聊天。是女的在向男的抱怨自己的老公有問題,在外面有外遇。
兩個人說着說着,就傳來了親吻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
還有隔壁,則是兩位小姑娘,但張口閉口誰誰誰昨天賺了一筆錢,三天十萬,就是被虐待的有點慘,那些有錢人真的變態之類的話題。
可以說是百無禁忌。
這裡的人出去的時候,都走得很快。
因爲一旦走出這裡,他們就又是堂堂正正的人了。
不一會兒,許遠他們後面也來人了。
“你聽着就好。”
許遠出去,做到了隔壁的卡座上。
他的對面,赫然是剛剛被人請走的藍胖子。
“是你,許……”
“噓!”
許遠把食指放在嘴邊,然後指了指桌子上的咖啡道:“先喝點東西吧,不急着說話。”
然而許遠越是這樣,藍胖子就越慌。
帶他來的那羣人是誰?
燕子哥!
而且圈子裡的大人物不好說,但是他們這種圈子中低層的人對這些反而更熟悉。藍胖子清楚的記得曾經有許遠劇組裡的人說過,許遠和烏鴉、大蝦關係都不錯。
據說當初大蝦罩的場子都被許遠掀翻過,事後大蝦反而屁話沒說。
這意味着,如果來陰的,他一個不知名劇組的副導演,根本玩不過許遠。
就比如今天,人家就能在衆目睽睽之下把自己帶到這裡來。
“許導,我是真的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啊。”藍胖子苦苦哀嚎,彷彿自己是冤枉的一樣。
“藍導,您可千萬別這麼說。咱們不過就是喝杯咖啡的事,你搞得好像我對你進行人身威脅了一樣,要是不知道的人聽說了,還以爲我是個負面人物呢。”許遠笑着調侃。
這裡的環境,根本無法錄音,而且藍胖子進來的時候也被檢查乾淨了,絕對不會有任何高科技設備。
這家咖啡廳,本來就是燕子哥的產業,自然安全。
藍胖子臉色發白,你這特麼的不是威脅?
“許導,前幾天,老張是找我要了一批人,中間吃了點回扣,可能數額比劇組默許的大了一些,但真的都是正常操作啊。”藍胖子開始竹筒倒豆子,一一交代。
許遠參加超級碗的時候,走了兩天。
但藥神劇組並沒有完全停工,還是在副導演的指揮下,拍攝一些素材片段。
這其中會用到大量的羣演,藍胖子說的就是這件事。
孟筱萱眉頭微皺。
直覺告訴她,應該不是這麼簡單。
如果僅僅是把五十塊錢的人算成兩百塊錢,即便老張做的過分,老爸也不至於親自出來找這個供貨人藍胖子。
這裡面,還有事兒?
這個藍胖子,沒有交代乾淨?
“藍導,你是真的命好。我現在身份地位不同了,不方便再直接出手打人了。”許遠道,“這樣會顯得我太過低級。”
藍胖子尷尬的一小。
砰!
有杯子破碎的聲音,以及一聲慘叫。
但在嘈雜的環境下,是那麼的不引人注意。
“但動手,真的會讓人心氣順一些,舒服一些。”許遠拿着紙巾擦了擦手。
對面藍胖子額頭上已經被砸破了。
咖啡杯破碎之後,還有幾枚陶瓷片紮在他額頭,看起來怪嚇人的。
但其實都是皮肉傷,無傷大雅。
隨後,許遠給藍胖子遞了幾張紙。
“擦一擦,你不說也行,我來說。”許遠笑道,“我找人查過了你給老張的那批羣演了,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藍胖子嘴角一抽,開始冒冷汗。
許遠查了那些人?
那他會不會看出來?
“羣演吧,生活不易,很多大明星都當過羣演。但其中,有一批人,和正兒八經的羣演是不一樣的。”許遠道,“這批人也接羣演的活兒,甚至偶爾還能憑藉光鮮亮麗的外表混到一些有特寫鏡頭或者是有一兩句臺詞的特約演員。”
“但其實,他們的消費很高,他們的錢來得快,去的更快。”
“他們有尹君子、有坐檯小姐、有特殊職業等等,這一批人是見不得光的。所以儘管他們外貌條件姣好,但永遠也不會成爲明星,因爲他們的過去實在是太髒了,他們也根本脫不了身。”
“當然,偶有被力捧的,有契機脫離這潭渾水,可那都是萬里挑一。”
“你給老張的那批人中,這種人佔比很高啊。”
許遠笑了。
而藍胖子則皮笑肉不笑的顫聲道:“這,這不是酒吧的戲份嘛,肯定要一些條件好的。我提供羣演都是有質量要求的,至於他們的出身和工作,咱也沒在意不是。”
“這個不影響什麼的,好多導演用的戲裡都有這些人,他們有幾個去年還參加了幾個大製作,有臺詞的!”
藍胖子說的起敬了。
“呵呵,所以我還要感謝你給我提供了物美價廉的羣演了?”許遠擡手。
藍胖子嚇得往後面一縮,生怕許遠再次突然動手。
然而許遠不過是扔了幾張照片出來,是幾個俊男美女正在一起從此違法行爲的照片。
“如果我的戲上之前,出了這些新聞,會不會被卡住?”許遠問道,“又或者,我的戲正在熱映,然後突然爆出我戲裡面的羣演有很多都是這種從事情色交易甚至是某些非法藥品交易的,你說我的電影還會不會有人看?”
許遠一句話,問到了關鍵。
藍胖子終於確定,許遠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