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怎麼辦？”孟筱萱也愣住了，“宣傳期阻礙也就算了，等到播出之後，企鵝可是獨播，這豈不是意味着我的電視劇少了四分之三的觀衆嗎？”
孟筱萱如夢初醒。
獨播！
這是業內導演和製作人最怕的播出方式。
以前的獨播，電視臺會付出高價買斷，一集幾百萬。
但現在在網絡平臺上的播出，更多的是低保底加高分成。
如果觀衆少了四分之三，孟筱萱不如打包賣出去，省心省力，賺的還未必少。
看着孟筱萱差點把小腦袋摳破，許遠笑了。
“傻女兒，你是真的笨。”許遠不欺負孟筱萱了，解釋道，“不怕的。其實現在的四大網絡平臺競爭十分激烈，地位並不穩固。事實上，這個市場最多允許三個網絡平臺鼎足而立。”
“因爲據統計，在網絡平臺充值會員付費觀看劇集的ID，具有很大的重疊性。大部分人都有兩到三個平臺會員。”
“所以哪怕你是某一平臺獨播，但其實能看到你這部劇的觀衆也依舊能夠達到所有觀衆中的四分之三，比例很高了。”
許遠跟孟筱萱解釋了一下。
“可這樣的話，獨播和全平臺播放有什麼區別？”孟筱萱傻眼了，這兩種方式，居然對自己沒影響？
“對你來說沒有區別，但是對平臺來說區別就大了。”許遠道，“剛剛跟你說過了，在網絡上看的人就那麼多，如果四分之三都去了企鵝，那麼這段時間其他三個平臺只能分剩下的四分之一，懂嗎？”
“這就是每個平臺都要高價收好電視劇的原因。”
“在其中一個倒下之前，這種競爭只會越來越激烈。”
“你看着吧，你下一部電視劇，得到的條件會更好！”
父女倆聊完，各自回房休息。
孟筱萱還要去聯繫準備拍攝的那部電視劇的演員，男主角，她目前想用霍健華，但是需要看對方的檔期。
而女主角，她那邊有熟人找到了他，企鵝視頻那邊也推薦使用。
如果演技沒有問題的話，多半就是那個女孩子了，叫做馬思蓴。
這部劇，叫做《他來了，請閉眼》。
……
片場。
許遠坐在戰鬥機模型中。
這是他作爲沈光耀的最後一場戲。
沈光耀瞞着家裡參軍，在他即將畢業的時間點，他出任務的時候帶上了自己的日記本，本子上有屬於他們家族的特殊標記。
這些細節在告訴觀衆，沈光耀的此行，恐怕不會順利。
事實也確實如此。
沈光耀所在的小隊遭遇敵軍空軍大規模突襲，同時對方的艦隊配合，展開了猛烈的進攻。
沈光耀擊落幾架敵機之後，自己也被機槍掃中。
而且他的戰鬥機機翼也被打壞，失去了續航和大幅度轉向的能力。
這意味着他，已經不可能在這場戰鬥中生還了。
沈光耀的戰鬥機正在飛速下落，他調整了一下位置，瞄準了底下的軍艦。
他在飛速墜落。
途中，他看到了自己的戰鬥夥伴們。
有人被活活射炸，連最後的話都沒有。
有人及時彈射了出去，然後打開降落傘，但是被對方在空中擊斃。
“回家。”許遠給了擦肩而過的戰友們一個暖心的笑容。
告訴他們，不要怕。
這只是在回家。
沒什麼擔心的。
下一秒，戰鬥機距離軍艦已經很近了。
對方開始射擊這架企圖同歸於盡的戰鬥機，許遠身上再次中彈。
此時此刻，許遠眼中終於露出了一絲悲傷。
不是害怕死亡。
而是他終究還是瞞着母親參了軍，並且永遠也回不去了。
他甚至能夠想到母親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的反應。
她不會哭，她會板着臉，保持儀態，感謝給她通知這個消息的人，並且請他們喝一碗家裡特別準備的薑茶，慰問對方。
在對方走的時候，她還會拿出家裡的金銀財寶，請對方帶給組織，算是略盡薄力。
等到這些人走後，母親纔會一個人坐在大堂，發呆，然後流淚，然後痛哭，聲嘶力竭。
這還不算完。
她還要藏着這份悲痛，伺候臥病在牀已然接近油盡燈枯的沈光耀的父親。他偶爾清醒時會問一句，光耀呢？畢業了吧？
母親會笑着告訴他，畢業了，他正在回家的路上呢！
如此種種，一念之間已然劃過許遠的腦海中。
他對着鏡頭，無神的雙眼中又彷彿還有一絲神韻，開口道：“媽，對唔住！”
咔！
拍攝完成。
然而半晌，都沒有人說話。
所有人都在許遠剛剛那一眼和一句話中陷入了無限悲傷。
一旁，還站了幾個其他的演員。
其中有一位十分吸引眼球，因爲她就是國內頂級女咖之一，張子儀。
“太厲害了，許遠老師的演技真的太厲害了，這一句懟母豬，我完全感覺到了他內心深處的情感。”焦俊燕不斷搖頭感慨。
本以爲朱亞聞的演技就已經是男星裡面頂級的了。
然而沒想到，今天看了許遠的表演之後，自己居然覺得朱亞聞的表演都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頂配和標配，確實不一樣啊。
“這是默白。”張子儀虛着眼睛道，“心中有無數臺詞，一閃而過。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卻可以通過眼神讓觀衆感受到。”
“國內最擅長默白表演的，是香江影帝樑潮偉，號稱最會演戲的男人。”
“許遠的默白，完全不遜色於樑潮偉，甚至……猶有過之。”
張子儀內心也激起了波瀾。
她不是沒有和樑潮偉對過戲。
如果說你在樑潮偉眼中，能夠看到臺詞，看到他心裡的話。
那麼剛剛許遠這一段表演，你能夠在他眼中看到的，是畫面，是影像！
許遠的默白，已經到了一眼如畫的地步了！
和這種頂級演員交手，纔是自己在電影道路上的追求！
張子儀興奮了！
渾身顫抖，甚至起了雞皮疙瘩。
就像是有人在愛撫她的嬌軀一般。
這種對演技的享受和嚮往，甚至比肉體上的歡愉更讓她沉迷。
“許遠！”張子儀默唸許遠的名字，這部戲，她接對了。
因爲這是一個用演技，就能讓自己高朝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