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輕覺得顧天淮的每一個字都像巴掌一樣扇在臉上,但她卻不能發脾氣,因爲越是那樣越是顯得她促狹不堪,她這次連話都不想說了,收拾起自己的手機和包轉頭就朝門口走。
顧天淮卻以爲葉雲輕是不滿意這個條件:“不夠嗎?那好,我再給你錢,要多少你開口。”
“我什麼都不想要,你就當昨天什麼事都沒發生吧。”葉雲輕冷冷的道。
顧天淮卻被她這種語氣激怒了,昨天晚上他在酒會裡忽然有服務生說門口有位小姐找,說有事情跟他講,他纔會出去。當時葉雲輕說話迷迷糊糊的,臉色有些潮紅,本來他還以爲她生了什麼病,想去醫院,可是卻感覺自己身體不太對勁兒。
當他們倆躺在酒店裡的時候,顧天淮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這分明是有人算計他,而元兇無疑就是葉雲輕。
很好,這女人膽子很大,既然她想玩那他就陪着玩玩好了,他會向她說明,這世界上有些人能動,有些人卻沾惹不得的。
昨天晚上,他吻着她,心裡卻在惡毒的想着很多整她的辦法,反正這種娛樂圈女投機分子出賣身體的目的不就那麼幾個。
然而現在,葉雲輕卻態度冰冷的讓他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所以她是純粹的在耍他玩嗎?!
“你少給我玩欲擒故縱的老方子,我顧天淮不怕算計,我輸得起。但我絕對不會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牽着鼻子走。你要麼現在老老實實回來,那樣你還有講條件的權利,要麼你繼續走,那樣你只會什麼都得不到。機會我只給一次。”
葉雲輕冷笑了一下,毫不猶豫的拉開門走了出去,重重的關門聲像是對顧天淮的一種嘲笑。
顧天淮心火騰騰的燒,拿起手機給助理打了個電話:“把昨天晚上酒會的宴請名單給我發過來,要帶照片的,一個都不許漏!”
這會兒功夫裡葉雲輕已經走出了酒店,不同於剛剛的平靜,她從甩上門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抑制不住眼淚了,等到上了出租車時已經哭得一塌糊塗。
司機還以爲她失戀,遞給他紙巾安慰道:“小姑娘,你這麼年輕以後會找到更好的,何必這麼糟蹋自己呢,哭壞了身體不好。”
葉雲輕接過紙巾抹了把臉,心道,她這哪是糟蹋自己,她這是被人糟蹋了,第一次啊,吃虧吃到姥姥家了,委屈沒地方撒呢還平白無故讓人羞辱,她不割腕鬧自殺那是心理素質好,不大吵大鬧那是家庭教養好。
“司機,去MK文化經紀樓。”葉雲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道。
葉雲輕長着腦子,明白這件事絕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推動,而主謀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
娛樂圈水深,她知道,可她一直覺得只要潔身自愛是沒人能強迫她的,現在方知有這種想法她是多天真。
強迫?何止。
這個圈子裡的手段與黑幕比她想象的要齷齪噁心得多。
MK文化經紀有限公司,C市數一數二的藝人經紀,盧子嫺,MK的老牌經紀,以挖掘和培養新星爲主,是葉雲輕的入業導師,從第一支廣告開始帶她,到現在雖然葉雲輕成績一般,但好歹兩人相處近兩年。
葉雲輕深知盧子嫺耍弄規則的手腕,但這兩年來盧子嫺給她的感覺一直是爽快利落的女強人,雖然嘴巴有些毒有些強硬但還算講道理,可是這件事卻刷新了她對盧子嫺道德下線的認知。
“盧姐,我有話跟你說。”葉雲輕氣沖沖的找到盧子嫺的時候,她正在給一對新人開會,卻也顧不得禮貌開門見山道。
盧子嫺臉上一副瞭然,朝着衆人道:“我剛說的你們都聽明白了吧,各類培訓課都給我好好的上着,要是誰掉了隊可別怪我無情直接踢人。”說完,拍了拍手,宣佈解散。
“雲輕,怎麼了一大早就黑雲壓頂似得。”盧子嫺慢悠悠的抿了口咖啡一臉閒適道。
“昨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葉雲輕看着盧子嫺這麼鎮定,倒是有些底氣不足起來。
然而還沒等這種狐疑變成心虛,就聽見盧子嫺雲淡風輕道:“我那是爲了你好。”
說完,銳利的目光在葉雲輕身上打了個圈,意味不明:“你這種態度,到底是得手沒有?”
葉雲輕沒想到盧子嫺竟然承認的這麼坦蕩,似乎一點內疚或者做錯的感情都沒有,於是立刻壓不住火道:“盧姐,你這是逼良爲娼!”
盧子嫺像是聽了莫大的笑話,反而嘲弄起葉雲輕起來:“多少人求還求不來這機會呢,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功夫纔在顧天淮的酒里加了料,知不知道我打了多少人情才讓顧天淮出現在你面前。我剛剛的話你也聽到了,誰要想在我手底下掉隊,我就踢了誰。兩條腿的姑娘多的是,比你上道有前途的也多的是。”
葉雲輕沒想到被顧天淮羞辱完了之後竟然在盧子嫺這裡也是捱罵,可這件事裡她捫心自問一絲一毫都沒有錯,明明最無辜的是她,可爲什麼最受傷的也是她。
不過是顧天淮有權,盧子嫺也有權。
“我跟顧天淮說了,我什麼要求也不提,我什麼也不要,以後這種事你別找我了。”葉雲輕覺得已經跟盧子嫺沒什麼話說了,直接用陳述的語氣說完就要走。
然而盧子嫺一聽就怒了:“你少給我當婊子立牌坊,你進了這個圈子就得遵守規則,什麼都不做你還混個什麼,就你冰清玉潔是嗎,我告訴你你要是不做你就滾,MK少你一個不少,我盧子嫺缺你一個不缺。”
她費勁巴力討來的機會,葉雲輕竟然說不要條件就不要條件了,這小丫頭主意倒是大,現在還不紅呢就想忤逆她,那等以後厲害了還不騎到頭上對她指手畫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