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灑在了這片廢墟之上,伴隨着嗚嗚作響的風聲,似在惋惜着這曾經輝煌大陸封魂府,也不知道這片冰山一角的地方,埋葬了多少封印師的生命。
月光透過石柱的小缺口鑽進了空間之內,昏暗的空間微微明亮了一分。兩人服用了恢復神魄之力的藥材之後,已經閉目將近一個時辰。這恢復神魄的藥材除了貴,其餘都是優點,不僅能夠快速的恢復神魄力,更能滋養着受傷的神魄。
在某一刻,兩人同時睜開雙眼,在藥材的滋養之下,神魄之力恢復到了巔峰,嶽翼不僅感嘆,還好有所準備,就是這藥材貴了點,然後對着芷萱笑道:“這藥材二十萬金幣,在這裡有價無市,算你四十萬金幣吧。”
“這麼小氣,你還是不是男人?”瞧得一睜開眼睛,嶽翼就更自己算藥材錢,一頓冷眼。
“是不是男人,今晚不就知道了?”嶽翼突然一陣壞笑,然後饒有興趣的打量着芷萱。
“你……你想怎麼,你別亂來,不然我爺爺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看到嶽翼的模樣,芷萱不着痕跡的瞟了一眼被封死的大門,雙手捂住衣領,如受驚的小鹿般退到石壁邊上,緊張的看着嶽翼,生怕嶽翼來真的。
嶽翼想不到芷萱反應如此強烈,沒好氣的說道:“得了吧,要我真是那種人,還用等到現在啊,抓緊時間感悟吧,祝你好運。”
拿出懷裡的印珠,將其放在手心之中,緩緩閉目,一股雄渾的神魄之力直接侵入了珠子之中。芷萱也鬆了一口氣,看着已經閉目的嶽翼,也同樣拿出了印珠,照着嶽翼的模樣做了一遍,兩人就這樣陷入了沉寂之中。
進入印珠之中的嶽翼,來到了一處山脈之上,這讓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向下俯瞰,然後一臉震驚。
羣山圍繞之間,有着一個高聳入雲的塔狀建築,這簡直就是印盟建築的加長版。在塔的四周,有着層層建築,錯落有序,就如同一個大型的城池一般,氣勢磅礴,能夠依稀看到街道之上人來人往,非常繁華。
在整個建築區域外圍,那五彩的光罩時不時閃爍一下,在陽光的照射下十分的絢麗。仔細一看,在那光罩的外部,有着無數的神秘符文時隱時現,嶽翼看了一眼,身體就彷彿被禁錮了一般,動彈不得,內心一驚,就在他正要想辦法動彈的時候,忽然整片天空都暗了下來。讓嶽翼下意識的將目光一擡,只感覺雙腿一軟,若不是身體被禁錮,他早就癱軟在了地上。
在這片天空之上,有着無數的人影從天邊朝着印塔方向飛來,一股可怕的威壓佔據了半邊天際。那地面上原本翠綠的山脈,也被如同潮水的人流所淹沒,人頭顫動,根本不知道有着多少強者。一盞茶的功夫,這整片羣山都站滿了人,一股肅殺的氣勢直衝九霄,看得嶽翼心驚膽戰。
天邊的那羣如同蝗蟲一般密密麻麻飛來之人更是令人窒息,那羣人之中實力最低都是凝荒鏡的強者,那股氣勢他在炎王身上感受過,因此判斷得出來。在上去,就是嶽翼根本還未觸及到的層次,不知道其餘之人到底有多強,那股周身的波動於其實,比起凝荒鏡還要強上數十倍。
在那羣人之中,最吸引嶽翼目光的是爲首的七名強者,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些人羣涇渭分明的分成了七個部分,一眼就看出這七人是領袖,分別代表不同的勢力。這七人停在光罩之前,目光嚴肅的看着這光罩之內的印塔,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能讓空間碎裂,那七人加起來的氣勢,這片天地都爲之一顫,一股無形的壓力直接壓迫着光罩。就在這時,那爲首的七人同時出手,五顏六色的荒技直接轟向了那五彩光罩,荒技所過之處,都變成了一片真空地帶。
轟!
七道不同的荒技夾帶着毀滅的氣勢,直接在了光罩之上,這光罩之上的神秘符文涌現,然後瘋狂的閃爍着,經過了十個呼吸的時間,纔不堪重負的碎裂而開。看到這堅固的程度,若是隻有一人,不可能將其轟開。
在光罩碎裂的那一剎那,嶽翼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盯着印塔方向,只見一大片身着紫金衣袍之人早已經橫空而立,目光凝重的望着對面十倍於自己的強者。這些人身上的衣袍都刻着神秘的符文,胸前有着六顆銀星或者七顆銀星。嶽翼看一眼就覺得頭暈目眩,這麼多人,竟然全都是封印師,還是六品以上的封印師,那戰力完全就是超越了凝荒鏡的存在,難怪這七大勢力要聯合起來,在質量上的遜色,就用數量來填補,這場面也太壯觀了。
在這羣封印師前方,一道人影憑空走了出來,是一名頗爲俊逸的青衫男子。他的出現,彷彿連這片區域的時空流速都減緩了下來。他負手而立,目光平靜的看着眼前的七人,並沒有因爲對方人數衆多而露出任何凝重的表情,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多餘的動作。
嶽翼看着這道負手而立的身影,後者只是靜靜的立於空中,但卻有着一種令人心折的氣度,那種感覺,就如同天崩地裂都能夠力挽狂瀾一般,這纔是真正的蓋世強者。
相比之下,對面的七人就遜色了很多,在他們身上,除了那深不可測的恐怖威壓之外,就再也感覺不出什麼了。
雙方一見面,根本沒有任何交談,七人同時揮手,身後的強者便蜂擁而至,衝向了對面那羣封印師。那些站在羣山之上的人影,也帶着濃烈的殺意衝向了下方的那片區域。
一瞬間,這原本極爲寧靜的地方變成了烽火狼煙,殺伐之聲響徹雲霄,天空之上天閃雷鳴,那些封印師幾乎都是以一抵十,那種慘烈,根本無法形容。一名封印師被四名強者同時砍下了四肢,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直接選擇自爆,讓那股封印之力禁錮周圍一片強者,爲自己周圍的夥伴創造反擊的機會。
天空之上,每一個呼吸之間都有着一名強者墜落,而那青衫男子與那七人依舊對峙着,雙方都沒有動靜。忽然,在青衫男子左右兩邊,有着兩位老態龍鍾的老者浮現,衣袍一黑一白。在兩名老者出現的時候,身後又有着四人出現,三男一女,皆是一身金袍。
青衫男子沒有說話,一揮手,衆人都消失在了這片區域。嶽翼無論如何都看不清所有人的真面目,似乎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隔絕,讓他有些抓狂。
就在衆人消失的那一瞬間,嶽翼清楚的看到了那四名金袍人其中一名男子,有着一對漆黑如墨的眼睛,極爲恐怖,似乎那雙眼睛看久了,會不知不覺陷入其中。更讓他覺得震撼的是,那名雙眼漆黑的男子竟然回過頭了,朝着自己的方向笑了笑,然後便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轟鳴,讓嶽翼頭暈眼花,待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之前所看到的景象都變成了一片廢墟,整個羣山也都被夷爲平地。這片地方可以說是千瘡百孔,沒有一處完整之地,沒有看到戰鬥過程的嶽翼,十分的遺憾。
那應該是上古時期最巔峰的對決了,可惜最後封魂府在這場戰鬥之中,消失在了歷史的長之中河,唯有那被鮮血浸染的廢墟,訴說着前所未有的慘烈。
就在嶽翼感嘆期間,發現肩膀不知道什麼時候搭上了一直手,拍了拍他,他好奇的轉過身去,還沒看清是何人,只聽見咔擦一聲,嶽翼便突然感覺天地在翻轉,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還站立在原地,腦袋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是洶涌的鮮血狂噴而出。
嶽翼一驚,當即睜開了眼睛,擡頭望了望,一道月光透過柱頂上的小缺口灑落而下,這裡依然是狹小而昏黃的石柱空間,看着自己一身紫金衣袍,才鬆了一口氣。
“難道我剛纔睡着了?只是一個夢而已?”嶽翼喃喃道。
嶽翼收回目光,向對面看去,他想看看芷萱的情況如何了,剛要開口說話,目光便從平靜變成了驚恐,只感覺頭皮一炸,全身從頭冰涼到了腳後跟,他想怒吼出心中的恐懼,卻發現自己已經驚恐到了極致,根本沒辦法發出任何聲音。
坐在嶽翼對面的,已經不是芷萱了,而是嶽翼之前所看到的那名黑瞳男子。這男子正端坐在嶽翼的對面,用那雙驚悚的黑瞳望着自己。在這昏暗的空間之中,原本一位大美女坐在自己面前,忽然觸不及防的變成了一個黑瞳男子,那感覺別提有多恐怖了,饒是以嶽翼的定力,都被嚇個半死,完全不知道這裡是幻鏡還是現實。
如果是幻境,永靈戒應該會提醒他,如果是現實,那不可能會出現夢境中看到的黑瞳男子。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似乎處於一個現實與虛幻相互融合的平層空間。
“敢問……前輩,您是何人?”
那名金袍男子一聲輕笑,言語間透露着一股天地都不可磨滅的自信,就連兩人所在的時空幻境都因這句話而禁錮了一瞬間。
“有緣人,我是封魂府四天王之一,人稱無目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