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帶着人馬追進了城東樹林,一時間寂靜的城東樹林慢慢變得熱鬧了起來,四處都是抓刺客的聲音,到處都是人影,這對抓刺客其實很不利。
不說腳印的問題,這一旦人多了,他們又不認識刺客,出來的人馬也不認識其他陣營的人馬,刺客打暈一個落單的人換上他的衣服,混進抓刺客的隊伍裡也是神不知鬼不覺。
自然地,這是個假設,最壞的假設。現在的刺客哪兒有時間去找個落單的人,還要打暈他在換上他的衣服啊?光是治療雨唐那一咬給他造成的巨大創傷都夠費勁了。
刺客現在挾持着雨唐在一處隱秘的林地裡面療傷,此地被刺客五階的魂如瀚海的力量設置了禁制,飛在天上偵查的鵬鳥們是察覺不到那裡的,接近此地的人也會下意識地繞道而行。
可以說這裡是萬無一失的,所以刺客纔會安心地療傷。
“喂,你快把我放了!”雨唐雙手被縛,全身經脈被封,但還是嘴硬一直在吵吵。
“你個小妮子吵個屁啊!沒看到大爺正在療傷麼?”刺客大罵道,“麻辣隔壁的,要不是你咬我那一口我現在能淪落到這地步來?你給老子等着,等我傷好了必定把你先奸後殺再奸再殺!信不信老子給一羣公狼餵了春藥,然後把你扒光了扔進去,讓你叫個夠!”
“你這個混蛋,卑鄙下流,無恥之極,yin賤之尤!本宮乃是公主,你現在放了我還來得及,興許你還能落得個不死,你要是不放,我就讓我夫君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頭!把你剁碎了拿去餵豬喂狗!!”雨唐羞憤地罵道。
“你以爲老子到現在這個地步了害怕你老公?放你大爺的十八個連環圈子屁!”刺客有些竭斯底裡地破口大罵,唾沫星子都濺到好幾丈遠的雨唐身上去了,“你叫他們來啊!你有本事就叫他們來啊!來打我啊,來抓我啊,拆了我的骨頭啊?你叫啊,你叫破喉嚨都沒人理你!”
這個刺客欠打之極,就連散人都很想衝進去滿足他被虐的願望了。
“你該死!”雨唐罵道。
“嘿嘿嘿,小娘子,反正我都到了這地步,乾脆待會兒我傷好了先把你享用了,給你的那個夫君帶個綠帽子怎麼樣?”刺客一邊療傷,一邊yin賤地笑着,“看你人又長得漂亮,身材又好,哎呀!你可是那傳聞中的拜月第一大美人來着?今天我可有福了!”
“你敢!”雨唐喝道。
“我怎麼不敢?我都已經是窮途末路了,難道把你先奸後殺都不敢了?”刺客笑道,“你就乖乖地在那兒等着我,再等個半刻鐘的樣子我的傷就好了一半,那時候再來……嘿嘿嘿!”
雨唐一聽這話,竟然還絕望地哭了,哭的那是水漫金山寺,精衛要填海(這啥比喻?),傷心欲絕、楚楚可憐,淚水滑落下去,沖淡了紅妝。
“哭啊,繼續哭!哭得越傷心越好!就算是你把嗓子哭啞了,哭的再大聲都不可能有人來的,放棄吧,啊?”刺客勸道,“師太,你就從了老衲吧!”
雨唐越聽他的話就越傷心,越絕望,哭得就更大聲了起來。這對於刺客來說可不是好事情,女人的哭聲最爲猛烈,特別是在運功的時候絕對不可聽到女人的哭聲,不然會被攪亂**,輕則重傷,重則走火入魔。
五階高手的魂如瀚海主要是在精神力和魂魄方面能力卓絕,可是也禁不住如此傷心欲絕的哭聲,刺客終於被破了**,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雨唐看到刺客被她哭得吐了血,便哭得更賣力了。
“我XXX!”刺客口不擇言,想到了啥就罵啥,太憋屈了,今天晚上太他媽的倒黴了,“我日……我草……我幹……”
雨唐又哭了一會兒,看到刺客活該吐了血,心裡面十分高興,便哭不出來了,她用石頭磨破了繩子,站了起來,喝道:“你有本事呆在這兒別動,我馬上就去叫我夫君來抓你!”
說罷,雨唐轉身便走。可是刺客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呆在這兒不動?又怎麼可能讓她回去報信,強忍着傷痛縱身上前,一把拿住她的雙手,反過來扣在後背,一把將來繩子,再次捆死,他還覺得有些意猶未盡,畢竟捆綁一位大美人這個快感是很強烈的,於是又撕下她衣服上的一塊綢緞,堵住了她的嘴巴。
刺客覺得很憋屈,想了一會兒,又開始破口大罵,問候雨唐的全家以及祖宗十八代的先人們。唾沫星子滿天飛舞,整得雨唐很想嘔吐,不過嘴巴被堵住了,沒法嘔吐。
“……聽懂了嗎?我草你大爺!懂不懂?再給老子叫,再叫老子草你大爺!”刺客罵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在罵什麼了,總之是想得到啥就罵啥,罵了十多分鐘終於詞窮了,便開始反反覆覆地用同一句話來罵,“我草你大爺!”
“哼哈紅一喝哈哼呼學鵝誒啊?(你罵同一句話你不覺得累嗎?)”雨唐翻了翻白眼,扭過頭去不管他怎麼罵了。
“累?”刺客貌似是聽懂了她的話,“要不是遇到了你這個完蛋玩意兒,倒黴的貨,老子會累?我XXX!!”
二人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刺客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
“罵你都罵得有些餓了,吃乾糧,不給你吃!”刺客從懷裡拿出了兩個大饅頭,大啃了起來。
森林這邊,衆人都還在尋找着刺客的蹤跡,當然,最急的人肯定是今天的新郎官和找到了奸細的三皇子,他們二人對找到刺客都是勢在必得。
兩千多隻機關獸全部派了出去,尤其是機動偵查能力強大的機關鼠都派出了上千只(機關鼠從來不會計算入大軍之中),搜了將近一刻鐘了,可是還是沒有半點刺客的蹤影。
能動力量大概有六千人,小小的一個城東樹林找個人都找不到,這不得不讓人懷疑一下,對方的能力究竟是神馬?
根據三皇子提供的線索,奸細是個武者,階位不明,總之很強,但是武者又怎麼能構建結界呢?而且二階仙術士的雨唐也沒那個能力創造出迷惑六千個感官健全的人與機關獸的結界出來。
繼續往下推理,不難得出,對方是個武者,又能迷惑追蹤者的感官,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五階武者。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可就難辦了,這邊最猛的一個是四皇子這位六階仙術士,然後就是老李這個六階武者,可是這兩個人一個不着調,另一個更不着調,對方要是拼個魚死網破的話,很有可能就保不住雨唐。
要是憑身法,修爲也可以勉強抗衡的就只有月溟了。可是現在人家刺客在哪兒都沒找到,在這兒決定參展人員也沒用啊。
“吱吱!吱吱!”某隻機關鼠找到了刺客的蹤跡,頓時羣鼠齊叫,叫的人毛骨悚然,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貌似骨頭都被叫得酥了,這和用粉筆使勁劃黑板是一樣的感覺。
同樣的,想象一下,幾千只粉筆同時狠命劃黑板,發出的那種聲音會不會讓你想死?恐怕一隻都遭不住。
月溟右手結成劍指,大喝一聲:“現!”
月溟面前立即顯現出一個大屏幕出來,映射出刺客和雨唐現在所在的地方,雨唐雙手後背,被捆了起來,嘴巴也被堵住了,臉上滿是淚痕。
月溟覺得自己現在只想殺人,他想立馬衝過去把那個還在運功療傷的刺客千刀萬剮了!
“跟着我來!!”月溟振臂高呼一聲,衆人聽令尾隨他往刺客隱跡的地方衝去。
不一會兒,他們便追到了一片茂密的林地外面,由於樹木太密集的緣故,從外面看不到裡面,也無從得知裡面現在是什麼情況。
“停!”月溟喝停了衆人,“大家小心,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一旦你們走進去肯定會下意識地繞路走,所以大家要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不要被他迷惑了!”
其實月溟可以擺陣破掉這股魂如瀚海的力量,但是時間緊迫,指不定什麼時候這個該死的刺客就會對雨唐做些什麼。
孤男寡女,大晚上的呆在一起,那個刺客不起非分之想的話除非他是個性無能,或者說是個太監。
想到這裡,月溟的腳步更急了。
才向前走沒幾步,好幾千人基本上都已經走光了,所有人的眼神裡面都是迷茫之色,這些**多是一些心志不堅定的,纔會被這股力量輕易地影響。現在還剩下的就只有月溟還有四皇子和老李,老李雖然沒有被影響走開,但是卻已經醉得不行了,“咚”地一聲倒在了地上,呼呼睡去。
二人又向前走了幾步,四皇子終於禁不住強大魂力的攻擊,眼神失去光芒,茫然地繞道走去。
現在只剩下了月溟一人!
月溟見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腳步更急了,生怕慢了一步雨唐出點什麼事情,那自己就是千古罪人。(沒那麼嚴重的拉)“什麼人?”刺客察覺到了月溟的存在,大喝道,“別在那裡鬼鬼祟祟的,出來!”
月溟無奈,對方是五階武者,找不到自己是不可能的,沒辦法只好出去堂堂正正地面對他。
“這不是李大人麼?”月溟認出了面前的這個人,他也是兵部的官員,李元朗,負責的是傳遞和整理文件等等,“原來你就是那個奸細!”
“墨大人,今天您大婚,沒少喝酒吧?”李元朗笑道,“喝了酒,腦子不大清醒,怪不得可以穿過我的魂力。”
“恩恩!”雨唐看到月溟來了,便死命地尖叫着,“恩恩!”
“李大人,給你個機會,放了她,我可以爲皇上求情饒你不死。”月溟看了一眼雨唐,對她點了點頭表示沒事,“您看如何?”
“虛僞,你和你老婆一樣的虛僞!你以爲你有多大的面子?你能保得住我?我回去之後絕對是嚴刑拷打,然後壓上刑場砍頭,沒得說!”李元朗苦笑道,突然跳到雨唐身邊,用匕首指着雨唐的脖子道,“讓開!”
“放開她!”月溟舉起左手,打開了左手上的火槍機關,“你要是不放,我就打死你!”
這個火槍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火槍,槍彈不是鐵砂子,而是由五靈構成的五靈子,一槍射出囊括了五靈變化,天地萬物無物不克。這槍本身的準確度也高的嚇人,比普通的火銃槍準上十倍。
槍口在食指指尖,此時已經對準了李元朗的頭部,一槍過去打中就是百分百的爆頭,但是以李元朗五階的實力,可以在槍彈射出去的一瞬間反應過來,再捅死雨唐,甚至是再躲開槍彈也不是做夢。
“你敢打死我麼?你不要你的漂亮老婆了麼?”李元朗很猥瑣地在雨唐的脖子上tian了一口,“你要是不讓開,今天你的老婆可就會變成無頭鬼了!”
“嗚嗚!”雨唐流着淚,嗚聲中明明是在說“別管我,殺了他”。
月溟下得了手麼?不,他不可能下得了手,一旦出了半點意外,雨唐身死就是他一輩子的心魔,更不要說,雨唐乃是他的逆鱗!
龍之逆鱗,觸之必怒,怒則流血千里!
月溟現在的心境是很暴戾的,今天要是李元朗膽敢做了傷害雨唐的事情,他絕對會把李元朗活活撕碎了,然後打成肉醬。
“再說一次,放開她!”月溟強壓着出離的怒火,最後下了一次通牒,“不放開他,我會讓你死的很慘的,放開她!”
月溟小時候很乖巧,不過那是小時候了,經歷過父母雙亡的他,其實心裡面滿是殺念和煞氣,只是平時無人看得出來罷了。今日雨唐被當做人質挾持,使他又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天。
他想要報仇,他想要變強!
想到這裡,月溟突然想起來老李原來和他說過的一件事,關於如何處理人質的方法。
人質是什麼?說白了是想要逃跑的人用來威脅和擺脫追蹤者的工具。那麼,人犯在逃跑的時候,肯定會保證人質的可用性,就是說要保證這個人質還有作爲一個逃跑工具的作用。
在追蹤者無法保證同時救出人質與抓住人犯時,那就必須選擇一種方法,逐個擊破。一種方法是直接擊斃擊倒人犯,這樣一來人犯失去了挾持人質的能力,那就可以救出人質並抓住人犯。
第二種方法不是萬不得已最好是不要用,第二種方法是針對於人質來說的。人質對於人犯來說就是一個協助逃跑的工具,要讓人犯孤立起來,那就必須讓那個人質失去作爲一個人質的功能。
擊殺,或者是擊倒卻讓人犯認爲人質已死。這樣的話,肯定是不能用麻醉針糊弄過去的,只有用真的五靈子,打在一個必死的地方,同時在裡面包着治療的靈氣。
月溟閉上了眼睛,輕聲道:“雨唐,對不起。”
“嘭!”地一聲,一顆五靈子無情地打在了雨唐的左肩,鮮血迸射而出,濺在地上開出瓣瓣紅蓮,直到被打中的那一刻,雨唐都不相信他會攻擊自己,這不是真的……
他爲什麼會殺我?覺得我太礙事了麼?覺得我擋着他抓刺客了?可是他不是這樣的人啊!他是愛我的,爲什麼要殺我?回答我啊,月溟,你爲什麼要殺我?
你說話啊!夫君!
雨唐帶着不甘與衆多疑問,重傷倒去,眼角流下了兩行清淚。在意識昏迷之前,她聽到了模模糊糊地幾句對話。
“哦?你竟然這麼狠心?”刺客譏諷道,“就因爲礙事,就把自己的老婆給殺了?”
“她已經沒用了……”月溟低聲道。
雨唐傷心欲絕地昏死了過去。
“作爲一個人質來說。”月溟頓了一下才說出了後半句話,“投降吧,你現在應該是重傷吧?你打不過我的。”
“哼!打不過你我不知道跑麼?”刺客笑道,正欲縱身逃走的時候,卻發現背後不知何時被一團綠色的黏稠的液體穩穩地粘住了,液體的另一端貼在後面的樹上,扯都扯不下來,“這是什麼東西?”
“要我告訴你麼?那是噬靈。”月溟冷笑道。
噬靈,一種類似於史萊姆那樣的黏液生物,最大作用就在於可以粘住敵人,並且同時吸取他體內的真氣或者是靈力,直到那人昏迷爲止。
“等你醒過來的時候,多半是在牢房裡面,或者是地獄裡面。”
“卑鄙!”李元朗罵道。
“睡去!”月溟大喝一聲,左手中“嗖”地射出一支麻醉針,李元朗無奈中針,昏昏睡去。
月溟見兩個人都被他放倒了,大呼了一口氣,走到雨唐身邊,將她抱了起來,輕聲道:“對不起,我沒辦法,寧願這樣讓你受傷,讓你恨我,誤會我,我也不願你死,我只要你好。”
“爲什麼……要殺我?”雨唐夢囈着,被淚水沖淡了紅妝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讓月溟看着十分的心痛。
月溟親了一下雨唐痛苦的臉龐,激活了打進雨唐箭頭的五靈子中包含着的治療之力,將她抱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