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一天比一天好起來，也確實一日比一日珍視肚子裡的孩子。
她偶爾也會關心他，也會像普通朋友一樣同她交流，說說她的看法和想法，甚至還會給他鼓勵。
可他卻始終都能夠感受到她對他的冷淡，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冷淡。
她再也沒有主動依靠過他，也拒絕他的親吻，每一個夜晚，她永遠都是背對着他，而他將她擁入懷裡，則是她對他所能夠接受的最大限度。
蘇墨寒輕輕在她身上披了張薄毯，繼續行駛。
看着異國的街道，心卻有些晦澀。
他真的沒有想過，原來短短的半年就能夠發生這麼多的變數，原來半年的時間可以成爲一個不可逾越的鴻溝，原來半年可以讓一個對他無比依賴和信任的女人不再需要他，原來半年可以讓失去兩個可愛的孩子。
車子一路行駛到家，葉妃又睡了一會才漸漸轉醒。
似乎是姿勢不大好，脖子有些痠痛，睜開眼後輕輕揉了揉脖子看向蘇墨寒道：“到了怎麼不叫我？”
“見你睡的香，打算讓你多睡會。”蘇墨寒溫聲道。
“一定是寶寶累了，所以想要睡覺，對不對呀？小寶寶~”葉妃低頭看着圓潤的肚子，輕笑着開口，就好像根本沒有心事，也根本沒有得過精神分裂一樣。
蘇墨寒也輕輕勾起脣角，見她似乎心情不錯，忍不住試探着伸手輕輕放在葉妃的肚皮上。
葉妃沒有拒絕，再次道：“寶寶，爸爸在和你打招呼？你快也和爸爸問個好？你說爸爸你好~”
蘇墨寒輕笑着沒有開口，目光卻有些溼潤。
肚子裡的孩子似乎真的有所感應，蘇墨寒等了一會後便察覺到肚皮有着輕微的顫動，有些激動的開口道：“動了，真的動了……”
葉妃擡頭輕笑着看着他：“又不是沒當過父親，這麼激動做什麼……”
此話一出，葉妃率先沉默下來。
這五個月來，她一直都知道蘇墨寒比她更不好過，所以到後來她已經盡力在避免在他面前再次提起小天和翰文，畢竟這不止是她一個人的痛，而是他們兩人的。
只是兩個孩子卻好像早就成爲了生活裡的縮影，不知不覺的融入了他們的生活，縱然極力避免，卻總是難免觸到雷區。
蘇墨寒也沉默下來，她三次懷孕，好像卻只有這一次是他陪着她，肚子一點點大起來的。
若是仔細想想，卻可以發現竟是沒有一次他從她懷孕到孩子出生，他一直陪在身旁的，說來也真是羞愧。
蘇墨寒不由得想起當初懷着小天的時候，那會她身體裡有着宮毒，一路也是艱澀無比。
“下車吧，到家了。”葉妃再次主動開口。
“我請了趙醫生下午過來，到時候可以幫你看看最近的身體狀況和睡眠質量。”蘇墨寒輕聲開口。
葉妃點了點頭，沒有點破。
其實她知道，一直都知道，醫生似乎斷定她的精神有些不大正常，雖然他一直瞞着，可她卻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