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遠一直覺得自己算是比較堅強的,就算被拒絕了,他也能夠接受,不就是一場一腔情願的暗戀,他本就不期待着傑克能夠給予同樣的情感,也不期待着傑克哪怕迴應他一點點,可他依然有一些似是被人扒光後的尷尬和痛苦,他站在池子裡,頭幾乎都要垂到了池子裡,愧疚,失措,無奈,還有失望,對自己十分的失望。
傑克微微靠着冰冷的池壁,似想再說什麼,卻無法再說出口,穆遠聽到了水聲,櫃子被打開的聲音,接着是腳步聲,整個澡堂又恢復了安靜,滴答,滴答,非常的安靜,這一切像是他酒後的一場夢,夢醒了,什麼都不剩下。
這很像是一場夢,一場自我滿足的夢。
訓練期過得特別快,一晃又是小半年過去了,離訓練結束只剩下三個月的時間,或許是傑克的話起了作用,穆遠接下來就沒那麼多雜念了。他訓練比旁人更刻苦,更耐得住寂寞,雖說測試期的劇情沒有全部走過去,也走過了七七八八,排名也從第八名,上升到了第三名,獲得了教官組的全部讚賞,他已十七歲了,扎再過幾個月,他就滿十八歲了。
年前,他就能回國了。
如不出意外,他能順利從西點畢業了。
這小半年又淘汰了五個人,僅剩下十個人,當成同寢的,只剩下尤金,其餘人都被淘汰了,這是留到最後的人。
穆遠想,這算不算是情商失意,職場得意。
這小半年來,他很少聽到傑克的消息,幾乎不曾聽到,他也可以地屏蔽了有關於傑克的消息,當然,表白不成,他不會小心眼地把他當成仇人,只不過他心想着不去想着,這壓在心底的期盼,就當成是一場癡心妄想,免得再死灰復燃,他無法承受着再一次被拒絕,他不是如此不明事理的人,在傑克明確表示今生是死敵時,他還要抓着不放,那也太……不自愛了。
傑克是一個有始有終的人,這一次學員結業,本來他並不想過來,教官組卻一直強烈要求他過來,執教最後三個月,最後三個月全是實戰訓練,且沒有淘汰規則,也不會有什麼訓練規則,雖然還不到時間,他們已算是結業,讓傑克帶隊主要是因爲傑克戰功赫赫,且經驗多,和他們年齡相仿,對他們也很清楚,知道怎麼教導他們,實戰訓練交給傑克,他們最放心。
架不住教練組的要求,傑克勉強答應了,本來他就躲着穆遠了,在穆遠表白後的那幾個月執教生涯裡,他就儘量避開了穆遠。
那時候,基地裡議論紛紛,當然不會當成一件真實的事情來傳,都說穆遠喝醉了,膽兒肥了,敢非禮他們的教官等等等,基地風言風語,他刻意避開穆遠,自然不會有人往他們身上想,穆遠也說自己喝多了,如今小半年過去了,那件事應該也淡了。
他們都是軍人,意志力強盛,最近偶爾看穆遠的訓練報告,進步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