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寧冷笑問，“如果有一天，軍令要你打死傑克安德森呢？”
穆遠冷靜地看着他，“假如你有本事，做到這一點，我聽命行事就是了。”
善寧渾身冰冷，他很明白，不能在說下去了，再說下去和撕破臉皮沒什麼區別了，不說，不甘心，可說了，此生不見。
他捨不得……。
“你爲了他，真是瘋魔了。”
“我並沒有。”穆遠說，“我始終清楚，我在做什麼，我該做什麼，我該放棄的時候，我也放棄過，倒是你的態度，我很不明白，你索性和我說清楚，也免得我心裡一直有疙瘩，那一天，你爲什麼要打死雷曼？”
“我不想你和安德森繼續糾纏下去！”善寧喉結上下滾動，“你應該知道繼續和他糾纏下去對你有什麼影響，你做不了這個決定，我替你做決定，我殺了雷曼，你會護着我，他也不會對我下手，你沒說錯，我很清楚這一點，可你和他之間也會有一道裂痕，一輩子都修復不了，我在做我該做的事情。”
“你……”穆遠早就猜到會如此，心中依然失望透頂了！
“你覺得失望了，可夜陵要你們分手，也設了圈套，爲什麼你對他毫無芥蒂？”
“是，他也想要我們分手，他也如願了，可他沒有爲了讓我分手，搭上一條人命，我理解你想要分開我們的心，可我無法原諒你的所作所爲。”穆遠總算把這句話說出口了。
是的，他理解。
可他不能原諒！
這件事很難說對錯，每一個人的手段不一樣。
可因果還是他和傑克來承擔。
雷曼的死，終究是他和傑克造成的。
他要怪善寧，也不能原諒自己。
“這件事，到此爲止吧。”穆遠說，“不要在糾纏了，我父母兄弟都接受了，你作爲一個朋友在這裡千方百計地離間，也不太合適，你說呢？”
他一副一笑泯恩仇的樣子，傷透了善寧的心。
“所以，你一直不肯原諒我是嗎？”善寧苦笑，“可傑克就無辜嗎，你本來看不透這件事，他也引着你去查了，他也在離間我們。”
“你若沒做，問心無愧，誰能離間我們？”穆遠說，“我感激你救過我，雖誰恩仇不抵消，可我希望……你真的不要在插手我的事情。”
一陣寒風吹過，冷透了善寧的脊骨。
梅花飄落，香氣撲面而來，穆遠的聲音夾着香氣和寒風，“我的愛情，我來承擔後果，甜也好，苦也好，與你無關！”
若你再插手，我和你就算恩斷義絕，從小的情分都沒有了。
“我和你一起長大，你永遠是我朋友，你遇上危險只要說一聲，我義不容辭，可若再繼續這麼做，我和你這一點情分都沒有了。”穆遠輕聲說，“你的仕途正好，不要爲了我的事情，白白放棄你爸的期許。”
“遠遠……”
穆遠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
傑克在花園裡等着他，穆遠走到他面前，猶豫片刻輕聲問，“雷曼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我該怎麼補償你？”
過去的事情無法挽回，他做什麼雷曼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