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地輕吟起那首閩南語歌曲。
有些人喜歡一樣東西是一陣一陣的,安久的喜歡則經常是一輩子的事情。
安寧有時候會笑她古板冥頑不寧的!
她也只能一笑置之,性格這種東西,就是骨子裡的,天生註定,難以更改。
顧墨打完電話,上樓來,就看到安久趴在窗邊,唱着一首他沒有聽過的歌曲。
安久正唱着――
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唱得歡快的時候。
突然察覺到身側的異樣,轉過頭來就看到了顧墨,
尷尬得一下子就噤聲了。
"你那是什麼表情?見到鬼了麼?"顧墨顯然對於安久的反應有些不滿。
"你怎麼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啊?"安久反駁了一句。
"鋪着地毯,能有多少聲音,你當我是大象嗎?
剛纔唱的是什麼歌?"顧墨問道。
"你喜歡的話,我可以教你啊!"安久頓時笑眯眯地應道。
"沒興趣!"
"你就興趣一下啦,真的很好聽的,我可以免費教你,而且包學包會的!"安久一臉誠意的遊說到。
"是什麼歌?"顧墨倒是有些被安久這樣真誠的表情給唬住了。
"是一首旋律輕鬆活潑,歌詞生動有趣,隱喻着日常生活中人們不畏艱難、對奮鬥目標執著追求的頑強精神的歌,我覺得你應該學!"安久認真地點着頭強調道。
"好吧,你唱給我聽看看!"顧墨雙手扶着窗框,看着安久說道。
"那你要學嗎?"安久又問道。
"行!"顧墨看着安久,有些哭笑不得地點了一下頭應道,"難得你這麼有興致的!"
"那我唱一句,你跟我唱一句好了。"安久說完,清了清嗓子,一副認真正經的表情。
"嗯!"
"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預備唱!"
顧墨以爲自己聽錯了,但想着剛纔安久說歌詞生動有趣,
於是跟着唱着,
"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
安久原本很想笑,這一刻倒是被顧墨的聲音給震住了。
雖然這是首兒歌,但顧墨的聲線很好,唱出來別有一番味道,悅耳動聽。
"下一句呢?"顧墨看到安久一直看着自己,沒有再唱,於是提醒到。
"哦,剛唱了一句而已!"安久回過神來應道,"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阿嫩阿嫩綠地剛發芽――預備唱!"
顧墨眉宇皺得更深了,但還是跟着唱着。
安久繼續唱下一句——
"蝸牛揹着那重重的殼啊,一步步的往上爬――"
"你確定這首歌適合我唱嗎?"顧墨看着安久問道。
安久原本一直盯着前面的荷花池看,才能強忍住笑。
現在聽到顧墨問她這樣一個問題,反射性地轉過頭來,就看到顧墨皺着眉,一臉困惑的表情。
頓時沒忍住,爆笑了出來。
哈哈,實在太搞笑了!
哈哈,原來這個顧墨也不是一直都很聰明的嘛!
嚴重懷疑他到底有沒有童年啊!
居然這首這麼經典的兒歌,都沒有聽過。
哈哈,他的表情太搞笑了!
顧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安久給捉弄了。
倒也沒有生氣,只是頗有些無奈地看着這個小丫頭,此刻笑得前俯後仰,毫無形象可言。
"有那麼好笑嗎?"顧墨哭笑不得地問了一句。
沒想到安久居然還用力點着頭回應着,只因爲笑得太厲害了,都沒有辦法迴應他的話。
顧墨沒有再說什麼,小孩子心態,開心就笑好了。
安久笑了好一會兒,才找回一點理智,意識到自己的行爲似乎有些過分了。
於是有些心虛地偷瞟了顧墨一眼。
沒想到又對上了他的視線。
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大方地看着顧墨道歉了一句,
"你別生氣哈,我只是跟你開玩笑的!
其實這首歌真的很好聽,而且容易學,你壓力大的時候,就可以自己哼唱幾句減壓也挺好的!"
"你先完整的唱一遍給我聽!"顧墨面無表情地說道。
"啊?"安久訥訥地看着顧墨。
"不是說很好聽嗎?你唱,我聽!"顧墨板起臉故意嚴肅地說道。
"……"安久怔愣了好一會兒,才深呼吸了一下,唱就唱,本來就挺好聽的,於是安久又清了清嗓子後,一本正緊的開始唱了,
"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
阿黃阿黃綠兒剛發芽,
蝸牛揹着那重重的殼啊,
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
安久唱到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的時候雙手還比出了爬樓梯的動作出來,就好像這會兒她真是一隻蝸牛正努力的往上爬一樣。
安久唱完後,轉頭看向顧墨並說道,
“唱完了!”
“我還沒聽出感覺,繼續!”顧墨應道。
“什麼?”
“再唱一遍!”
安久頓時一頭黑線了。
大少爺你逗我呢!
但因爲自己有錯在先,安久也只好硬着頭皮再唱一遍了。
唱完後,顧墨伸手摸了摸安久的頭,並說道,
“乖,以後我壓力大的時候,你就唱這首歌給我聽!”
然後笑着朝着臥室的方向走去了。
安久則覺得自己頭頂上有一羣烏鴉哇哇叫着飛過!
你壓力大,我唱給你聽!
你當我是減壓神器麼?
安久怨念歸怨念,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怎麼反駁顧墨的好。
只是條件反射性地跟着顧墨走進了臥室。
跟着他走到浴室,
“我要洗澡,你要跟我一起嗎?”
顧墨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看着安久並反問了一句。
“誰要跟你一起啊!”安久臉一下子就爆紅了,反駁了一句。
然後轉身走出了浴室,忍不住捂住了發燙的臉頰。
嗚嗚,好丟臉啊!
剛纔只不過是走神了一會兒,怎麼就跟着顧墨走到浴室去了呢!
浴室顧墨洗澡的時候,安久就只好坐在沙發上,一邊玩着手機,一邊等着顧墨洗完澡。
看了一下時間,想着顧家也差不多快開飯了吧!
吃完晚飯後,她就可以回……
好吧,還是得跟顧墨一起回公寓!
她得明天上午去上課,才能解放啊!
手機遊戲有些玩膩了。
安久嘆了一口氣,還是決定去顧墨的書房找本書看。
畢竟自己也不是什麼商業間諜,也不竊取他的商業機密,就找本書看看而已,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安久安撫了自己之後,就心安理得地走進了顧墨的書房去找書看。
當她推開了書房的門,往裡探了探,下一秒卻愣住了。
只見裡面除了書之外,就是電腦,還有整面牆大小的led屏,這哪裡是書房啊!
簡直就是一個小型股市交易所的感覺啊!
算了,自己還是別隨便亂瞟了,拿一本書就溜。
安久脫了鞋,走了進去。
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脫鞋,反正這書房看起來有點森嚴的感覺,她還是多注意一點。
站在書架前,安久快速掃視着上面的書!
不是技術參考書,就是工具書,不是太過生澀難懂,就是自己完全一竅不通。
最後視線居然瞟到了書架右下角,幾本詩集和小說。
哦,哦,她喜歡!
於是安久蹲了下來,最後挑了一本三毛的書。
三毛的文字,她很喜歡。
並不濃墨重彩,但在字裡行間卻透出一股智慧和豁達。
她以前看過三毛的《寫給你的999封情書》裡面第一百二十四封有這樣一段話――
感謝你贈我一場空歡喜,我們有過的美好回憶,讓淚水染得模糊不清了。偶爾想起,記憶猶新,就像當初,我愛你,沒有什麼目的,只是愛你。
她第一i次看到這段話,就很喜歡,完全沒有來由的。
事實上,那時候她才十六歲,一場戀愛都沒有談過。
就連什麼是愛,都是憑着想象而已。
書很新,就好像買來後,就一直被放在這邊不曾翻開過一般。
安久翻看了封面後,
卻看到扉頁上有一端娟秀的文字。
上面寫着――
某一年某一月的某一天,
我遇見了你!
從此陷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中,
卻依然甘之如飴,
只因爲我是如此愛你,
以至於可以抵掉所有的痛苦後,
仍然還有結餘!
安久愣了一下,這應該不是顧墨的字吧!
這字跡太清秀了,是漂亮的小楷。
她看過顧墨的字,在民政局簽字的時候,
是極爲幹勁有利的行書。
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安久轉過頭去,就看到了顧墨。
已經洗完澡,換了一套衣服,頭髮還是溼的,不像平時齊整,而是隨意的耷着,卻更顯得俊朗陽光。
安久回過神來,解釋到,
“我想借本書看!”
“隨便拿,你喜歡就好。
除了你手上那本,還有右下角那幾本。
別人的書,我無權處置!”顧墨走了進來,表情有些淡地應道。
然後拿過了安久手上的書,放回了原處,又問了一句,
“你喜歡三毛的書?”
“喜歡!”安久據實點了點頭。
“改天送你一套!
小芹打過電話了,我們差不多該過去吃飯了。”
“哦,好!”安久應道。
隨着顧墨走出了書房。
腦海裡卻不時的跳出了那段文字,還有顧墨說的那句話――
別人的書,我無權處置!
別人的書,爲什麼是放在顧墨這邊呢?
雖然好奇,安久倒也不好意思直接去問顧墨這個問題。
畢竟這是顧墨的個人隱私,她要是探究下去,就有些侵犯到他了。
他們說好要和平共處的,所以她也不能逾越了。
不過說實話,她還是挺好奇寫那段話的女孩!
好吧,有可能不是女孩,而是一個清秀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