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快點滾開!”
馬車上的車伕粗魯的喊叫着,而他駕着的馬車,伴隨着滾滾塵土,風馳電掣地朝着顧妍夕和她身下護着的女娃撞來。愛睍蓴璩
顧妍夕雙手將女娃護在身下,身體終身一躍,護住女娃在地上滾動到了一邊。
“嘶!”
馬兒嘶吼一聲,從馬路中央疾馳而過,待又走了十多米,馬車才停了下來。
所有的圍觀的人都驚魂未定,都不敢相信剛纔是誰,那麼果斷和勇敢,救走了馬路中央哭啼的五歲女娃。
顧淳忙走到了馬路對面,將顧妍夕和她懷中的女娃從地上扶起。
他仔仔細細查看了顧妍夕,發現她並不什麼大礙,這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氣。
而顧妍夕並未覺察到顧淳對她的關心,雙手輕輕扶住了五歲女娃的手臂,溫柔問道:“小妹妹,你有沒有事?有沒有摔痛啊?”
五歲的小女娃,扎着兩個馬尾辮子,雙眼紅腫的像櫻桃,濃黑的睫毛上還沾着淚珠,帶着些許怯怕的模樣,輕輕搖頭:“小燕子,沒事!”
“沒事就好!”顧妍夕看着五歲的女娃,可愛中帶着怯懦的模樣,伸出纖長的手指,爲她輕輕擦去哭的像小花貓似的臉上的塵土。
這在這時,圍觀的百姓之中,有一個身穿灰色裙衣的女子衝了過來,看到小女娃平安無事,她熱淚盈眶,最後拉着小女娃,一起跪在了顧妍夕的面前。
“這位公子,您真是小燕子的救星,我們一家人跪在這裡給你磕頭,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顧妍夕擺手道:“快起來,換做是別人也一樣會救你家燕子的,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顧妍夕將這位婦人和小女娃都扶起,圍觀的百姓們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誇讚起來。
“這位公子真是夠善良的,見義勇爲實在是難得
“是啊,剛纔那種情況,誰都以爲這個孩子一定會被馬車撞倒,沒想到這位公子出手這樣快,救下了她!”
“要說,也是這個孩子運氣好,碰到了這樣英勇的公子,不然後果就真的不堪設想了
“剛纔那輛馬車到底是誰駕的?這個人也太囂張了,馬車內的主人也一定是個刁蠻的主!”
衆人先是誇讚了顧妍夕,緊接着開始數落和責備剛纔駕馬車之人。
“誰敢在這裡說本公主的壞話?”
一聲尖銳冰冷的聲音響起,衆人望去,竟然是炎國的先皇的小公主——完顏彩彩,若說這個完顏彩彩是先皇最小的公主,也是先皇和太后最得意的公主,她生性刁蠻,爲人囂張任性,今年芳齡十九歲,至今未嫁。
給她提的親事也不少,要不就是她太挑剔,沒有一個喜歡的男人;要不就是她看好的男人,寧肯自殺,也不想娶這樣刁蠻成性的公主爲妻,怕這一輩子都成了她專屬的囚犯,會任她欺壓。
衆人看到是她,能跑得跑,散的散,到頭來街上只剩下幾個愛湊熱鬧的人,再就是顧妍夕、顧淳和剛纔救下的女娃母女。
顧妍夕定睛一看,這個公主頭髮烏黑挽起,頭上帶着都是名貴的黃金玉器的首飾,很是花哨,眉心貼着牡丹花的貼花,妝容精緻豔麗,脣下有一顆美人痣,一身紅色衣裙,如同天邊的蝴蝶一樣,隨着風吹翩翩而來。
好一個美麗的女子,怎麼說起話來卻是這樣的尖酸刻薄,刁蠻成性?
完顏彩彩看到顧妍夕第一眼,就被這個眼前的小公子迷住了。
他身材消瘦,模樣清麗脫俗,尤其那一雙如古井般黑亮的雙眸,美的驚魂動魄,讓她心動!
完顏彩彩一改剛纔兇巴巴的模樣,竟然嬌羞起來,垂下了美眸。
而她身後的護衛,剛纔看到顧妍夕站在馬路中央,驚擾了他們的主子,他們咧開嘴,冷聲喊道:“你好大的膽子,連小公主也敢驚擾了,將他抓住,送進官府大牢去
小燕子的母親一聽,忙解釋道:“公主殿下,求您開恩啊,剛纔若不是這位公子見義勇爲,爲了救我家小燕子,怎麼會驚擾了您?您要是真的想罰、想治罪,就治罪民
婦吧!”
“將這個刁婦母女,一起捉拿歸案!”
完顏彩彩這才反應過來,她身邊的護衛不等她說,已經開始下命令,要捉拿這位公子了。
她忙喊道:“你們都給本公主住手,誰讓你們動手了?剛纔這位公子是見義勇爲,應當誇讚纔是,你們還要治罪於他?你們統統下去,回宮後自己領板子二十個!”
那些護衛們一聽,面面相覷,不敢相信他們的主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從前遇到這種情況,不都是這樣解決的嗎?今天怎麼突然見改變了套路了?
這些護衛們都垂下了腦袋,應了聲:“是!”
顧淳俊美的臉上,帶着一抹諷笑,在顧妍夕耳邊輕聲道:“妍夕,看來這個公主對你有意思了!”
顧妍夕微微一怔:“二叔,你在說什麼?”
“難道你沒看出來,她看你的眼神都是那一副桃花眼嗎?看的都癡了!”
顧妍夕看着顧淳痞痞的笑臉,不由得細細觀察起這個小公主,這一看她才感覺到,其實顧淳說的話確實不假,因爲現在完顏彩彩正在向她拋來媚眼,不過這媚眼拋的也太不標準了,就像是眼睛抽筋了,看起來真是彆扭。
顧妍夕清了清嗓子,道:“謝謝公主開恩,既然公主有急事,您先行吧,我們也就此告辭了!”
顧妍夕拉着顧淳的衣袖,轉身要走,正在這時,完顏彩彩迫不及待喚道:“慢着,本公主要和你們一起到附近的酒樓用膳,不知道你們可否賞臉?”
顧妍夕面色一僵,這個公主刁蠻任性,若是這一次真的拒絕了她,怕是她一定會找機會報復他們的。
現在拒絕是不可以了,但是不拒絕,她真的怕自己是女子的身份被暴露了,到時候在來個欺騙皇家公主的罪過,那也好不到哪裡去。
顧淳別過臉偷笑着,那樣子讓顧妍夕看到了,真想擡起手抽他幾巴掌。
都到了什麼時候了,二叔竟然還有心思笑她?真是讓她太尷尬了。
正在顧妍夕危難之際,突然迎面傳來了一聲女子婉轉如黃鶯般,好聽的喚聲:“相公,你怎麼在這裡啊?剛纔可讓我好找啊,我不過是到了對面鋪子裡挑些首飾,你就閒不住走來了?還以爲你回府了呢?”
顧妍夕擡眸望去,迎面走來了身穿柳綠色長裙的女子,女子有着如墨似雲的長髮,披在身後,在陽光中光澤動人。
她的眉如柳葉,眸光黑亮,鼻子小巧挺起,脣瓣薄薄紅潤,整個人看起來很是嬌俏可人,走起路來,腳步輕盈如飛舞的蝴蝶一樣美麗。
顧妍夕根本沒有見過這位女子,這也是他們第一次相遇。
她好奇的看向了顧淳,顧淳朝她輕輕搖了搖頭,聳了聳肩膀,示意他也沒有見過這個女子。
那麼,她出自於什麼目的,要說剛纔的那句話呢?
顧妍夕正這樣想着,那位女子纖纖手指,已經挽過了她的手臂,然後看向了顧妍夕身後,身穿華服,如此高貴豔麗的女子,裝作不知道,問向顧妍夕。
“相公,這位美人是誰呢?”
顧妍夕想了想,回答道:“她就是炎國鼎鼎有名的小公主!”
那女子忙朝完顏彩彩施了一個禮,再一次拉起顧妍夕的手心,一臉幸福的微笑:“相公,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回府吧!”
顧妍夕點了點頭:“好!”
看着面前的金童玉女離開,完顏彩彩愣神了,半天沒有清醒過來,什麼?
那個嬌俏的女子竟然是他的妻子?
他們成親了?她看上的男人成親了?怎麼會這樣,不要,他絕對不要這樣的結果。
完顏彩彩十指握成了拳頭,朝着前方大喊:“你們都給本公主站住!”
可是前方已經沒有了迴應,甚至連那三個人影子都不見了。
她朝着身邊的護衛,吼問道:“他們去哪裡了?”
那些護衛面面相覷道:“回公主的話,那三個人拐進巷子裡,不見了!”
p;完顏彩彩咬緊牙齒:“你們以爲能逃得掉嗎?告訴你們,本公主看上的男人,還沒有一個能逃過本公主的手掌心
說完,完顏彩彩恨恨地登上了馬車,馬車再一次風馳電掣般穿行在馬路之上。
而這邊,一個酒樓之上,顧妍夕、顧淳和柳綠色長裙的女子佇立在二層廂房的窗戶旁,親眼看到完顏彩彩惱怒的上了馬車離去。
他們都忍不住笑出聲響來。
半響,顧妍夕看向了這個嬌俏可人的女子,拱手道:“多謝姑娘相救!”
柳綠色長裙的女子擺了擺手:“舉手之勞而已!”
說完,她坐到了凳子上,端起了茶杯:“剛纔看到你在那麼危險的情況下,救下了那個女娃,我已經被你的善良和勇敢所打動了,聽到你說的那句舉手之勞時,我感覺我們只見真的有共鳴,也許很適合做朋友,沒想到碰見了那個刁蠻的公主,我急中生智出手相助,也算是我們之間的緣分吧!”
她豪爽的將酒杯端起:“我叫月蝶,以茶代酒,認識你很高興!”
顧妍夕走到桌邊坐下,端起了一杯茶,笑了笑:“我叫顧……”她想說叫顧妍夕,可是這樣很容易將自己是女子的身份敗露。
她換了個口氣:“我叫顧夕!”
月蝶先飲而盡,隨後顧妍夕也舉杯一口飲進。
顧淳看着面前兩個豪爽的女子,不由得失笑,走到桌邊剛坐下,要端起茶杯飲茶,卻是被月蝶喚住了。
“這位公子,你可不要打擾我和顧兄的雅興!”
“什麼雅興不雅興的?你可知道我是誰嗎?”
月蝶黑亮的眼眸轉了轉,笑道:“不就是顧兄的大哥嗎?”
顧淳搖了搖頭:“我是她的二叔!”
月蝶有些難以相信的眼光看向顧淳,上下打量了一番,淡淡道:“不過是皮膚養的好一些,返老還童罷了,沒什麼可稀罕的!二叔又怎樣?反正我的眼裡只有顧兄,你想去哪就去哪,別再這裡礙眼!”
顧淳沒想到這個月蝶,人聰明是聰明,長得是嬌俏可人,但是一說話竟然是這樣的伶牙俐齒。
剛纔他還覺得這兩個女子能認作朋友,是件令人開心的事,可是眼下他可不這樣覺得了,這個女子這樣的兇,要是和顧妍夕在一起久了,豈不是將顧妍夕也教壞了嗎?
顧淳拉住了顧妍夕的衣袖:“大侄子,你父親說了,到了晌午必須帶你回府,你可不要在惹他不高興了,我們這就走吧
月蝶一看顧淳是有意要將顧妍夕拉走,她站起身,擡起手打掉了顧淳拉着顧妍夕衣袖的手。
彎起脣角,看起來很是俏麗:“大叔,要不這樣,你呢先回府告訴你大哥,說你大侄女在外面遇到了紅顏知己,要他在府裡不要等的着急,很快就會回去了!”
顧淳一聽,臉色一僵。
月蝶哈哈大笑:“開玩笑的,要是你還這樣阻止我和顧兄談話,月蝶不介意登門拜訪顧兄的父親,說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到時候我在嫁到了府上,天天見到你,你可要忍受住我的存在啊!”
“好了!”
顧淳忍不住喚道,勾起脣角無奈道:“好了,有些人呢就是臉皮夠厚,若是我家大侄子喜歡交你這個朋友,我也沒話可說,你們快點說,等一下我們真的回府了!”
顧淳在臨走前,在顧妍夕耳邊輕聲道:“妍夕,你一定要小心提防她,畢竟她身份不明,我們還是小心爲妙
顧妍夕點了點頭:“放心吧,二叔,我自有分寸的!”
顧淳這才放行的站起身,朝着月蝶一甩衣袖,看似痞美的笑着,其實恨不得將她咬碎一般離開。
月蝶見顧淳離開了,忍不住笑道:“顧兄,你也別怪我,剛纔不過是想和你二叔開個玩笑罷了!”
顧妍夕淡淡笑道:“我看出來了,你剛纔是成心氣他的!”
月蝶笑了笑,道:“你知道我爲何要氣他嗎?”
“爲什麼?”
“因
爲我發現,我和他之間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聰明過人,狡黠,模樣很友善其實內心很邪惡,再就是我們都很無良,絕對不是什麼真君子!”
顧妍夕一聽月蝶這樣說,忍不住笑道:“月蝶,我發現你的身上還真有種男子的氣概,豪爽的很,說起話來也是直來直去!”
月蝶輕輕搖頭:“其實我也不是你想的那樣子,我只對我覺得投緣的人才這樣說
月蝶看向了窗外,日光歪斜的方向,已經證明了過了晌午很久了。
她有些着急的站起身,顧妍夕看到她慌張的樣子,問道:“月蝶,你這是怎麼了?”
“我差點忘記了姑姑交代我買的東西,要是在日落時,還不能趕着回宮的話,姑姑一定會責罰我的
“你是皇宮裡的人?”
“是啊,我是皇宮裡的宮女,今天若不是按照姑姑的吩咐出來採購,怕是也不會碰上顧兄這樣有男子氣概的好朋友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來日方長再聚!”
顧妍夕站起,點了點頭,笑道:“好,來日方長我們再聚!”
月蝶紅潤的薄脣微微揚起,笑起來像是一朵美麗的海棠花,她轉身邁着輕靈的腳步欲離開,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轉身問道:“顧兄,我是宮女,出宮很不方便,怕不能見到顧兄了,你會有時間進宮嗎?”
月蝶這句話,問道了顧妍夕的心底。
進宮?她當然要進宮了!
現在完顏凌辰,炎國的皇帝要拿顧丞相府一家人的性命來威脅她,要她入宮,她又豈會有不入宮的道理?
顧家上上下下三百餘人,他們的性命都掌握在皇上的手中,她若是真的背叛了皇上,那麼這麼多人都要死去,那麼多的亡魂,怕是顧妍夕這一輩子都無法贖清罪過了。
“會的,我以後會入宮!”
月蝶很是高興,一雙眼睛黑亮亮的,彎起的脣角也很嬌麗:“那真是太好了,我在食膳堂裡當宮女,若是顧兄有機會來皇宮的話,記得一定要來找月蝶啊!”
顧妍夕點了點頭。
月蝶這才高高興興的離開了這間廂房。
她一離開,顧淳就從隔壁的廂房走出,來到了顧妍夕站着的廂房中。
他和顧妍夕站在窗邊,看着月蝶的嬌俏的身影從茶樓走出,消失在街市的人羣之中後。
顧淳忍不住問道:“妍夕,你相信她嗎?”
“二叔,我信她!”
“只見了一面,你就相信她的話?我在猜想,她最後說要到食膳堂去找她,一定暗藏着什麼詭計和陰謀!”
顧妍夕輕輕笑道:“二叔,我從她的言談舉止中都能看得出,月蝶是一個比較豪爽的女子,她的心不壞
“可是她剛纔句句針對我?”
顧淳有些小憤怒,一張痞美的臉上,多了幾條黑線。
顧妍夕看着就覺得好笑:“二叔,她說了,覺得你們之間有太多相同的地方,俗話說的好,一山不容二虎,她覺得你和她之間有敵意而已
顧淳咬牙:“她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她呢?這個丫頭鬼點子一定很多,還是少跟她接觸的好
顧妍夕輕輕‘嗯’了一聲,就當作是平息顧淳現在胸中的憤怒吧,但是她心裡卻有着一種強烈的感覺,這種感覺就是,這個月蝶,將來一定是與她同甘苦、共患難的姐妹。
畢竟,她要進皇宮的時間不遠了,希望一切都過的順利吧。
顧妍夕和顧淳在離開茶樓後,就又去了那間首飾鋪子,將剛纔沒有買下的兩根漂亮的簪子買下,這才上了顧丞相府的馬車回相府。
沁羽殿。
陽光如細碎的金子,灑落了沁羽殿的殿院中,溫暖而爍爍。
炎鴻澈換上了一身白衣,側身臥在桃花樹下的鋪蓋有金絲軟綢的玉榻上,闔着雙眸,似睡非睡的樣子,在風起桃花飛舞的情景下,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寐生佇立在炎鴻澈的身邊,看着他們的王妖魅的樣子,忍不住輕聲嘆息:王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明知道這一次若是回到了炎國皇宮,一定會被炎國皇上設計,圈在皇宮之中,早晚會有一天要對他們的王下狠手。
可是他們的王,竟然是義無反顧的回到了皇宮,難道真的是因爲那個顧家大千金顧妍夕嗎?
一想到這裡,寐生秀氣的面容上,滿是驚訝,一直以來,王可是心裡只有那個桃兒的,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會這樣在乎顧妍夕?難不成他真的喜歡上的她?
“寐生,你又在胡思亂想了?”
炎鴻澈輕啓朱脣,聲音冰冷如珠,讓寐生忍不住渾身一抖,忙垂下頭道:“王,寐生沒有!”
“你心裡想的什麼,本王會不知道嗎?告訴你,這一次本王回來,就是爲了老太妃祝壽,絕對不是因爲那個笨女人
寐生眉毛一挑:“王,寐生可沒這樣想,這都是王您自己說的!”
寐生心裡當然是這樣想的,只不過這些話由炎鴻澈說出來,有種不打自招的感覺。
炎鴻澈輕哼一聲:“你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連本王的話你也敢挑毛病?”
寐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王,寐生不敢!”
“澈王爺,到底是什麼事,竟然將你氣成了這般模樣?”
一聲磁魅的聲音響起,只見身着金色繡有八爪飛龍的龍袍的完顏凌辰,面帶和煦的笑容,朝着炎鴻澈走來。
寐生一見到是完顏凌辰,向他行了個跪拜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而臥在玉榻上的炎鴻澈只是緩緩睜開了雙眸,從玉榻上緩緩起身,伸了個懶腰後,聲音慵懶道:“臣弟,拜見皇上!”
完顏凌辰俊美的面容上,仍舊帶着和煦的笑容,忙伸出雙手,將他扶起。
“王弟,快快輕起!朕聽聞你能來給老太妃祝壽,心中大喜。不知道你在沁羽殿這些日子,過的還算滿意嗎?”
炎鴻澈不冷不熱道:“臣弟過的那是相當好了,錦衣玉食,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沒有覺得什麼不好,更沒有人怠慢過
完顏凌辰聽炎鴻澈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那樣的僵硬,明顯就是氣不過被他軟/禁在了沁羽殿中?
這一次,他可是費了很大的功夫,說什麼也要查出,他到底在鴻國,有沒有暗自培養兵馬,江山社稷是大事,他一定不會掉以輕心。
完顏凌辰滿意的點點頭:“有王弟這些話就好!朕就是來看看你,既然沒什麼事了,那麼朕要去忙政務了,告辭!”
“王弟,恭送皇上!”
炎鴻澈隨意的拱了下手,沒等完顏凌辰轉身,就又回到玉榻上側身臥着,闔上了雙眸,一副與世無爭,淡然脫俗的樣子。
完顏凌辰一看到他這副不鹹不淡,清清冷冷地樣子,就氣不過,但是名面上他還是露出和煦的笑容,其實牙齒恨不得都咬碎了,轉身後,一雙琥珀色的雙眸暗了暗:炎鴻澈,你最好給朕老實點,若是被朕查出些什麼,朕一定會將你千刀萬刀凌遲處死,要你死的比誰都痛苦。
炎鴻澈感覺到完顏凌辰離開了,他這才喚道:“寐生,你去好好查看下最近他給派來服侍本王的幾名宮女和太監,若是你感覺有可疑的人,立刻想辦法解決掉
寐生從地上站起,拱手道:“是!”
寐生退下了,整個殿院中只有炎鴻澈孤零零一個人側生臥在了玉榻上,他緩緩睜開了雙眸,濃而密如水晶刷子般漂亮的睫毛上,竟然飛落上了一朵粉色的桃花瓣。
他伸出纖纖手指,將桃花瓣捏起,放在了手心中,口中喃喃念道:“桃兒,你在哪裡?桃兒!本王會用一生來尋找你,只要你能留在本王的身邊,讓本王做什麼,本王都願意!
顧丞相府中,傍晚時分,突然收到了皇宮中傳來的一道聖旨。
顧德率領顧家人,齊齊跪拜在地上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顧家大千金顧妍夕,溫婉聰穎,善良淑美,被選中爲入宮秀女,明日入宮,不得有誤,欽此!”
短短几句話,卻如同晴天霹靂一
般,讓整個顧家的人都爲之怔住了。
顧德半響沒有伸出雙手,接過聖旨。
而宣讀聖旨的公公,有些不耐煩道:“顧丞相,您怎麼還不謝主隆恩?接聖旨啊?”
顧德深深嘆息一聲,叩拜道:“臣領旨,謝主隆恩!”
顧德雙手有些顫抖,接過了公公遞來的聖旨。
而那個公公深深的看了顧妍夕一眼後,沒等顧德留住他問話,已經拂袖離去。
顧德被大夫人扶起時,他看到大夫人已經是淚眼婆娑了。
他邊感概、邊搖頭道:“皇上爲何要頒這道聖旨啊!”
大夫人哽咽着搖頭,目光與緩緩從地上起身的顧妍夕相視。
顧妍夕微微笑着,走到了大夫人面前。
“母親,您不要爲女兒難過了,女兒入宮後,一定會有機會出宮見您的!”
大夫人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傷痛,伸開雙臂將顧妍夕緊緊的擁在懷中,哽咽道:“妍夕,母親捨不得你走!要知道一入宮門深似海,母親別無他求……想要的只是你安然歸來!”
聽到大夫人深情的這句話,顧妍夕終於忍不住,淚眼濛濛,哽咽地點點頭:“母親……女兒捨不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