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夕手中緊緊握着匕首,匕首的刀刃上被鮮血染紅,血珠子正從刀刃上一滴兩滴地滾落在地上。愛睍蓴璩
她頭上蓋着紅綃,一身火紅色的鳳袍長裙在風中搖擺,在暗夜裡如同嗜血的曼珠沙華,令人爲之驚豔。
顧妍夕一擡腳將血蓮派掌門人的身體踢倒地上,透過紅綃她循聲望去,只見有一道黑色的身影正停在他們十米之外。
“你是誰?”
顧妍夕清冷的開口問道。
那道黑色的身影幽幽開口:“我就是江湖上信任的武林盟主風焰,鴻王妃今天你殺了本盟主的左膀右臂,他日我定會來找你
炎鴻澈冰冷道:“盟主遲來找我們也是找,今天既然都已經來了,那就不如現在就動手吧!”
炎鴻澈剛說完,從腰間拿出了一把扇子,扇子中藏着數百根銀針,隨着他瀟灑地將象牙摺扇脫手,扇子在空中旋轉出完美的弧度,朝着十米之外的拿到黑衣人影飛去。
“鴻王你果然是武功蓋世!”
風焰冷笑一聲,將身上的黑色長衣脫下,拋向奔他飛來的摺扇,當摺扇要被黑衣罩上時,從摺扇中嗖嗖的射出了數百根銀針,銀針見黑衣刺破,仍舊不該方向朝着風焰刺去。
風焰腳步輕盈如風,在草地上敏捷快速的閃着身子,並且逃向了遠處。
“今日之戰就算你們獲勝,來日本盟主定會將獨舞九天魔笛奪到手心
遠處傳來了他幽幽的聲響,黑袍被銀針和摺扇撕破落地,而風焰也就在這一刻從他們的面前消失。
炎鴻澈鬆開了顧妍夕的手,走了過去,將象牙骨的摺扇從地上撿起。
顧妍夕蹙眉,若有所思道:“王,妾身覺得這個武林盟主根本就是個冒牌貨
炎鴻澈挑眉問道:“何以見得?”
“如果他真的是新任的武林盟主風焰,那麼在我們合奏的時候,他一定能識破。而他居然和血蓮派的掌門人一樣蠢,還在逃跑的時候中了你的銀針,你說他可能是武林盟主嗎?身手如此還想當盟主,是瞎子才能選他吧?”
炎鴻澈不得不說,他娶的這個鴻王妃,還真不是一般的女人,這些他已經猜到了,本以爲出了他自己不會被人看出來,沒想到顧妍夕卻能分析的如此透徹,果然是聰穎過人。
“就算你說的是對的吧!”
“什麼叫我說的是對的?”顧妍夕越來越覺得眼前的男人小氣了,這是事實好不好?他該不會是嫉妒自己比他聰明瞭吧?
“王妃娘娘真是武功蓋世,氣質脫俗啊!”
“王妃娘娘千歲!千千歲!真是英勇,救了我們的性命!”
“是啊,若不是王妃娘年剛纔出手,我們怕是早就死在那些江湖人士的手中了
“王妃娘娘也是我們這些士兵的守護神,若不是她,我們怎麼可能輕易的獲勝?而且還沒有損兵折將?”
鴻國的士兵和宮女、太監們無不都在誇讚顧妍夕剛纔英勇、威風,女中豪傑的風姿。
顧妍夕得了誇獎,卻沒有顯得驕傲,而是謙虛道:“真是過獎了,剛纔若不是鴻王在本宮身邊相助,怕是本宮也沒有那麼大的能耐,能趕走那麼多江湖人士
經顧妍夕一說,這些士兵和太監、宮女們纔想起,剛纔鴻王一直都守在了他們鴻國王妃的身邊,一定是爲鴻國王妃助陣了,說不定鴻王妃能發揮出那樣巨大的威力,都是鴻王的內力相助,鴻王和鴻王妃一樣,是這次獲勝的大英雄。
“鴻王武功蓋世,剛纔一定是鴻王在背後助陣於鴻王妃,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快將這些江湖人士逼走?”
“是啊,鴻王還將武林盟主打走了,他也是這次大勝的關鍵!”
“鴻王萬歲萬萬歲!……鴻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士兵們、太監們和宮女們竟然都跪在地上,齊聲向鴻王炎鴻澈和鴻王妃顧妍夕跪拜。
他們畢恭畢敬的尊喚着鴻王和鴻王妃。
這是顧妍夕平生第一次感覺到能救死救難於
他人之後,站在一種被人崇敬的高峰上的成就感和滿足感。
她有些激動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衆人,心潮澎湃着,不知道說什麼好。
炎鴻澈伸出纖纖玉手,拉住了顧妍夕的小手,聲音低沉道:“你們是鴻國的子民,做這些都是應當的!好了,都起來吧!”
他說完這句話後,衆人這才從地面上起身,但是雙眸中對鴻王和鴻王妃的傾配並未減少。
炎鴻澈拉着顧妍夕的手,兩個人一步一步吵着馬車走去,復又坐到了馬車上。
顧妍夕這纔將手從炎鴻澈的大手中抽出,淡淡地看了眼炎鴻澈。
“剛纔多虧了你,若是沒有你,血蓮派的人一定會殺死不少無辜的人
“他們都是孤王的子民,孤王做這些都是應當的,倒是你做的不錯,能急中生智想出這個法子將他們擊敗,可見你纔是這次獲勝的關鍵
“鴻王,真是誇獎了!”
她突然想起獨舞九天魔笛還在她的手上,她忙將硃紅色的獨舞九天魔笛遞到炎鴻澈的身前。
“這隻笛子也該物歸原主了!”
炎鴻澈接過她遞來的獨舞九天魔笛,眼眸中含有複雜的情緒。
顧妍夕一直很好奇,這獨舞九天魔笛乃是江湖上的暗器,具有很大的殺傷力,不過這支笛子只能被女子所用,炎鴻澈是個男子,他爲何要奪得此笛呢?
“你一定是在想,孤王爲何要和這些江湖人士爭搶這隻魔笛?這隻魔笛應該是女子所用,爲何孤王要拼力搶來,佔爲己用?”
炎鴻澈接過顧妍夕遞來的笛子,清冷的開口問道。
顧妍夕沒想到他竟然會猜中了她的心事,她也不想隱瞞自己的心事,於是點了點頭。
“不錯,我一直都在想,你爲何要一直得到這隻獨舞九天魔笛?你是男子,又不能用它的威力,得到手上,只會引來更多的紛爭,還不如將它讓出算了!“
炎鴻澈眸光幽深,道:“不可以,這隻獨舞九天魔笛,本來……就是屬於孤王母后的!”
顧妍夕微微驚訝:“王的母后?難道現在王宮中的太后娘娘,不是您的生母嗎?”
“不是,孤王的母后早已經死在,孤王八歲的時候!”
原來他已經失去了母親!
顧妍夕心中莫名的感覺到難受,也許炎鴻澈現在的處境,正和她在前世的處境一樣,沒有了母親,每每想起時,都會感覺到心裡疼痛。
雖然她的母親是拋棄她和父親離去了,但是這和沒有,又有什麼區別呢?
她柔聲道:“對不起鴻王,提起了你的傷心事
炎鴻澈沒有回答顧妍夕的話,而是繼續道:“自孤王出生後,能記事時,就知道母后很喜歡吹奏笛子,她的手纖纖如玉,手心中的笛子硃紅絢麗,她吹奏出的笛曲更是優美動人……每一次孤王因爲不高興,想要哭泣的時候,母后都會吹奏曲子給孤王聽,說來也怪,每一次聽到母后吹奏的曲子,孤王都會咧開嘴笑起來,不再那麼傷心了
顧妍夕看着炎鴻澈的脣角扯動出一個完美的弧度,沒想到他笑起來是這樣的魅惑人心。
可是,他從來都沒有這樣笑過,一定是和他的母后有關。
“孤王……”炎鴻澈說道這裡,馬車外突然傳來了喚聲。
“王,我們要不要啓程啊?”寐生在外面畢恭畢敬的喚着。
這讓炎鴻澈剛扯動起脣角,露出的笑容冰凍掉,他恢復了往日裡冰冷的神態,朝着外面喚道:“好,即刻啓程,早日回到鴻國王宮!”
“是,鴻王!”
顧妍夕還沒有聽過炎鴻澈講的故事,雙手拄着尖巧的下巴,想繼續聽下去。
可是炎鴻澈卻在這時候冷冷地瞪了她一眼:“總之這隻獨舞九天魔笛是屬於孤王母后的,所以誰也沒有權利得到它
“哦!”
顧妍夕沒有聽到炎鴻澈將故事講完,有些怏怏不悅的樣子。
nbsp;炎鴻澈撩起馬車簾子要走下馬車,卻在走下馬車前,他將馬車簾子甩下,將硃紅色的獨舞九天魔笛塞到顧妍夕的手中。
顧妍夕微微一怔:“鴻王,你這是做什麼?這隻笛子這樣寶貴,你怎麼會給我了呢?”
“誰誰要給你了?孤王這是要你好生保管!若是出了什麼事,孤王第一個不會放過的人就是你!”
炎鴻澈霸道的說完這句話,轉身下了馬車。
顧妍夕硃紅色的脣瓣中,兩排牙齒都磨得咯咯直響。
“炎鴻澈,你真是壞透了,明知道保護這隻魔笛很危險,卻讓我保管,你到底按着什麼心啊?”
顧妍夕將頭上的紅綃撤掉,握緊拳頭,露出一副兇巴巴的模樣。
正巧月蝶和玲瓏上了馬車,二人賊兮兮一笑。當看到顧妍夕一副兇悍的模樣,他們臉上的笑容也凍結掉了。
月蝶問道:“妍夕,你這是怎麼了?爲何會氣成這個模樣?”
“大小姐,你剛纔真是超霸氣呢,怎麼現在會……怒成這個樣子啊?”
顧妍夕尷尬的笑了笑,忙將落在馬車上的紅綃撿起蓋在頭上,依靠在背墊上:“你們都眼花了,我這是高興那麼多人誇我,纔會笑成那個樣子的。我累了要休息了,你們誰也不要打擾我啊!”
月蝶和玲瓏相視一眼,無奈的聳聳肩膀,還以爲鴻王和鴻王妃二人之間會多麼的曖昧纏綿,沒想到進到馬車內,見到的卻是這般樣子?
顧妍夕雖然闔上雙眸,可是她的心中有種強烈的感覺:鴻國的王宮,一定比顧丞相府更可怕、更陰險千百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