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夕沒有聽懂炎鴻澈說的那句話‘想要找到更多的神秘’是什麼意思,她也容不下太多的心思來猜想他這句話的真正用意。
她的心裡滿滿的都是她的兒子小天,一想到小天要受到惡人的挾持,她這顆心就如同掉在了高山上,上不去下不來,實在是忐忑不安。
由顧妍夕引路,炎鴻澈緊跟隨她的腳步,在去林相府的路上,炎鴻澈暗中留下了一些線索,將與寐生曾經約定好,準備的一包硫磺粉灑成了一條長線,在林相府前的一百米左右做上這種記號。
顧妍夕和炎鴻澈來到了林相府門前,望見相府的大門上的封條已被人拆開,可見裡面是進去過人了,小天很有可能被藏在這裡。
“你在外面等着我,我一個人進去就好!”
顧妍夕回眸對炎鴻澈說了短短的這句話,上前兩步,伸手將大門推開,徑直走進了林相府中。
這種口吻,好像是顧妍夕最愛用的方式?
好強勢的女人,難道她真的與顧妍夕只是性格上恰巧相似而已嗎?
炎鴻澈帶着這樣的疑問,緊隨顧妍夕也走進了相府之中。
林相府因爲這兩年無人看管和居住,已經是荒草悽悽了,除了一條蜿蜒長長的石路上沒有荒草滋生,石路的兩旁草長都能及腰了,更長的甚至都能過他們的頭頂。
因爲天色陰沉,涼風時不時將石路兩旁的荒草吹的東倒西歪,讓本就狹窄的石路,更不走了。
炎鴻澈走快兩三步,伸出手臂將顧妍夕護在了他的身下,他則用挺起的身軀來擋住東倒西歪的荒草,怕這些荒草的葉子太過鋒利,劃傷顧妍夕的面上和身上皮膚。
顧妍夕這一刻也說不上來是何種感受,像是被一種溫暖的懷抱擁住,又像是被護在了一個結實的胸膛之中。
雖然他們若近若離,並不是想象中的擁抱而行,但這種感覺的確讓顧妍夕覺得很真實也很溫暖。
顧妍夕默不作聲,但並不是因爲她不心存感激,而是她心裡的寒冰早已經被炎鴻澈這樣將她保護在身下的動作,已經融化了,感激的心情一直迴盪在她的心窩之中。
“我們在往哪裡去?”
在往前走,好像是一個宅院,但宅院一旁還有一條路,不知道是通往何處。
顧妍夕想了想:“我們先進宅子裡找找,也許會找到什麼線索!”
“好!”
顧妍夕和炎鴻澈走進了這間宅院,炎鴻澈這纔將護着顧妍夕在身下的手臂挪走。
顧妍夕望了眼宅院中,都是用大石塊鋪成的院子,因爲做工很精細,石縫間竟然沒有長出荒草,這也顯得宅院看起來很是整潔。
“這裡應該是林丞相和丞相夫人所居之處!”
顧妍夕快走幾步,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雖然屋中已經佈滿了塵土,但顧妍夕看着裡面的擺設,即便沒有了值錢的寶貝,那屋中簡單的裝飾也一樣能表明屋中的主人是誰。
炎鴻澈跟進了屋中,看了屋中的擺設後,也贊同道:“不錯,這裡一定是林丞相和丞相夫人所居之處。”
“這裡面的塵土依舊塵封在屋中的擺設之上,根本不像是有人來過這裡,小天應該不會被藏在此處”!
顧妍夕在廳中轉了轉,又走進了屋中看了看,吸進了肺中和口中不少的灰塵,讓她禁不住咳嗽了幾聲。
炎鴻澈也同樣被灰塵沾染了衣襬,嗆得嗓子發癢,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顧妍夕很肯定小天不在林丞相和大夫人的居處,和炎鴻澈走出了這間宅院,決定沿着石路繼續走下去。
淅瀝瀝!
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水打在了草葉之上,發出了嗒嗒的聲響,石路被雨水濺出了一朵一朵的水花,很快整個林相府被雨水籠罩出一種古樸的色彩,即便是雜草叢生,也一樣令人暗歎。
炎鴻澈突然停止了腳步,顧妍夕不放心他,詢問道:“你怎麼了?”
炎鴻澈輕輕扯動下脣角,眉心微微皺起,一隻手撫住了胸口:“可能是跑得太急了,所以有些不舒服!”
“你既然不舒服就先到林丞相的宅子裡避雨,等我找到了小天再來叫你一起離開。”
“不必了!”
炎鴻澈邊說着,邊將身上的外袍脫下,顧妍夕看他解開腰帶,有些警惕地望着他:“你要做什麼?”
炎鴻澈沉默着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將外袍撐開,擋在了他的頭頂,然後將另一角撐開擋在了顧妍夕的頭上。
“我們走!”
簡短的三個字,讓顧妍夕感覺到了他外冷內熱的態度,帶給她了溫暖。
有炎鴻澈撐開的這件衣袍爲他們擋住了頭頂的雨水,走在石路上也快了不少,不出一刻鐘就走到了另一間宅院門口。
這間宅院看起來很奇怪,宅院的門比起林丞相和大夫人的居處,有些破舊了,像是用了最低廉的喬楊木做成。
顧妍夕與炎鴻澈相視一眼,二人伸出手共同將大門推開,走進宅院內,發現這裡面同樣是用石板鋪蓋的地面,卻因爲做工粗糙,石縫間已經長出了小草。
“這間宅院,好奇怪!”
顧妍夕給出這樣的評定,是根據這間宅院除了有些陳舊的木屋之外,還有一間石砌做工更粗糙的石屋。
雖然天空還飄着小雨,但這並不能遮擋住炎鴻澈的視線,他環顧了四周,贊同道:“這屋子根本不像是給人居住的,倒像是爲了囚禁和家罰家人而建出的地方。”
炎鴻澈的視線很敏銳,他看到木窗因爲被風吹開,裡面傳出被風吹動的鐵鏈碰撞的聲音,讓炎鴻澈不得不猜測,這是林相府囚禁和家罰犯錯之人的禁屋。
顧妍夕細細聽來,的確從屋中傳來了鐵鏈碰撞和摩擦出的聲響,她一想到小天有可能被那個惡人在這間屋子裡痛罰時,不由得心裡一緊,緊張地衝進了屋中。
她一推開/房門,突然間從對面的牆壁上,射出了十幾支暗箭,暗箭飛射而來,朝着顧妍夕的額頭和心口等致命部位,準確無誤的射來。
炎鴻澈從腰間抽出紫霞碧玉劍,在空中迅速的劃出兩個弧度,劍光將射來的暗箭擊斷,啪嗒幾聲都跌落到了地上。
而顧妍夕就好像沒有察覺這些暗箭一般,踏着被擊斷成數段破碎的箭身,在屋中尋找了小天的下落。
“小天,小天,孃親來了,要是你聽到孃親在喚你,你回答一聲好不好?”
炎鴻澈脣角抽搐了下,母親擔心兒子,這是在情理之中,可是她也未免太沖動了,剛纔那幾十支暗箭若是不被他用紫霞碧玉劍攔下,此刻她一定會被暗箭射成了刺蝟,當場身亡了,還有什麼機會去找小天?
顧妍夕在屋中尋找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小天的下落,正當她有些喪氣的跑出了屋子時,突然感覺腳下踩到了圓圓的小東西。
她挪來了腳心,望見地面上有翠綠色的玉珠子。
她從地上將這隻玉珠子拾起,仔細看了看上面有刻着一個字‘天’,雖然很細小,但是顧妍夕一眼就認出了,這就是她曾經和小天一起玩耍的玉珠,她從用玉珠教小天玩彈彈珠了。
她恍然大悟:“這是小天故意留給我的線索,就是想讓我通過玉珠找到他!”
炎鴻澈來到了她的身邊,怕她因爲情緒激動,中了惡人的圈套。
他勸阻道:“你先不要着急,這也許是他們設下的陷阱!”
“不是的,這玉珠上科友‘天’字,是我親手刻上去的,不會有錯!小天一定就在這個附近!”
顧妍夕俯下身,心想着小天一定還會留下什麼線索,果然每走幾步,又望見石地上有一隻翠綠色的玉珠,玉珠上同樣刻着‘天’字。
顧妍夕尋着玉珠的方向,又走了兩步,發現還有一顆玉珠,而現在玉珠連成一線的話,所指的方向已經顯然易見,正是這個青石砌成的石屋了。
顧妍夕在雨幕中眯起雙眸,烏黑幽亮的眸子緊緊盯着眼前的石屋。
炎鴻澈手中緊緊握着紫霞碧玉劍,對顧妍夕道:“你在這裡等着我,我先進去看看!”
“不,我要和你一起進去!”
不容炎鴻澈的拒絕,顧妍夕已經先他一步朝着石屋走去,他不放心三兩步也跟着顧妍夕一同走進了石屋。
二人剛邁進屋中,突然間身後的大門被關上了。
整個屋子中,除了木桌上有一根蠟燭燃燒着,耀亮了這間沉悶黑暗的屋子,屋子中其他的地方看起來太過陰暗,同時也有一種肅殺之氣瀰漫在空氣之中。
顧妍夕與炎鴻澈在昏暗的燭光之中對視一眼,顧妍夕從腰間抽出匕首,眸光清冷地望着黑暗的角落;而炎鴻澈手持紫霞碧玉劍,深邃的雙眸緊緊盯着黑暗的牆角之處。
嗖嗖!
從黑暗中突然射出幾十支長箭,炎鴻澈擋在顧妍夕的面前,一揮動手中的紫霞碧玉劍將這幾十支長箭攔腰斬斷。
“殺!”
從炎鴻澈的身後突然竄出了兩個黑衣人,顧妍夕與炎鴻澈背抵着背,她手中的匕首在空中劃出幾道凌厲的弧度,只聽到兩聲慘叫,兩個黑衣人驚瞪着眼睛倒在了血泊之中。
顧妍夕感覺到這種情景在哪裡見過,而炎鴻澈也突然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感覺正在他的腦海中蔓延。
二人心照不宣的轉身,昏黃的燭光中,他們的視線觸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