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夕陽西下時,漫天的晚霞如同散落在湖水上的玫瑰花瓣,豔麗奪目。
炎鴻澈身着金色繡有八爪飛龍長袍,將一頭烏黑的頭髮高高束起在頭上的金冠之中,顯得整個人丰神俊朗。
在一望,夕陽的餘輝在他妖孽無雙的面容上暈染開來,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更加玫麗俊美,無論走到哪裡,絕對是一道最靚麗的風景線。
他從鑾車上走下,在一干人簇擁之下來到了鳳華宮的大殿。
在路中,他一直不放心,詢問寐生:“皇后娘娘果真是帶着笑臉爲朕選妃嬪?”
寐生在炎鴻澈耳邊輕聲道:“皇上,微臣來過鳳華宮親眼所見,絕對不會有假!”
炎鴻澈好看的眉心蹙起,總覺得心神不安:“可是朕總覺得皇后並不是那種爽快的人,不知道她是不是表面含笑,內心記恨朕很深。”
寐生眸中含笑,卻不敢表現出來,沒想到他的主子,在外人眼裡一項是嗜血冰冷,威風凜凜,可在皇后面前,竟然成了怕婦的相公了,這讓誰敢相信,他前後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皇上,您放心好了!皇后剛纔還命人給您捎來口信,說幫您辦的妥妥當當的,包您滿意呢!”
炎鴻澈深吸一口氣,感覺心情舒暢了許多:“看來皇后真的是變得越來越溫柔了!”
雖然他不想納妃嬪,但是要想堵住悠悠衆口,他只好先假裝着納妃嬪,然後將他們打入冷宮,對皇后一條心下去,這樣也一定不會影響他和妍夕這間的感情。
但是前提,必須是顧妍夕同意他這樣做,不然她要是發起飆來,怕是就連他這個相公都得靠邊站了。
還好她是通情達理之人,明白了他的心思……不知道她選得美人,到底會是什麼樣子呢?
顧妍夕和小天母子二人早早來到殿門前候着,見到炎鴻澈被一干人簇擁而來,他們朝他拜見。
炎鴻澈擡起手將顧妍夕扶起,然後伸出大手摸了摸小天的腦門,一直在打探着這對母子是不是有什麼情緒上的變化。
顧妍夕溫柔似水,笑容婉婉:“皇上,您一定還沒用過晚膳吧?臣妾已經準備好了一桌好酒好菜,正等着您來呢!”
炎鴻澈感覺到不對勁,她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貼心了?
小天笑的兩隻眼睛都彎的像月牙一樣:“父皇,兒臣一會兒給你斟酒,恭喜父皇喜得新歡。”
炎鴻澈曾記得小天不是最討厭他納妃嬪嗎?怎麼突然間想通了,還祝福他呢?
炎鴻澈還笑道:“皇后和太子真是善解人意啊!朕正好想用晚膳,我們進去吧!”
顧妍夕和小天對視一眼,眨了眨眼睛,然後跟在了炎鴻澈的身後一同進到了殿中。
炎鴻澈剛一進到殿中,就發現這裡面懸着很多從樑上垂下來的粉色紗幔,有種飄飄渺渺的夢幻之感。
殿中有一張白玉雕有牡丹花開的大桌,顧妍夕將炎鴻澈請坐在桌前,給小天一個眼色,小天爲炎鴻澈敬了一杯酒。
顧妍夕瞧見炎鴻澈一直東瞅西瞧,像是在尋找些什麼,她面上的笑容僵掉,但在炎鴻澈轉眸看向她時,她又面容堆笑。
“皇上,您在找什麼呢?是不是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臣妾爲您選得妃嬪呢?”
炎鴻澈很認真的點點頭:“不錯,不是皇后你說要朕親自來看看你選得妃嬪,到底有多麼的好嗎?”
顧妍夕溫婉一笑:“皇上,瞧您心急的,臣妾又沒說不讓您見……”
她轉過笑容時,面色一僵,朝着太監總管喊道:“將小主們都一一請上來吧!”
“遵命,皇后娘娘!”
小天乖巧的又爲炎鴻澈斟了一杯酒,炎鴻澈端着手中的美酒,眸光在層層粉色紗幔之後,希望能早點見到顧妍夕爲他選到的妃嬪到底是何等姿容。
音樂聲起,一位體態豐盈的美人手中舞者手綃,緩緩走紗幔中走出。
炎鴻澈一位他自己看錯了,因爲這個美人的體態實在是豐盈,能將他這個大個的身子都裝下了。
他將美酒放下,伸出手指揉了揉眼睛,凝望過去。
待美人從最後一層紗幔中走出時,炎鴻澈又舉起的酒杯,放在脣邊準備一飲而盡時,望見美人體態肥美,手中舞動的手綃竟然是一隻大花蛇,那隻蛇被她玩的有些惱怒了,咬住了她的脖頸,她竟然感覺不到疼痛,笑的滿面堆花,在和那條大花蛇商量着,讓它鬆開口,不然她會很丟面子的。
那隻大花蛇姑且是被她玩的太惱了,一直都不肯鬆開口,這讓這位胖美人都忘記了拜見皇上,一怒之下將大花蛇的嘴巴從脖頸上拽下來,脖頸上細嫩的皮膚都被咬出大口子了,她竟然不痛不叫,擡起腳將大花蛇當着炎鴻澈和顧妍夕的面,活活踩成了餡餅,邊踩邊抱怨道。
“你這隻壞蛇,不聽話的東西,讓你鬆口你就不鬆口,是想咬死姑奶奶不成?姑奶奶將你踩成餡餅,看你還敢不敢那麼囂張。”
炎鴻澈望見她在擡腳踩蛇的時候,渾身的肉亂顫,一張精緻的容貌也扭曲成一團,活像一位潑婦。
炎鴻澈剛飲進口中的美酒如數都吐了出來,皺了皺鼻子,深邃的雙眸眯起,冷冷開口:“滾出去,少在這裡撒潑!”
那位胖美人一聽有人吼她,她這才冷靜了下來,想起自己還在鳳華殿中爲皇上獻蛇舞。
蛇舞?她都把蛇踩死了,還怎麼跳蛇舞呢?
她見炎鴻澈俊容冰冷,眼眸兇狠似要將她撕碎一般,嚇得她連滾帶爬離開了鳳華殿。
炎鴻澈冷冷睨向了顧妍夕,卻見顧妍夕笑容溫婉可親:“皇上若是不喜歡這樣體態豐盈的美人,不妨看看下一個美人,包你滿意!”
顧妍夕一拍手,從層層的紗幔之中,又走出來一位身影纖麗的女子。
女子手中舞着一隻圓球狀的東西,身影柔美,動作輕靈。
炎鴻澈瞧見這樣柔美的舞姿,剛纔滿心的怒火在這一刻也消減了不少,對顧妍夕有意捉弄他的疑竇也漸漸消減了。
小天邊吃着桌上的美味佳餚,邊爲炎鴻澈又斟了一杯美酒,炎鴻澈端起酒杯,靠近脣邊時,那個身影纖麗的美人從最後一層粉紗幔中走出。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美人停止了舞蹈,垂下了美眸,炎鴻澈看到她瘦弱的如同皮包骨頭,很難想像她有着怎樣的一副容貌。
“擡起頭來讓朕瞧瞧!”
“遵命皇上!”
美人擡眸,炎鴻澈望見她乾巴巴的一張容貌,就算撲了厚厚一層脂粉,也一樣難以遮掩她有些營養*枯黃飢瘦的面容。
再一看她手中剛纔玩過的那隻圓球,其實是一隻蜷縮成一團的灰色老鼠。
炎鴻澈還未吞進胃裡的美酒,從口中又如數噴了出來,噴了這位擡眸的美人滿面滿身。
他這一次勃然大怒:“滾出去,朕不想見到你!”
這位瘦弱的美人哭的梨花帶雨,捧着那隻灰老鼠,一溜煙跑出了鳳華殿。
炎鴻澈將酒杯重重扣在玉桌上,瞪向顧妍夕,質問道:“皇后你選得美人還真是夠特別的了!”
顧妍夕不惱不慍,溫柔一笑:“哪裡是臣妾選得美人夠特別了?這是臣妾安排不周,讓幾個願意搶風頭的出來丟人現眼了。好的美人可都沒有上來呢,皇上難道不想看一看嗎?”
小天點頭如搗蒜,可愛的小臉上對着純潔無邪的笑容:“父皇,你應該相信母后的,再說了兒臣也看到了,她們真的好美呢!”
炎鴻澈深深吸一口氣:“好,朕倒要看看皇后你還能變出什麼花樣。”
顧妍夕拍了拍手,與太監總管互視一眼,太監總管命人將生下的五六個秀女都喚了上來。
這幾個美人從紗幔後走出,她們的身影如含苞待放的桃花一樣美,腰身柔軟如柳枝一般。
炎鴻澈並不喜歡這些美人,但至少在宮中出現時,不至於頂着他的妃嬪身份,卻醜的丟了他的顏面。
就當她們是花瓶擺在宮中,看着賞心悅目也好。
這些美人從最後一層紗幔中走出後,炎鴻澈已經喝進胃中的酒忍不住吐了出來。
這些女子的臉被畫的烏七八黑,花花綠綠,仔細一瞧有個女子長着齙牙,還有女子鼻孔太大,嘴巴也大的如刀子豁開了大口子一樣,或是五官如胡亂的拼湊在她們臉上一般,令人看了會做惡夢和反胃口。
“皇上,這些美人可都是臣妾親自爲您挑選的,您可滿意?”
炎鴻澈脣角抽動一下:“滿意,當然滿意!”
小天居功道:“父皇,還有兒臣,兒臣和母后一起爲父皇選的秀女呢!”
炎鴻澈忍無可忍,咬牙道:“這些美人還真是人間極品!從今往後,就將他們打入冷宮,免得在宮中到處走動,丟人現眼!”
顧妍夕輕嘆一聲:“皇上,人長得醜沒有錯,但若是您歧視長得醜的人,那就是您的不對了!這些美人有很多內在美,其實你不必要看她們的外表,體會她們的真心就好。”
炎鴻澈大手一揮:“寐生,還不按照朕的話去做,將這些美人們都送進冷宮中,以後不得出來嚇人!”
他深吸一口冷氣:“以後朕不要什麼選秀女了,皇后你可以高枕無憂了……朕告辭!”
炎鴻澈站起身,氣匆匆的離開,顧妍夕和小天在他身後,追了兩三步,齊聲道“恭送皇上!”
顧妍夕見炎鴻澈離開了鳳華宮,和小天一起共用晚膳。
“孃親,你說父皇會不會賭氣,不要我們母子了啊?”
小天正啃着雞腿,有些含糊不清的說着。
顧妍夕喝着湯,感覺到湯的美味從舌尖上蔓延,很是享受的樣子,甚至將小天問話都要拋之腦後。
“孃親,你有聽小天問你話嗎?”
“哦,你怕你父皇生我們的氣啊?放心好了,孃親最懂你父皇了,他不過是一時賭氣罷了,很快就會又來鳳華宮見我們的。”
“孃親說得對,小天也這樣認爲呢!來孃親,你也吃一口雞腿!”
“乖兒子,我吃過了,還是你自己吃吧!”
鳳華殿中其樂融融,而殿外無人知道,炎鴻澈拒坐鑾車,遣散了跟隨着他的宮人們,走在長而空曠的宮巷之上。
寐生怕打擾了炎鴻澈的心情,不敢開口勸慰,只好默默的跟隨在他的身後。
炎鴻澈其實心裡並沒有太惱怒,只是覺得在顧妍夕的眼裡,總是對他缺乏信任感,要不然今天也不會演出這一齣戲。
難道在妍夕的眼裡,他真的是那種不靠譜,不能相信和給他們母子安全感的男人嗎?
寐生見炎鴻澈走進御花園,坐在了湖畔的涼亭之下,吹着夜風,想讓自己的心情冷靜下來。
“皇上,湖邊夜晚風大,還是讓寐生扶你回殿中吧!”
炎鴻澈這才發現,寐生一直都跟隨在他的身後,他本是想一個人靜一靜的,怎麼可以讓人打擾他呢?
他皺起眉頭,冷冷道:“你先回去,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寐生一聽,就知道炎鴻澈一定是知道他跟隨在他的身後,打擾了他的清幽不高興了。
他垂下頭,畢恭畢敬地退下:“是,皇上!”
炎鴻澈深深吸一口氣,闔上了雙眸想讓自己靜一靜心,突然聽到了身後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他不悅的皺起眉頭,以爲是寐生又來勸他回殿。
“不是告訴你退下嗎?怎麼又來了?”
“皇上,這裡有酒,你要不要暢飲一番呢?”
來人纖纖玉指扭動打開了酒壺上的壺蓋,讓酒香飄溢在整個涼亭之下,隨着夜風輕輕縈繞在炎鴻澈鼻下,讓他聞見了,有些沉醉在其中。
他緩緩睜開雙眸,當望見了來者,不由得笑道:“沒想到最知朕心的人,竟然是你啊!今夜我們不醉不歸!”
“一定奉陪到底!”
二人相視一笑,舉起酒壺你飲一口,我飲一口,如此傳來傳去,說出了心中的不平之事和想法,談的心情舒暢、大快淋漓。
翌日,早朝之時,羣臣候在朝堂之上等待皇上早朝,卻遲遲未見皇上的身影。
寐生去過御花園,也去過炎鴻澈常去的地方找過了,都沒有找到他的身影。
無奈之下,只好跑到了鳳華宮找皇后娘娘,希望她能找到皇上。
顧妍夕見寐生氣匆匆趕來拜見她,就知道一定沒有什麼好事發生。
她剛剛梳妝過後,正在爲小天穿戴衣物:“是皇上發生了什麼事嗎?”
“是的皇后娘娘!昨夜皇上從鳳華宮離開之後,說一個人要靜一靜,不讓任何人陪着。微臣見皇上在御花園的涼亭下看月夜下的湖水,覺得這樣能讓他靜一靜心,也就沒打擾他,離開了御花園,候在了御花園的門外。”
寐生越說越緊張:“微臣等了半天,都未等到皇上走出御花園,微臣又不敢去打擾皇上的心思,所以就一直等在御花園門口*,想着等皇上去早朝時,去找皇上陪他離開這裡去早朝,可是微臣在回到涼亭下時,皇上已經不在了,而且微臣帶着侍衛將皇上平日裡去過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還是沒能找到皇上的下落!皇后娘娘您可要想個好辦法,找到皇上吧!
小天長開了小嘴巴,朝着顧妍夕瞪大了烏溜溜的黑眼睛:“孃親,父皇是不是生我們的氣了?”
顧妍夕很堅定的搖了搖頭:“小天,你父皇不是那種容易生怒的男人。”
“可是父皇昨天離開鳳華宮時,明明很生怒的啊?”
“你父皇要是生怒也就是一時生怒,一定不會因爲賭氣不理朝政,不上早朝。”
小天扁了扁嘴巴:“孃親,那麼父皇到底會去哪裡呢?”
顧妍夕想了想:“他一定在哪個殿中歇息了,說不定是走錯了地方,就睡在了那裡。”
她牽起小天胖乎乎的小手:“走,和孃親一起去找你父皇!”
她又交代了寐生,讓寐生帶他們來到炎鴻澈昨夜所坐的涼亭之下。
顧妍夕聞見了涼亭下散發出來的淡淡酒香,就算是酒氣已經被風吹的差不多都散開了,還是被她靈敏的嗅覺聞到了。
“寐生,昨夜皇上有沒有帶酒在這裡喝呢?”
寐生如實回答:“回稟皇后娘娘,皇上昨天晚上是兩手空空坐在這裡,沒有喝酒!”
“這裡明顯有喝過酒的跡象,看來是有人請皇上喝酒呢!”
寐生眼珠子瞪起,實在不解:“可是微臣沒有看到有人從御花園進來啊,怎麼可能是帶酒,給皇上飲用呢!”
“御花園大門雖然只有一個,但是側門卻有兩個,這兩個側門一個通往已故的太妃娘娘的寢宮,一個側門是通往太醫院的寢宮。一定是有人從側門走進了御花園見到了皇上,然後和皇上暢飲幾杯美酒,讓皇上大醉,以至於早上沒能起*,不能去金陽殿早朝。”
寐生覺得顧妍夕說的很有道理,可眼下他們應該到哪裡去找好呢?
小天提議道:“孃親,父皇飲酒一定會找大男人飲酒的,這樣他才能喝的盡興!”
顧妍夕越來越覺得她的兒子聰明瞭,可是每一次聽他說話,都有種小大人的感覺,難道他的兒子很早熟嗎?
顧妍夕在心底感慨了一下,對寐生道:“說的不錯,皇上很有可能與太醫院中的某位太醫共飲美酒!我們就先到太醫院打探一下。”
顧妍夕不想坐軟轎,牽着小天的手一起從御花園的一隻側門走了出去,沒走多遠就到了太醫院。
凡是在太醫院中的太醫們都恭敬的拜過了顧妍夕,顧妍夕不想和他們囉嗦太多,直接問了重點:“你們昨夜有誰在御花園見了皇上,與皇上一同飲酒了?”
太醫們都搖頭,表示不知道。
顧妍夕又問:“除了你們,還有幾個太醫在宮中爲其他宮人治病?”
“還有一個人沒在太醫院!”
“他是誰?”
“說叫溫韻!”
“溫韻?是溫太醫?”
顧妍夕一聽到這個名字神情緊繃着,又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他去哪裡了?說什麼時候回來呢?”
曹太醫搖頭:“微臣不知!”
曹太醫剛回答完這句話,一聲男子溫潤的聲音響起。
“微臣給皇后娘娘請安,給太子殿下請安!”
顧妍夕循聲望去,闊別近五年了,在炎國的太醫院中看到他,還真是她的榮幸。
幾年未見,溫韻比先前模樣更加儒雅溫柔了幾分,他一頭墨發披於身後,眉清如泓,雙眸恰似被風吹過灑上陽光的湖面,掀起層層漣漪,他的笑容還是那麼溫柔似水,讓她看上一眼就心頭暖暖,融化冰冷的心扉。
好久不見了溫太醫,沒想到我們還是在這裡相遇。
顧妍夕讓這些太醫們都退下,只留溫韻一人在她面前。
小天見他的孃親一直都在朝着這位儒雅的男子微笑,還以爲他的孃親變心了,他忙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拉了拉顧妍夕的手,輕聲問道:“母后,你怎麼了?怎麼一直都在笑呢?”
小天習慣了在人前叫顧妍夕母后,私下裡叫她孃親,畢竟叫她孃親已經四年了,已經習慣這樣的稱呼。
“母后見到故人了,自然是開心的!小天,這是溫太醫,你母后的好朋友!”
小天一聽,想起他的孃親曾經和他提起過有一位儒雅的太醫,對她很溫柔很關心,自從五年前他與她離別,就再也沒有遇到他了。
他的孃親一直都懷念這個朋友。
看來這個溫太醫在他的孃親心裡,很是重要呢!
小天一想到這個溫韻有可能是他父皇的情敵,所以不打算給溫韻好臉色看。
“母后,父皇不是不見了嗎?我們還是找父皇吧!”
顧妍夕見小天這樣沒禮貌,瞪了他一眼:“還不向你溫叔叔打聲招呼?”
“母后,我可是太子殿下,我不要!”
顧妍夕瞪了小天一眼,小天忙垂下小腦袋看靴子的尖,偷偷擡起小臉,發現顧妍夕在瞪着他,他長嘆了一口氣,像是大人一樣,感慨道:“母后,小天怕你了還不成嗎?”
溫韻見這對母子像個小冤家一樣,很是有趣,無奈的笑了笑,勸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畢竟還小,就不要爲難他了!”
顧妍夕溫柔笑道:“溫大哥,我還是習慣你叫我妍夕!”
小天一聽,這兩個人稱呼的這樣親密,看來這個儒雅的太醫,一定是他父皇的情敵不假了。
“溫大哥離開炎國皇宮之後,這五年來你都去了哪裡?做了些什麼?”
溫韻想了想,露出苦澀的笑容:“我到了炎國各個城中,開了醫館,爲貧苦的百姓免費治病,正所謂積德向善去了。”
他溫潤笑着,望了一眼板着一張酷臉,卻怎麼看都覺得可愛的小天:“妍夕,沒想到你的孩子都這樣大了。”
顧妍夕感慨道:“是啊,畢竟歲月不饒人啊!溫大哥有沒有成家呢?”
“還沒有,畢竟一個人自由久了,不想成家,怕被束縛!”
溫韻知道他說的話言不由衷,就像這一次他回到炎國繼續當太醫,其實還是放心不下眼前的這個女人,不然他又怎麼捨得放棄在外行醫閒逸的生活,來這裡見她一面呢?
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扯了扯顧妍夕的袖口,抗議道:“母后,父皇找不到了,難道您不着急嗎?”
顧妍夕望見闊別已久的故人,竟然將這件大事給忘記了。
她突然想起還有一個人沒有詢問:“溫大哥你昨夜在御花園中可曾見過皇上,並與他飲酒?”
溫韻點點頭:“昨夜,確實是我與他在御花園碰上,一起暢飲美酒,可是他喝過酒後就已經離開御花園了,難道他沒有回殿中嗎?”
“是的,皇上都沒有去早朝,將整個皇宮都要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他的身影。”
溫韻若有所思道:“我想起來了,皇上在離開的時候被一個太監扶着離開的,好像是朝着御花園的另一個側門走去的。”
顧妍夕一聽,就知道炎鴻澈最終的去處了,只是她實在想不通,老太妃已仙去了,那座殿也沒有人住着,就是留守的幾個宮人們常常清掃打理,保持宮殿的乾淨
也沒聽說過有什麼人住在那裡,而且會讓炎鴻澈甘願留在那裡。
顧妍夕將寐生喚來,讓他即刻隨她到另一個御花園側門所對的老太妃宮中,去找找皇上。
溫韻不放心她,執意要與她一同前行。
顧妍夕怕小天走的太累了,帶着小天坐上了寐生爲她準備好的軟轎朝着老太妃曾住的宮殿走去。
夕皖宮。
軟轎停在了夕皖宮前,顧妍夕和小天從軟轎之上走下,二人在一干宮人的簇擁下,來到了清冷的夕皖宮,只見到幾個宮人的面容,這些宮人見到是皇后娘娘來了,都露出了驚恐之色拜見着,就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怕她知道了會發怒一樣。
“你們有誰看到皇上來了夕皖宮?”
顧妍夕淡淡掃了一眼夕皖宮的宮人,只有十餘人了,其餘的都被髮配到別的宮中,而留下來的這十餘人是甘願留下來的,也是衷心老太妃的僕人。
夕皖宮的宮人們一聽皇后的質問,不由得膽戰心驚起來。
顧妍夕總覺得這些人的眼色不對,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不敢開口說出來那般惶恐。
“你們還不知道皇上來這裡是不是?告訴你們,若是本宮命人在夕皖宮找到了皇上,那麼你們誰都別想讓本宮輕饒了你們。”
夕皖宮的宮人們面面相覷,顯然是在看有誰能主動站出來承認一些事。
有個膽子小的宮女站出來,誠惶誠恐道:“回皇后娘娘的話,奴婢看到了皇上昨夜來過夕皖宮,他好像是喝醉了,被人扶着到寢宮內休息,現在還沒有醒來。”
顧妍夕聽到了這個宮女說的話,覺得她說的話並不假,於是她牽着小天的手急匆匆來到了寢宮之中。
顧妍夕伸出纖纖手指,撩起了門簾,發現*榻邊坐着一位綠衣宮女,正在用溼棉巾爲躺在*榻上的人兒擦拭着頭上的薄汗。
她似乎沒有察覺到顧妍夕來了,還伸出纖纖手指爲男子撫平了皺起的眉頭,然後丹紅色的薄脣微微揚起,露出甜美幸福的笑容。
顧妍夕看到這個女人竟然敢坐在她的相公身邊,還在那裡大秀*?
她忍無可忍,咬了咬牙,鬆開了小天的手,疾步朝着*榻邊緣走去。
“皇后娘娘,您怎麼來了?”
綠衣宮女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回眸望見一張清麗絕美的面容,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難道皇上一直都愛着她,她的容貌的確出衆。
顧妍夕神色淡漠望着她:“看到本宮還不下跪拜見,竟然敢問本宮爲什麼會來這裡?”
綠衣宮女一聽,雙膝跪在了地上,求饒道:“皇后娘娘息怒,奴婢歡碧口無遮攔,不應該問出那樣的話,奴婢該死!”
顧妍夕擡起手狠狠給她一巴掌,將她半邊的嬌容打出了一張五指印,讓歡碧痛的伸出手,捂住了打腫的面頰。
她梨花帶雨道:“皇后娘娘,都是奴婢不好,求您放過奴婢吧!”
“本宮又沒有說要了你的命,你怕什麼?不過你能解釋下,爲什麼皇上的脖頸上會有紅印,像是被人用口吻出來的痕跡。”
歡碧想了想,眼眸中閃着精光,面上卻還是一副委屈的樣子。
“皇后娘娘,這都是皇上他逼奴婢這樣做的!奴婢昨夜見他被接回殿中,只想好心照料他,真的沒有一點的私心!可奴婢沒想到皇上的酒勁這樣大,竟然沒有醒酒,還將奴婢給……”
說道這裡,她哭的很是傷心。
顧妍夕見到歡碧的脖頸上也有青紫色的吻痕,可以看得出,昨天晚上她一定和誰做出苟且之事。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不相信歡碧說的這些話。一擡手搖晃着炎鴻澈的肩膀,清冷地喚道:“皇上,本公來了,您快醒醒啊!”
“咦?朕昨夜睡在了哪裡?”
“這是老太妃住的夕皖宮,你認得她是誰嗎?”
炎鴻澈額頭髮漲,眯起眼睛,看到了女子的容貌,不由得驚瞪起雙眸,大喊道:“走開,不要在靠近朕一步!”
顧妍夕沒想到炎鴻澈的反應會這樣的大,難道歡碧與炎鴻澈之間真的發生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