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聲音說飄，絕不爲過。
魅到骨子裡的慵懶，輕飄細軟如浮雲。
清涼的夜風中，又多了幾分沁人心脾的感覺。
慕凌波前一瞬已經離開了地面，聽到這個還有些熟悉的嗓音，霎時留在了原地。
“玄夜公子今天興致不錯，原來你也這麼有空來落雁城賞月？”她抿着清冷的笑意，意味不明地開口。
眼眸驀地一擡，凜笑之中飄然起身竄入茂密的巨木之中。
果然，玄夜還是這個妖魅的樣子。
他輕輕躺在巨木頂端伸出的一根細枝上，悠哉又愜意。
薄如雲煙的銀色外袍，輕輕垂落下來，隨着涼風微微飄動着。
枝葉的縫隙落下月光，照在外袍上頓時如珠光一般閃耀。
那張驚豔妖嬈，雌雄莫辯的臉，此刻還閉着眼，微微上揚的嘴角，顯示着他十分享受的神情。
玄夜聽那一句恭維不似恭維的話，一點也不介意，仍然沒有睜眼，懶洋洋開口，“落雁城的月亮，似乎尤其特別，你覺得呢？”
這人到底是敵是友，慕凌波還難以揣測。
墨九翎告誡過遠離他，而依那個人的脾氣竟沒有殺了他，想必還是有事依仗玄夜的。
慕凌波沒有直接回答，她見玄夜這副安然的樣子，眼眸一動，利刃立刻滑落到指尖，幾乎是同一時刻銀光一閃。
玄夜躺着的那根細枝齊根而斷。
利刃回到慕凌波手裡的時候，她看到玄夜依然不急不迫，整人輕輕向下一飄，落座在下一根樹枝上。
他終於睜開眼，眼波流轉如星辰，“這一根，果然坐着舒服一點。多謝。”
慕凌波淡淡冷哼，“你在這兒做什麼？又是特地來見我？”
“那倒不是，這次是順便。我只是好心好意來通知阿九一件事，雖然他不太領情，不過還是接受我的建議。然而既然來了，於情於理，我該來看看你，對麼？”
慕凌波足尖一點，輕輕躍到距離玄夜不遠的地方，“只是這樣？”
玄夜泯然一笑，“我以爲你會好歹問一句阿九。”
“他的事，我沒興趣。你若是沒事我就先回去睡覺，免得打攪你賞月。”慕凌波雖是說的隨意，眼中的警惕卻沒絲毫減少。
“也罷，我見你也挺忙。我是賞月，那你這一身黑衣，是來賞什麼？”玄夜懶散笑道，“聽說，你收集三顆寶珠？”
慕凌波笑了笑，“怎麼你也想搶不成？”
“君子不奪人所好，我不是阿九，我是個君子。只不過，你這一次好像不是那麼順暢。”
慕凌波看着那張美如天人的臉上，卻是令人難以捉摸的笑意，“既然你都看到了，事情就是如此了。”
“上秦的白家，野心是有的，不過卻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料。”玄夜莫名地感慨，“百里靳雲打仗還行，碰上這些卻也鬥不過他們。你想讓誰贏？”
“別問廢話。”
玄夜頓時又幾分委屈，“爲什麼我每次好心，都不受人待見。難道你們都是嫉妒我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