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是想問什麼幻仙谷的歷史,只是被墨九翎直接問出來,於是說,“沒錯,這就是來的原因。”
墨九翎望着她,覺得這女人實在嘴硬。倔強的目光中,那一點掩不住的關切他又不是看不出。
“長生樹十分嬌貴,五十年開一次花,一百年結一次果。越老的樹越是需要悉心栽種,一旦樹死了,那麼前期一切努力都是白費。”他慢條斯理地說,“不過結的長生果卻着實是好東西,是難得一見的仙果。大概整個蒼堯,現在存活下來的長生樹不超過五株,可以說是死一棵少一棵。”
慕凌波本就不是想問什麼長生樹,既然他提到,也只好隨口應一聲,“紫帝一向最細心,這活兒交給他確實挺適合。”
“那你還有什麼問題?”墨九翎故意反問着,神色表情卻赤luo裸的一副故意調戲樣。
慕凌波淡哼一聲,靠着長生樹的主幹,悠悠平視前方,“老白做事拖沓,你沒事最好自己催催。過一兩天寒毒過去,後面的熱毒你不見得能撐得住。”
墨九翎難得聽她直接一次關心,雖然很想嘴賤揶揄一聲,又生怕她惱羞成怒,“你怎麼知道我撐不住?”
“因爲毒的侵蝕會每天倍增,你不覺得越來越吃力?”
他眸子一動,輕聲道,“確實有那麼點感覺,最近好像又覺得冷了些似的。”
慕凌波立刻轉頭看過去,又想起他的前科,“冷死你也是活該。”
“你試試。”墨九翎趁機將手伸過來,“會不會覺得溫度低了一點,我自己感覺不出。”
她雖是猶豫,但眼見他比平時比起來稍微蒼白了那麼一點,也有些不忍。
伸手抓住他白玉似的手掌,微涼的感覺確實較常人要低一點。
反掌她又握住他的脈搏,身子也轉了過來,一臉嚴肅認真,“老白最近也不知搞什麼名堂,藍月月已經將這毒全交代了出來,他不可能還需要這麼長的時間,又不是什麼疑難雜症。”
墨九翎抿了一絲極淡的邪笑來,一抹轉瞬即逝的狡黠。
被她握住的那隻手輕輕一擡,慕凌波整個人被一股極強的氣流擡起,眨眼間便從旁邊的樹幹到橫腰坐在他腿上。
只不過裸腿的一瞬間,脖子微微一涼,是個比他身體溫度還低許多的利器。
慕凌波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威脅,看似乖巧自然半臥他懷中,指下暗藏冰刃比她人貼他更近。
墨九翎低眸瞥見那個冷寒的亮光,還有懷中女子的嫣然冷笑,“難怪你這麼配合。”
“難怪握住你命門都沒有反應!”
手臂再一次坦坦蕩蕩伸出來遞到她跟前,“我的命隨便你處置。”
慕凌波輕輕擡眸,對上那個黑曜石般的瞳仁。
略帶頑劣的幾分邪肆,不加掩飾的濃情蜜意,而那層惑人心絃的目光深處,卻是堅定不移與交付一切的信任。
她微眯的眸光瀉出心中的惘然,這種直白又寵溺的眼神,她並非第一次看到,但卻是第一次在觸及這種目光時,真真切切感受到內心的震動與激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