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這時候,只要能擺脫南安王就行,別的人回頭再說,因此,一閃身躍上馬車,莫愁和莫憂架着梅心,也閃身躍了上去。
遠處南安王一看,青瑤上了一輛豪華的馬車,當下臉色大變,當街搶奪一匹高頭駿馬,準備衝上來,誰知道人羣中忽然竄出一幫黑衣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兩幫人打了起來,沐青瑤望着那越來越遠的黑影,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周身的舒暢,她終於脫離了南安王的範圍。
不過是誰幫了她們呢?趕緊擡目望過去,只見馬車裡有一個人?
一個長相絹秀的丫頭,長得不算十分漂亮,但卻是那種很有內涵的丫頭,身上穿着的雖然不是凌羅綢鍛,可也是上好的料子,應該是那種主子身邊的大丫鬟,不過只怕不是單純的想幫助她們,要不然爲何還有人阻住了南安王的去路。
“你是誰?”
青瑤內斂沉穩的開口,一雙麗目不怒而威,直掃向對面的丫鬟。
馬車內幾雙眼睛齊刷刷的盯着那丫鬟,只見她不卑不亢的染顏而笑:“我叫迎楓,我家主子想見公子。”
“如果我不願意呢,諒想你一個小丫頭攔不住我們?”
青瑤故意試探的開口,既然人家誠心想帶她們去見主子,斷然不會沒有準備,果然,青瑤的一言落,那迎楓抿脣而笑,動作優雅的一掀轎簾,只見馬車後面跟着七八匹高頭大馬,馬上端坐着幾個面無表情的傢伙,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都是實力的傢伙。
青瑤一看這架勢,原來自個兒是從狼窩裡掉進虎窩裡,不用想,也知道迎楓背後的傢伙,一定是其他六國中的一國,他倒底是誰呢?靚麗的面容冷沉下來,周身便罩上一層寒意。
“難不成你想綁架?”
莫憂和莫愁還有梅心一聽主子的話,立刻怒目相向,車廂內一下子劍駑囂張起來。
那迎楓卻不以爲意,淡淡的開口:“公子不必擔心,我們不是綁架,只是主子說了,公子仍主子的朋友,一定要請到公子去做客,否則我們的性命都會不保,所以請公子放心,這根本不是什麼綁架。”
青瑤冷冽的眼瞳閃過颼颼的寒氣,盤算着如果她們和眼前的這幾個人打起來,勝算有多少,不過算來算去,似乎沒什麼勝算,最後作罷,不過一張俏麗的臉上冷冰冰的。
“現在你把我們帶到什麼地方去?”
“鳳舞山莊,”迎楓並沒有隱瞞,態度恭敬的開口,說完便靠到一邊的廂壁上去閉目養神。
青瑤的眼瞳中閃過問號,鳳舞山莊?掉頭望向莫愁和莫憂,兩個手下同樣一臉的問號,她們這一行人裡,根本就沒有在江湖闖蕩過的經驗,所以根本不知道這鳳舞山莊是什麼地方?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她倒要看看這背後究竟是什麼人,應該不會過份爲難她們,這可以從迎楓的態度看出來,那背後的主子,一定沒有十分的壞心,要不然迎楓不會如此和顏悅色,必恭必敬的。
幾人人沉默下來,青瑤靠到裡邊的軟榻上,慵懶的閉目休息,夜深沉,馬車奔疾如飛,呼呼生風。
莫愁和莫憂也不再說什麼,坐在馬車的一邊閉目養神,既然不知道鳳舞山莊在什麼地方?她們就安心坐馬車上吧,看這些人把她們帶到什麼地方去?
忽然一聲驚咋的聲音響起。
唬得大家一跳,所有人都睜開眼,望着那發出尖叫之聲的人,梅心,只見這丫頭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裡飛快的閃過緊張。
“主子,我們包袱全忘在客棧裡了。”
這話一出,滿車廂的人一臉黑線條,青瑤掃了她一眼,繼續閉上眼,莫愁和莫憂也當沒聽見,難得迎楓好心開口:“你別急,我們鳳舞山莊裡什麼都有,你缺什麼,可以和我說。”
“喔,”梅心尷尬的笑,然後撓了撓頭,見主子不理她,趕緊閉上眼睛休息,她也很累了。
天明的時候,馬車駛進了一座豪華的莊園。
晨霧靄靄中,一座雕樑畫棟,古色古香的莊園,彷彿天外的神來之筆,青石鋪成的甬道一直往裡延伸,馬車從上面呼嘯而過,這時候,馬車內的人都醒了過來,梅心掀開錦簾往外看,只見甬道兩邊。
小橋流水,假山翠屏,明明是寒冷的冬日,這裡偏偏綠意盎然,薄霧籠罩着那些煙色的亭子,如夢似幻,花草清新,枯木泛春。
穿過仙境瑤臺似的碧岸,再過去,竟是一汪翠湖,寬闊的湖面,明如澄鏡,湖邊倒映着岸上的柳樹,風吹過,楊柳輕佛,說不出的詩情畫意,那柔軟的輕輕沸過湖面的枝條,蕩起圈圈的漣漪。
湖心架一座拱形的白玉石橋,橋邊雕虎頭獅身的欄杆,甚是威武,馬車過了白玉橋,便停了下來。
迎楓最先從馬車下來,恭敬的開口:“公子,請下車,我們主子有請。”
青瑤抱着毛雪球,懶懶的沒動,莫愁和莫憂她們先行下車,然後伸出手侍候着主子下車。
一下車梅心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好漂亮啊。”
只見白玉石鋪成的甬道兩邊,林立着身着華服的婢子,這些華衣婢子必恭必敬,大氣也不敢喘,人人彎着腰福着身子。
青瑤冷掃過去,單從這些婢子的身上,便看出她們的主子是個嚴謹神秘的人,不過究竟是誰呢?心頭浮起疑惑,迎楓走了過來,恭敬的做了個請的動作。
“公子請,主子在候着公子呢?”
一行人跟着迎楓的身後往前走,只見不遠處,有一雕樑畫棟,玉柱憑欄的主屋,栩栩如輝的雕刻,迴廊畫宛,每一處都是精工細琢而成,長廊外,白玉石階之下,此時林立着數不清的丫頭婆子,等到她們一走過去,便聽到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歡迎客人光臨鳳舞山莊。”
原來這裡就是鳳舞山莊,果然如飛舞的鳳凰一般,華麗大氣中,有着精緻,不同於皇宮的恢宏,倒更多一些煙雨朦朧的意味。
“公子,請,”
迎楓恭敬的領着她們,一路上石階,過長廊,直把她們領到主屋門前。
一行人立在主屋門外,只見迎楓小心的開口:“主子,客人到了。”
“進來吧,”一道低醇磁性的聲音響起,沐青瑤聽着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可一時又想不起來,究竟是誰,不過既然人家讓進去,她們又何需客氣,當先一腳跨了進去。
一陣好聞的麝香之味充斥在客廳中,一隻小巧精緻的金鼎,青煙嫋嫋而起。
鑲金嵌玉的古架上,擺設着名貴的古董,陣設在客廳的一角。
雕花的桌子邊擺放着兩個鋪着錦墊的椅子,下首,兩邊同時擺佈着幾張椅子。
雪白的牆上貼着韻味十足山水畫,對蝦嬉戲圖,很有趣味兒,。
此時一個身着紫色錦袍的男子正負身而立在欣賞着牆上的畫,他身姿傲立,墨發如雲,只簡單的用一個明黃的絲帶攏起,卻已**至極,雖然看不到臉,可單是一個背影,已可以想像出他的絕世風華,聽到門邊的動靜,緩緩的轉過身來。
臉如冠玉,眉若霜裁,眼若星辰,泛着波光瀲灩的光芒,脣角一勾,便是動人心魂的笑意,周身流淌着如水的光華。
“別來無恙,”溫潤似冬日的暖陽,人已走上前兩步,雙臂環胸,一臉的氣定神閒。
“別來無恙,長孫竺,你搞什麼玩意兒,把我們綁到這個地方來,還鳳舞山莊。”
青瑤的臉色陡沉,沒想到這鳳舞山莊幕後的主子竟然是青羅國的太子長孫竺,哪這裡是什麼地界,難道是弦月國的境內?一想到這,青瑤不禁又氣又惱,這些人真好玩,他跑他地面上建個莊,他跑他地面上建座園,估計這種事,慕容流尊那個男人也沒少做過。
“迎楓,”先前一臉笑意的人,轉眼間便是滿臉的冰寒,陰驁冷沉的掃向下首的貼身婢子迎楓。
迎楓一看到主子的怒意,當下臉色一變,惶恐的開口:“屬下該死,”手一伸往自個的腦門擊去,沐青瑤眼神陡冷,身形一拭,一掌擊開迎楓的手,掉頭怒視着長孫竺。
“你教訓奴才,請你別當着我的面,還是你故意發作給我們看的。”
長孫竺笑了起來,一掃那狠戾,暴虐,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是,主子,”迎楓鬆了一口氣,緩緩退出去,只是在臨離去的時候,側首看了一眼救她一命的公子,俊俏中透着一股兒嫵媚,這個公子不會是?眼神閃爍間,人已退出客廳。
“說吧,你把我們弄到這兒來想幹什麼?”
青瑤也不和他客氣,這個男人可是一隻雄獅,如若沒有一番能力,怎會從皇家脫穎而出成了東宮太子,心狠手辣是必須的,只怕心計更是厲害十分。
他既然把她們弄到這裡來,一定別有目的,這可不是他第一次,想把她帶出來了。
“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防備,既然從皇宮出來,必然不想回去,可是相信不管你在哪裡,以弦帝的能力,只怕不出幾日,必然找到你所在的地方,但是如果你待在鳳舞山莊裡,就沒有人會知道你的下落,這樣何樂而不爲,還是你只是拿喬,最後仍想回到那個男人身邊?”
沐青瑤翻了一下白眼,這男人可真無趣,竟然用激將法,不屑的瞪了他一眼,轉身走到一邊坐下來。
“你別激我,我不吃那一套,我待在哪裡倒無所謂,重點是我想知道你爲什麼把我們弄過來,搞不清楚你的目的,我怕寢食難安。”
青瑤的話落,長孫竺似乎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雙邪魅的眼瞳直射向青瑤,調侃着她。
“我以爲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原來你也有害怕的事啊。”
“爲什麼我就不能有害怕的事?我也只是普通人,當然怕死,還有你快點說,要不然我真的走了,”青瑤微慍,眼神一冷,臉色說變就變,那長孫竺似乎真怕她變惱,因爲即便他能以武功困住她,只怕以她聰慧的腦子,最終還是可以讓她們離開這裡,所以還是要她心甘情願的留下來纔是真的。
“我們不是朋友嗎?我只是想請你去青羅國做客,絕對沒有用意,如果你想走,隨時可以離開。”
沐青瑤沒說話,這長孫竺的建議也不失爲一條路子,現在如果她想離開弦月,只怕邊關都出不了,但是長孫竺一定有辦法,可以帶她們出去,只要出了弦月,不是慕容流尊的範圍,再怎麼說,也不會每一層都滲透進去。
雖然長孫竺別有心計,但是同樣的,她是不會與虎謀皮的,到時候再找機會離開,也是一樣的。
一瞬間,沐青瑤便下了決定,嫺雅的笑。
“好,既然長孫太子請我們去做客,當然不好推卻,不過別忘了你今天所說的話。”
青瑤的話音一落,莫愁和梅心便叫了起來:“主子。”
臉色皆有些難看,但凡有眼的人都知道,這長孫竺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一定打着小姐的主意,上次在沐府不是也劫過小姐一次嗎?
如果她們去青羅國,是長孫太子的勢力範圍,只怕到時候難以逃脫。
“好。”
長孫竺不等青瑤迴應自個的屬下,便豪爽的笑了起來,滿臉生輝,那張美如華冠的臉龐上,罩着一層輕輝,似乎青瑤留下來,他從內到外的高興,神采飛揚。
“來人,”長孫竺喚了一聲,立刻從門外走進來一個青衣婢女,卻不是迎楓,而是另外一個高挑豔麗的女子,眉宇之間帶着一抹傲氣,緩緩的開口。
“主子?”
“迎晴,把客人安排到蘭翎軒去,”長孫竺的話音一落,那豔麗女子微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恭敬的開口:“是,主子。”
蘭翎軒,仍是鳳舞山莊最精緻的一處院舍,臨湖而建,有兩層的小樓,一樓是客廳,二樓是寢室,打開窗戶,外面便是明淨的湖泊,澄清碧藍的湖水,一眼可見底,湖底有大顆的鵝卵石,輕風拂過,那鱗鱗波光,瀲灩動人,此處景緻可謂美不勝收。
這房舍不但臨湖靠岸,還是緊挨着主子的地方。
鳳舞山莊的下人都知道,這裡可是未來女主人的位置,而現在主子竟然把這個身着男裝,來歷不明的女人安排到蘭翎軒裡,身爲主子的貼身大丫頭,迎晴似乎有些牴觸。
所以從頭到尾都虎着一張臉,或者,她的心底是一抹嫉妒。
主子不知爲何,再也不碰後院的那些女人了,就連她也不碰了,這其中究竟出了什麼事?難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這個女人,主子費了那麼大的勁,精心佈署把她給帶到鳳舞山莊來。
什麼時候看到他對女人上過心了,後院佳麗三千,太子妃之位空懸,而所有女人於他,只不過如一件衣裳,可現在他竟然有了不一眼看待的女人.
迎睛越想越不甘心,這些事若是被後院的那些側妃們得知,只怕就有好事看了?
爺既然如此緊張她,必然要把她帶到青羅國去......
而這一切,青瑤並不知道,長孫竺於她,只不過是一個熟人,在她的意識裡,連朋友都算不上,因爲他的叵心莫測,別有用心,她是從來不把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當成朋友的,所以她根本不瞭解迎晴的牴觸是從哪裡來的。
蘭翎軒裡,下人衆多,都是眉清目秀的小丫頭,對於住進來的青瑤,那是一個必恭必敬,這鳳舞山莊裡,每一個人都極好,只除了那個領她們過來的迎晴,似乎不太喜歡她們,其她人都盡心盡力的侍候着。
如果排除長孫竺這個人。
她們幾個人都很喜歡鳳舞山莊,地處江南,氣候宜人,整座莊園中綠意盎然,環境優美。
尤其是蘭翎軒,四面環湖,早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櫺照進來,滿屋的光輝,撲面而來的空氣,清新動人,如果可以,真希望能多住一些日子。
長孫竺這幾日一直留在鳳舞山莊裡,沒事便過來找她下棋,喝茶,遊湖,或者帶她們逛園子......
新年就這麼過去了,既沒有轟轟烈烈,也沒有悽悽涼涼,相反的很安逸,而且愉快。
年後,長孫竺提出建議,準備帶她們離開鳳舞山莊,前往青羅國去,這樣確保萬無一失,在一個地方待久了,只怕會露出馬腳,青瑤最後也同意了,所以長孫竺便有兩日未露面,他大概去安置這件事了,若是在邊關發生什麼,可就麻煩了。
蘭翎軒。
午飯後,陽光充足,一行人順着湖堤散步。
青瑤領着莫愁和梅心,另有一人跟着,仍是迎楓,這兩日長孫竺沒出現,便派了迎楓過來陪着她們,其實她們根本不用人陪,也吃好喝好,睡好,但人家的心意難拂。
“迎楓,我們自個散散步,你去做事吧。”
青瑤淡淡的出聲,自從來到鳳舞山莊,她的身心好像得到了洗禮一樣,安逸下來。
“不,小姐,主子吩咐下來的事,奴婢們不敢不遵,”迎楓恭敬的開口,神色未變,一雙睿智的雙眸望向前面清豔逼人的女子,這幾**看到了爺臉上的開心,知道爺是喜歡這小姐的,雖然她不知道這女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但是知道她是爺重視的人,所以絲毫不敢大意。
青瑤擡目望向遠處平靜的湖面,無風,一望無波的澄明,就好像一塊天然的鏡子,耀出淡淡的華光。
大家停住步子,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每個人都覺得詳和。
正在這時,遠處響起腳步聲,一道高挑的身影飛奔而來,待到幾個縱身,人已落定,滿臉的不悅。
“迎楓,你跑到這來幹什麼?主子讓你給客人收拾收拾,我們要回國了。”
“啊,好,”迎楓愣了一下,立刻興奮起來,久別在外的人,特別渴望回家,而她們這些人呢,卻正相反,要遠離家鄉,眼看迎楓和迎晴走在前面,梅心忍不住嘀咕起來。
“小姐,我們真的要去青羅國嗎?只怕到時候難以走脫。”
青瑤蹙眉,眼神銳利,仔細的惦量着其中的利害得失,雖說長孫竺別有用心,可是去青羅國,一來可以避開慕容流尊的人,二來乘機走出去,否則只怕她們離不開邊關重境,如果一直待在弦月,最終還是會被帶回皇宮去。
至於長孫竺的勢力範圍,天無絕人之路,在還沒搞清楚他的目的之前,她樂得逍遙自在,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她想拜訪名師學藝,自已這身能力,不管走到哪,似乎都是拖累,所以要想行得開,必須有足夠的實力保護自已,不但要有能力保護自已,還要組織自已的勢力,在這亂世之中,不是明哲保身就可以的,真正的明哲保身,是要有足夠的實力,纔可以做到的。
現在她已經懂這個道理了。
“走吧,小心就是了......”
長孫竺兩天不見,果然是去打點邊關的事,等到她們一行人出現,便招呼着大家上馬車,前往青羅國去。
雖說邊關重地,可是有銀子好辦事,這話果然不假,她們一行人經過邊關的時候,長孫竺出示了關卡,那守關的人便爽爽快快的放行了,由此,青瑤一陣感概,什麼地方都有漏洞啊,那慕容流尊自喻精明過人,可是天高皇帝遠的,也不一定人人聽他使喚。
青羅國和絃月國之間,隔着一個小國家,凰轅國,雖然路途遙遠,但出了弦月,青瑤心頭的巨石落下,只當遊山玩水的。
一行人坐着豪華的馬車,往西行去,一路上,那長孫竺細心又殷勤,身爲青羅國最精明睿智的東宮太子,長孫竺,是繼弦帝之後,被人稱頌得最多的東宮太子,十歲便飽讀詩書,能背誦出全篇的長歌論,十三歲,便登朝堂,輔助皇帝推翻民策論,變更了田革制,深受青羅國人民的推祟。
這樣聰明又出色的男人,一向視女子如無物,女子於他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衣服,用之棄之,從未費過心神,一向對後院的那些女子雨露均沾。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流連後院了,空置着那一干女子。任她們望穿秋水,卻得不到他一點的反應。
原來他的心底有了不一樣的人,這個人便是眼前的這個女子。
一路上,迎睛的臉越來越暗,到最後可以用憤怒的來形容了,她也曾是爬上主子牀榻的一名婢女,看着主子用從未有過的柔和的聲音和她說話,從未有過的態度,來照顧着她,可衆人望穿秋水渴盼着的一切,這女人不但理所當然的亨受着,甚至還有點不屑,這幾乎讓她無法忍受。
好在,一路之上也沒鬧出什麼事來,而且當着主子的面,她可是什麼都不敢表示,只能在主子看不到的地方,恨恨的怒視着她。
一個月後,他們終於到了青羅國的帝都,鳳汾城。
鳳汾城,繁華之都,果然不愧爲青羅國的都城,錦繡之邦,大街上人山人海,熱鬧非凡,新年剛過,喜慶的氣氛還沒有退去,到處是一片流光溢彩,萬人長巷,人滿爲患,不時有喧譁之聲傳來,原來是有人在舞龍燈,周遭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熱鬧無比。
豪華的馬車一直往鳳汾城最熱鬧的一條街行去,東宮太子府。
一條街有半條街被太子府佔了,可見這太子府建築面積極廣,高大的門楣上,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太子府’,那字踱金描銀,在陽光下,璀璨耀眼,灼灼生輝。
大門兩邊,石頭的雄獅,威武壯嚴,氣勢磅礴。
門前石階之下,一側跪了一地的下人,另一側則桃紅柳綠,詫紫千紅,讓人眼花繚亂,那些都是東宮太子府後院中的女人,聽說爺今兒個回來了,這些個多日不見爺的女人,就像那多日不見腥的貓一樣,聞風而動了,每一個人都精心打扮,領着各院的丫頭,前來迎接太子殿下。
烈日之下,只聽到恭敬的聲音齊齊的響起。
“奴才(奴婢)們,恭引太子回府。”
那些女人中,最厲害的女子便是被長孫竺封爲側妃的沈絮雪,她背後的孃家,仍是青羅國最有勢權的第一世家沈家,沈家世代爲將軍,精忠報國,深受皇恩,這青羅國上上下下,誰人不知道沈家,因此這沈絮雪在太子府一向獨大,也沒人敢惹她,更沒人敢在太子面前進言。
“絮雪領着妹妹們,恭引殿下回府。”
鶯聲燕語似的聲音響起。
從後面一輛馬車上下來的迎楓,迎晴二婢,恭敬的掀起車簾,只見陽光灑下萬道光芒,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緩緩下了馬車,周身的尊貴華美,如炫目的五彩玉石,讓人不敢直視,衆人一看到這冷氣逼人的男人,當下同時喚了一聲。
“爺。”
而長孫竺,並未理會那些下人,而是掉頭,一臉溫潤如玉的笑意,那笑從未有過的動人。
“來,到了。”
“有勞太子殿下了,”一道冷冽逼人的聲音響起,青瑤並沒有扶着長孫竺的手,而是望向他的身後,她的婢女,梅心和莫愁一見,立刻上前一步,伸出手來,恭聲的開口:“主子,下來吧。”
“嗯,”一聲輕應,一道曼妙玲瓏的身子慢慢的下了馬車。
太子府門前,死一樣的沉寂,爺帶了一個女人回來,而且這女人似乎還不買他的帳,這真是天下奇聞啊,倒吸氣的聲音此次彼落,而另一側的女人們,早已牙咬得咯咯的響,尤其是爲首的沈側妃,那臉色變幻莫測,難看至極。
爺什麼時候笑臉對過她們這些人,一直以來,衆人只知爺冷若冰霜,就算需要女人,向來也只是來去匆匆,可現在他不但對那個女人笑,還對她溫柔體貼,那個女人還不買他的帳......
這別人爭破了頭,打破了腦袋渴望的事,這女人竟然不屑。
沈絮雪猛的擡頭,連同她身後十幾道眸光,同時射向沐青瑤,只見這女子,黛眉如筆描,細細長長,那眼睛亮得就像夜晚天邊,最美的一顆星辰,耀眼閃光。還帶着讓人沉迷的炫目,傲挺的鼻子,可顯示出她倔傲的個性,那豔紅似血的脣,小巧如花瓣,暗香襲來,上身着一件象牙薄襖,下着一件百褶裙,就那麼定定的往大門前一站,不卑不亢,姿態狂傲,眉宇間是逼人的英氣,眼瞳是懾人的光華,目光輕輕一掃,便帶着一抹嗜血之氣,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別說女子,就是男子,都自嘆不如了。
這女人來頭不小,沈絮雪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心裡雖然恨,但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恭敬的上前一步。
“爺,這位是?”
長孫竺臉色一沉,便是冷冽的寒芒,森冷的開口:“你們都出來幹什麼?都下去。”
沈絮雪一顫,爺生氣了,當下不敢多說什麼,恭敬的應聲:“是的,爺。”
立刻轉身領着後院中的一干女人齊刷刷的退下去,而大門前,長孫竺嗜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弘文,把沐姑娘領到明月宛去。”
此言一出,太子府內外的人皆一驚,那明月宛是什麼地方,沐青瑤不瞭解,可是這太子府的人,人人皆知,那是未來太子妃住的地方,不屬於後院任何一個院落,而是獨立的,在太子府自成一格,相當的漂亮,那個位置象徵着無上的榮耀,本來太子府內所有的人都猜測,那位置早晚有一天會被沈絮雪坐上。
可沒想到沈絮雪沒坐上,現在是個空降的女人坐上了。
大門裡面的沈絮雪聽到這話,臉色早黑了,陰沉沉的格外難看,咬牙一甩手,冷冷的吩咐:“立刻到安樂院中。”
那安樂院就是沈絮雪住的地方,她要馬上開會,商討計策,讓那個空降的人住進明月宛,她不甘心,別說她不甘心,後院的一堆女人都不甘心,如果被沈絮雪坐了,她們倒還能接受,好歹她孃家是青羅國第一世家,沈絮雪也是名門之後,坐那位置是當之無愧的。
可那突然冒出來的女人,來歷不明,竟然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她們這裡的每一個人,不是禮部侍郎的千金,就是御史大夫的千金,每個人都是大家小姐,還待在後院中,甘心做一名妾,而那個女人,連來歷都沒有,便住上了明月宛,憑什麼啊?
太子府門外。
弘文已恢復如常,他長相秀雋,舉手投足帶着文人的斯文,是太子府的管家,此刻已領着一班下人站起了身,走到沐青瑤的身邊恭敬的開口:“請沐姑娘隨小的過來。”
“嗯,有勞了,”青瑤神態淡淡的開口,不卑不亢的動作引得弘文又多看了一眼,趕緊垂頭在前面帶路。
青瑤回身望了長孫竺一眼,這男人眸光如萬年玄冰遇到了火似的,融化出綿延不斷的熱情,脣角勾出溫潤如玉的笑容。
“長孫太子,告辭了。”
“嗯,青瑤去吧,我回頭去看你,”長孫竺揮了揮手,沐青瑤轉頭,領着三個手下跟上管家往明月宛而去,梅心手裡抱着小狐狸毛雪球,這傢伙到了陌生的地方,吱吱的叫個不停,似乎很高興。
長孫竺的溫潤如水的眸光注視着那遠去的人影,直到她消失不見了,纔回身掃視了一眼太子府的下人,冷冷的開口:“都下去吧。”
“是的,太子殿下。”
衆人退下去,只有迎楓和迎晴兩個人跟在他身後,只見他雙眸如炬,陡的轉過身,那俊美如畫的臉,此時罩着一層嗜血之氣,陰森冷驁,雙瞳好似着幽冥之火,陰風陣陣,望着迎晴。
迎晴只覺得冷汗涔涔,大氣也不敢出一下,更是動也不敢動,惶的開口。
“爺?”
“你的膽子似乎很大了,這一路上,你想的什麼,難道本太子不知道,別以爲爬上本太子的,就可以爲所欲爲。”
他冷魅的聲音一停,迎睛心一顫,原來所有的事都瞞不了爺的眼光,當下不敢多說個字,連連的磕頭:“爺饒命,爺饒命。”
“自行去領二十軍棍,如果再有下一次,”長孫竺的話並未說到底,但那涼如冰的鬼魅之音,令人毛骨悚然,周身顫抖,迎晴哪裡還敢多說一個字,當下領命下去受罰。
而一邊的迎楓,雖然沒礙罰,卻如臨薄冰,戰戰兢兢,動也不敢動一下。
長孫竺收斂一些嗜殺,緩緩的開口:“你去後院,讓那些女人悠着點,否則別怪本太子心狠手辣,以後領着幾個人,到明月宛去照顧好她,如果她有一丁點的意味,你就別來見我了。”
“是,爺,”迎楓的輕顫着應聲,不敢多說一個字。
她早就知道,在爺心目中,那個女人是無比金貴的,即是她們這些女人可比的,但願後院的那些側妃夫人們瞭解這些,別闖出禍來,惹火了爺,爺的怒火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
明月宛,果然是個好地方,雕樑畫棟的主屋,主屋門前有一個大花園,花園裡花草璀璨,雖然寒冷的冬天過去了,春天來臨了,但是這裡好像早就春色滿園了,整座明月宛,就好似一座碧色天地,到處綠意芳菲。
“小姐,沒想到青羅國的帝都,竟然如此繁華,似乎不比我們弦月差多少。”
梅心感嘆着,一邊說話一邊放下毛雪球,掉頭打量着這座大宅子,倒底是太子府,不比皇宮差多少,但是一個客人住的地方,已是如此豪華了,她們哪裡知道,這裡仍是整座太子府最豪華的一座宅子了,東宮太子長孫竺不是那種虛有其表的人,身爲太子,當然要以身作則,怎麼可能過份奢侈呢,但這裡仍是未來太子妃所住的地方,當然裝潢得比別處高雅精緻了。
正廳裡,門前立着幾個小丫鬟,必恭必敬,似乎連望一下都不敢的樣子,沐青瑤啜茶,俏目掃視過去,暗暗猜測,究竟是太子府規矩嚴謹,還是因爲別的什麼事呢?
正想得入神,門外響起小丫頭們的說話聲:“奴婢見過迎楓姐姐。”
“起來吧,”一道清潤的聲音響起,然後幾個人從門外走進來,領頭的正是迎楓,身後跟着三個眉清目秀的俏丫鬟,四個人同時一福身子,恭敬的開口:“奴婢等見過沐姑娘。”
“起來吧,”青瑤擺了擺手,放下手裡的白玉茶盎,冷凝的光芒籠罩着迎楓,脣角是淡淡的笑意:“你怎麼不侍候着你們家的爺啊。”
“稟沐姑娘,爺讓我們過來,以後侍候着沐姑娘,怕沐姑娘嫌明月宛的丫鬟使着不稱心,所以便囑咐奴婢們過來了,以後沐姑娘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奴婢們做就是了。”
迎楓恭敬的說完,往後一退,她身邊的丫頭便站了出來,伶俐的自我介紹起來。
“奴婢巧心。”
“奴婢聽安。”
“奴婢平卉。”
沐青瑤等到三個丫鬟自我介紹過了,臉色有些不好看,冷冷的,星瞳之中罩着冰霜之寒氣,盈盈開口:“你們爺什麼意思啊,把你們都派出來了,我自個身邊有丫鬟呢?什麼叫使着不稱心,這不是埋汰我嗎?我有自個的丫鬟,你們都回去吧。”
誰知沐青瑤話音一落,迎楓和另外三個丫頭臉色大變,撲通一聲跪下來,連連哀求起來。
“沐姑娘,求你讓奴婢們留下吧,如果奴婢們回去,爺饒不過我們的。”
她們的哀告聲落,沐青瑤便想起上次迎楓要自裁的事,沒想到東宮太子長孫竺對下人竟然如此嚴謹,看這些小丫頭,一聽說讓她們回去,臉都變了,可見那傢伙一定心狠手辣,瞧這些丫頭,都到了聞色驚變的地步了。
不過沐青瑤不想把這些人留在眼面前,尤其是迎楓,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知道,她不但內斂沉穩,而且武功不弱,還是長孫竺手下的貼身侍衛,她到她們身邊來,擺明了是監視她們,以後若是她們想逃,只怕不易啊。
那迎楓怕沐青瑤不留她們,趕緊開口。
“沐姑娘,如果你看到我們厭煩,以後沒事我們不出現就是了,你大可放心,有事叫我們,我們再出現就是了。”
沐青瑤看了看,幾個人一臉惶恐之色,那眼瞳中散發出的是實實在在的恐懼,而不是那種做假,所以也不忍心把她們攆出去,搞不好讓她們丟了性命,她一來便惹出這種事,與心何忍,最後只得揮了揮手。
“都起來吧。”
“謝謝沐姑娘,”迎楓和其她三個人異口同聲的開口,皆退到一邊去......
安樂院。
小小的花廳裡,聚滿了人,十幾個女人齊齊聚集在這裡,每個人都臉色陰驁,難看至極,上首端坐着一身華服的沈絮雪,一臉的憤怒,那雙黑瞳中閃爍着猙獰,陰森森的開口。
“誰想到我們盼着望着,等了三四個月,爺終於回來了,他給咱們帶回這麼大個驚喜啊?”
“是啊,我一想到那個女人,心裡就阻得慌。”
“爺似乎很寵她,你們看到沒,爺望着她的時候,那眸光好溫柔啊。”
“是啊,從來沒看過他對誰哪樣過?”
七嘴八舌的聲音,高座上的沈絮雪,臉色越來越難看,她一直以爲在長孫竺的心目中,她該是不一樣的,現在想來,他只不過是表面上對她客氣一點,因爲她背後是第一世家,沈家,而她一直以爲,她最終一定會登上太子妃的寶座,將來成爲母儀天下的皇后,誰會想到現在空降一個女人,霸了她的位置去,她不甘心。
她沈絮雪是什麼人?背後有第一世家撐腰,她怕誰啊。
“好了,都別吵了,”沈絮雪一聲冷喝,那些吵吵嚷嚷的聲音立刻停了,全都擡首望着高座上的女人,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現在重點是要搞清,這女人是什麼來歷,然後我們可以對症下藥,要是連她是誰都搞不清,怎麼動手?”
沈絮雪陰森森的開口,其她女人默不作聲,說實在的,她們誰都不敢和爺對着幹,他可不是一個慈善的人,若是惹到他,別說她們,只怕她們背後的家族都會受連累,這裡只有沈絮雪的後臺硬一點,爺即便惱她,只怕也不會對第一世家動手,所以她們跟着摻合什麼?
沈絮雪望了下首一眼,知道這些女人在想什麼,眼神更冷,她就不信,一個莫明其妙的女人,那長孫竺會不顧朝中大臣,不顧她們身後的孃家,就拿她們動手,陰驁猙獰的眼神中燃起熊熊大火。
“我不會讓那個女人好過的。”
沈絮雪冷冷的發狠,這時候,門外響起腳步聲,衆人一下子緊張起來,好幾個人驚懼的站起身來,不會是爺過來了吧,氣都快喘不過來了,好在,門外走進來的是迎楓那丫頭。
對於迎楓,這些夫人平時是巴結着的,她可是爺身邊的紅人,所以一看到她出現,沈絮雪立刻笑眯眯的開口。
“喲,這不是迎楓姑娘嗎?快進來,坐坐吧。”
迎楓領着三丫頭,動也不動的立在門口,雙眸隨意的掃視了一眼小小的花廳,該來的都來了,當下神情淡漠的開口。
“爺吩咐了,你們最好安份些,如若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到時候有什麼後果,你們應該知道,所以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惦量着點。”
她一說完,花廳裡的女人面面相覷,平素爺是不理會後院這些女人的事的,沒想到這次竟然派人來警告她們,這說明什麼,說明爺很重視那個女人,看來那女人最後真的有可能會是太子妃。
這一干女人,哪個都不敢再亂動心思。
這太子爺什麼行事手段,她們會不知道,那可不是簡簡單單的處罰了事的,重的只怕是生不如死啊,看來她們還是安心些爲好。
只有沈絮雪眼瞳一片冰冷,沒想到他竟然爲了那個女人來警告她們,看來真的上心了,她就不相信,他能對她們第一世家怎麼樣?難道他登基,不需要第一世家在背後撐腰。
“迎楓姑娘說什麼呢?我們一班姐妹在這裡說話玩兒呢?”
“那就好,沈側妃一向是個聰明人,既然是最明白,爺話裡意思的,”迎楓說完,領着三丫頭,對着一屋子的夫人施了禮,轉身離去了。
花廳內,那沈絮雪估計迎楓走遠了,纔敢冷哼。
“什麼人啊,不過是個丫鬟,竟然也敢如此趾高氣揚。”
下首的十幾個女人同時望向她,瞳底皆有疑問,那你怎麼不當着她的面發威呢,背後發什麼恨啊?
花廳裡剛安靜下來,一道風風火火的身影奔了進來,正是安樂院裡的丫頭,氣喘吁吁的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開口:“娘娘,聽說迎睛姑娘被爺罰了,打了二十軍棍。”
“嗯,還有這事,”沈絮雪站起身,眼瞳飛快的閃過一抹算計,這真是太好了,那迎晴平素心高氣傲,仗着爬上過爺的牀,平時不把她們這些人放在眼裡,現在自找苦吃,活該,不過那丫頭一定也是不甘心,自已正好可以查查,那女人是什麼來頭?
沈絮雪一番算計過後,笑意盈盈,心情大好起來,揮手:“好了,妹妹們,既然爺發下話了,我們就作罷吧,看來太子妃人選已定了,平素妹妹們,還是多去看望看望這個太子妃吧,好連絡連絡感情。”
“是,姐姐。”
十幾個女人應聲,同時鬆了一口氣,她們是真的害怕沈絮雪讓她們做什麼事,爺的怒氣,她們是真的不敢撩撥,只想安心待在後院中。
沈絮雪等到所有女人都走了,陡的站起身,心急火燎的開口:“走,我們去探望探望迎晴姑娘?”
“是,娘娘,”她的貼身婢女趕緊應聲,跟着她的身後,往迎晴姑娘住的地方走去。
迎晴雖然是爺的貼身侍衛,不過因爲爬過爺的牀,所以也算後院中的女人,在這後院中也有她的一幢院子,因爲她平素爲人心高氣傲,不把別的夫人放在眼裡,所以在這後院中大家都不理她,就是沈絮雪她也不放在眼裡,所以她此次被打,沈絮雪心裡還是幸災樂禍了一番,不過進了迎晴的房間裡,她的臉上可就一片悲慼了。
“迎晴姑娘,聽說你被打了?爺怎麼會打你呢?”
迎晴此刻正趴在牀上,房間裡有小丫頭候着,一看到沈側妃過來,也不敢得罪,手腳俐索的泡了茶端上來。
迎晴一聽沈絮雪那壓抑着的幸災樂禍,那臉彆扭得好像便秘似的,不由氣不打一處來,陰冷的瞪着她。
“你少幸災樂禍了,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嗎?想知道什麼,就直接問,少在哪裡假好心,當心得內傷。”
沈絮雪在太子府,一向囂張跋扈慣了,雖然只是一個側妃,可大家都當她太子妃一樣對待,俗話得好,山中無老虎,猴子做大王,這府中原來一直沒有太子妃,她一個側妃,自然可以活得風生水響的,何時受過這等奚落了,當下臉色變了幾變,可是她現在最大的敵人,不是迎晴這丫頭,而是那住了她屋,搶了她位置的女人。
“好,爽快,我就喜歡迎晴姑娘快人快語的脾氣。”
“說吧,”迎晴趴在牀上,閉上眼睛,**都開花了,剛上了藥,絲絲鑽心的疼痛,令她不想再多說什麼,也懶得理會房間裡的女人。
“那住在明月宛的女人是誰?什麼來歷?”
“我不知道她的來歷,只知道她叫沐青瑤,是弦月國的人,爺似乎早就認識她了,而且並不是她想來這裡,是爺強留了她,她是因爲沒辦法再來的青羅國。”
迎晴說完便不做聲,一旁的沈絮雪臉色凝重的放下茶杯,她沒想到爺那樣偉岸,天下間少有的男人,竟然需要用這卑鄙的手段來攏住那個女人,當下心裡不舒服極了,重重的把手裡的茶盎擲在桌子上,陡的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房間內,迎晴的聲音響起來。
“你別動到她頭上,爺不會允許任何人傷了她,不過如果暗下里,只怕爺?”
她接下來的話沒說,依舊閉上眼睛,似乎睡着了,那沈絮雪是何等聰明的女人,即會不明白這話的意思,脣角一勾便是冷冽的笑意。
既然是弦月國的人,想必在這青羅國無依無國,如若是離奇失蹤了,就算爺再痛心,又能怎麼樣?男人嘛,最多傷心一陣子,還不是照樣左擁右抱的。
青瑤在太子府住了下來,長孫竺每日下了早朝必來看她,陪她下棋吃飯,然後回自已的住所處理公務,從來不提別的事,諾大的太子府裡,人人對她必恭必敬,走到哪都接受到衆人最高的敬意,這使得她有些莫名其妙,雖然先前想過,長孫竺把她帶來青羅國,想立她爲太子妃,因爲他說過這件事,但現在看來,根本是她想多了,人傢什麼都沒提,她也樂得清閒自在。
不過這太子府內,女人似乎太多了,有女人的地方,是非就多,這話她可牢牢記着,所以這些日子,她正在琢磨,找個機會離開這裡,不過離開這裡到哪去呢?她一時找不到頭緒,她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訪名師,學本領,包括莫愁和莫憂兩個人的武功,都要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