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裡吸了口氣,咳嗽了兩聲,也拍着桌子站了起來,手指着周揚,怒聲道:“周揚,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家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人來插手了?”
李芸冷着臉質問,眉眼間都寫着對周揚的不滿,唐弈琛都不敢說她的不是,周揚是憑什麼?
“我有說過嗎?你大動肝火,不就是擔心哥剛剛維護小嫂子說的那些話,惹怒了季昕瑜,擔心她會報復,遷怒你孃家的公司嗎?”
周揚的話,直接的讓李芸暴怒,不過比起已經燃燒起怒火的李芸,周揚在呵斥了李芸一頓後,冷沉的臉,要好看一些。
唐弈琛看着周揚,深邃的眸,一圈圈加深,李芸內心陰暗卻又真實的一面被周揚這樣直接戳破,當即惱羞成怒,“你什麼態度?這是孫家,不是周家,不是你可以作威作福的地方,我也不是你家那些可以任由你擺佈的親戚!”
李芸的聲音很大,而且尖銳,說完,嗤笑了兩聲,看着面色難看的周揚,嗤笑了幾聲,輕蔑道:“我怎麼忘記了,你就是個六親不認的人,周老頭的眼睛也和你小時候一樣瞎了嗎?居然把銘揚交到你這樣的人手上!”
“你給我閉嘴,李芸!”這是孫偉豐的聲音。
“閉嘴!”孫遠征也在呵斥。
“奶奶!”孫念芝不滿的尖叫了一聲,她一隻手捂住嘴巴,看着渾身都散發着駭氣的周揚,臉色蒼白,滿是驚恐。
“說夠了嗎?”
孫遠征鬆開甄蜜的手,也站了起來,他冰冷的眼神,在看向李芸的時候,第一次流露出了那樣明顯的不滿。
暴怒的有些失去理智的李芸,聽着異口同聲的呵斥,頓時嚇到了,她看着臉色同樣難看的孫偉豐,害怕的閉上了嘴巴,她滿是驚恐,有眼淚流了出來,“孫偉豐,你,你這個沒良--良--良心的,你--”
李芸心裡十分害怕,但她又是個十分好面子的人,而且她心裡覺得周揚就是個外人,孫遠征孫偉豐他們應該護着他纔對,但是現在,所有的人都用責怪不滿的眼神看着她,李芸頓時覺得委屈又不服氣。
“我纔是你老--老婆!”
“我讓你閉嘴,你沒聽到嗎?”
孫偉豐的臉色,比剛纔還要難看,威嚴的聲音,不滿的意味也濃了幾分。
孫遠征氣呼呼的,握緊了手上拄着的柺杖,瞪着李芸,看着就好像要打人似的。
李芸看着孫偉豐,眼淚嘩啦啦的,一下流了出來,“孫偉豐,你是不是個男人?”
不論是她公公,還是剛剛的唐弈琛,他們都極力護着自己的老婆,她給孫偉豐生孩子,現在他們兩個也都是當爺爺奶奶的人了,當着家裡這麼多晚輩的面,他半點面子都不給她,李芸越想越覺得生氣,替自己不值,她怎麼會嫁給這樣的男人?
甄蜜有些蒙了,好好的一頓飯,怎麼吃成了這樣,她有些蒙了,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自處纔好,她本來還想着要條件允許,在B城多陪孫遠征和張惠幾天的,但是現在,她卻想要儘快回到人際關係簡單的S城,至於唐弈琛的舅媽什麼的,她禮數到了就可以了。
之前李芸針對甄蜜,甄蜜一直都沒怎麼放在心上,但是今天,甄蜜覺得李芸話說的實在是太過分了,甄蜜相信唐弈琛的眼光,她覺得周揚並不是那麼壞的人,如果不是周家的其他人做的過分,他不可能那樣對待自己的親人。
孫俊豐見形勢不妙,唯恐李芸大小姐脾氣發作,真的和孫偉豐鬧起來,到時候收不了場,站起來就要做和事老,孫振豐也不想家裡雞犬不寧,給王茜使了個眼色,讓她上去勸勸李芸。
他們兩個都還沒有動作呢,周揚冷冷的笑了兩聲,把坐着的椅子往旁邊一推,站了起來,後退了兩步,對着餐桌踹了一下,滿滿一桌的菜有些被打翻了,靠桌子邊緣的碗筷摔在了地上,噼裡啪啦的響,小一些的孩子都被嚇到了,保姆見狀,將他們抱了下去。
孫俊豐等人見周揚發這麼大火,都有些傻眼了。
周揚從小就喜歡黏着唐弈琛,孫遠征夫婦還有孫偉豐幾兄弟也算是看着他長大的,他雖然性情乖戾囂張,做事也有些不按常規出牌,但是耐心忍耐力什麼的,都非常人能及,對孫家上下,就像親人似的,十分尊敬,之前每次來,都會帶禮物孝順大家,尤其是唐弈琛在美國的這三年,他經常會來B城陪孫遠征和張惠,突然間,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讓人心驚膽戰的。
“你還真是說對了,我這個人,就是六親不認,冷血無情,而且呢,誰要把我惹毛了,讓我不爽了,不管是誰,我翻臉比翻書還快,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周揚的話,與其說是威脅,倒不如說是實事求是的在陳述一件事情,他的所作所爲,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此,他從不遷就任何人,做事都是憑着自己的喜好來的。
“市長夫人從小錦衣玉食,沒吃過苦吧?你的這個有權有勢就可以任性的言論,我一定會刊登成銘揚報社的頭條,到時候大家必定稱頌李家教女有方。”
一直掉眼淚,視線模糊的李芸聽了這話,頓時就嚇到了,微張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周揚,半晌,手指着她,扯着嗓子尖叫道:“你敢!”
李芸向後坐在自己原先坐着的凳子上,臉漲得通紅,又蒼白。
李芸雖然自私自利,但是在人前,尤其是和孫偉豐一起出席的公衆場合,都表現的極爲有教養,而且關注民生,她也經常參加慈善晚會之類的活動,捐助之類的,出手也很大方,並不手軟,但是和孫遠征還有張惠比較起來,她作秀的成分要更大一些。
李芸滿是驚恐,她不敢去想,如果周揚真的那樣做了的話,那她肯定會被輿論噴死的,而且還會給即將退休的孫偉豐惹來很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