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蜜有一種感覺,她好像是在和裴如沁比誰說出的話狠,給對方造成心理陰影面積大,從而威懾對方,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種念頭,在甄蜜的心裡,特別的濃烈。
她們兩個,誰都不想敗,裴如沁不想,甄蜜更加不想,兩個人,現在就在比拼,誰更能剋制住自己內心的憤怒,慌張和恐懼,這似乎成了一場耐力的比拼。
甄蜜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掙扎的內心,是有些發顫的,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可以用一種冷靜淡然的面貌,說出這樣惡毒傷人的言辭來,而且,內心還激盪着報復的爽快和澎湃。
“至少,我不會有我過的不好,所有的人就得陪着我一起的奇葩惡毒的思想,爲什麼一直到現在,你還在責怪怨恨唐董事長,而不是從自己的身上找原因?你有什麼資格報怨唐董事長沒把你當成妻子對待?你害死他深愛的女人,讓他這輩子都只能活在遺憾之中,而且他和唐弈琛關係一直不得改善,這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你,他因爲你活的這麼辛苦,換成任何一個男人,他恨你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會愛你?”
甄蜜就不明白了,爲什麼她碰上的那些人,想法都那麼的極端偏執?而且還理所當然的自以爲是。
“都是孫曼芝,都是因爲孫曼芝那個賤人,要不是她的出現,我和士延,會是很般配登對的一對,都是因爲她,是她橫刀奪愛,搶走了我的一切!”
裴如沁在人前看着是端莊大方,盡顯高貴優雅,但是一提起唐士延和孫曼芝,她的情緒很容易就失控,瞬間就和個瘋婆子似的,那面目,讓人覺得可憐,同時,又可憎,但此刻,甄蜜更多的是覺得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
“裴如沁,你從頭到尾,由內而外,沒有一個地方,像吃齋唸佛的人,更不要說這麼多年了。”沒有半點的慈悲之心,也不知道反思,憤世嫉俗的。
甄蜜皺着眉頭,厭煩的口氣,同時又有一些無奈無力,莫可奈何。
“你是先認識唐董事長不假,比我婆婆早很多很多年,但是那又怎麼樣呢?在此之前,我公公有向你承諾過什麼嗎?有說過要娶你嗎?還是說會對你的一輩子負責?”
甄蜜看着被堵的說不出話來的裴如沁,知道並沒有。
“愛情是沒有先來後到的,他講究的只是你情我願,而不是用手段去得到佔有。你喜歡我公公,但是我公公,並不喜歡你,他只是把你當成普通朋友,你們之間,根本就不存在愛情,你憑什麼說我婆婆奪人所愛,真正乘人之危的是你吧?”
因爲和唐士延認識的時間更長,再加上從小到大圍繞在他們身邊那些人的說辭,裴如沁一直都覺得,唐士延是她的,這是一種偏執的心態,也是她理所當然理直氣壯埋怨怨恨孫曼芝和唐士延的原因,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說唐士延和孫曼芝纔是一對。
她費盡心機,用盡手段?有嗎?她只是把屬於自己的東西,搶回來然後牢牢掌控在手上而已。
“你口口聲聲說,我所有的不幸,都是唐弈琛和我公公他們造成的,唐弈琛那時候還小,能力更不能和現在相提並論,他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機會吧,還有我公公,我想,他的本意,也絕對不是故意對我造成那些傷害,我相信他們都不是惡毒的人,但是你呢?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裴如沁,在我經歷的那些不幸中,你所扮演的角色,有什麼資格冠冕堂皇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甄蜜冷冷的嗤笑了一聲,她雖然不怎麼聰明,但也不是傻瓜。
“爲什麼那麼多的人,我公公會選擇裴耀陽,我不相信,這其中,沒有你的因素存在,這些事情,你是現在,或者說是最近才知道的嗎?不是吧,你一早就知道了,但是我以前那麼不幸的時候,你是怎麼做的?你沒有告訴我,而是選擇了冷眼旁觀,你連告訴我的想法都沒有,看着我唯唯諾諾討好你的樣子,你心裡應該很得意吧?”
甄蜜說到最後,微微顫抖着的聲音,也染上了幾分激動。
她是軟弱好脾氣,但她也是有脾氣的,會生氣,也會憤怒。
“如果我一直像過去那樣,每天渾渾噩噩的,被人欺負也不知道還手,你今天會找我說這些嗎?你無非就是看我過的好,不甘心罷了。”
甄蜜直言不諱,完全不給裴如沁反駁自己的機會。
裴如沁看向甄蜜,她眼底的火光,燃燒着跳躍着,就好像是流淌的血液般猩紅,她說話的口氣堅定又肯定,她的聲音是冰冷的,還有她自己或許都沒察覺到的輕視,神色也是,惱火的很。
她言語間透露出一個信息,她說的這些,不是推測,而是在客觀的陳述一個事實。
“還有,爲什麼是我呢?”
甄蜜挑眉,看向臉色變的難看,同時被自己堵的有些啞口無言的裴如沁,冷冷的譏笑,“你所做的這一切,與其說是針對我,倒不如說,是針對唐弈琛,還有唐董事長他們。”
甄蜜血紅色的雙眸,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又變的澄澈起來,她勾着嘴角,眉眼間,流露出的是瞭然和篤定。
“唐弈琛他很愛我,也很在意我,我如果不幸,他也會跟着難受痛苦,唐董事長愛子心切,唐弈琛要是不快活,他能開心的起來?而且,唐董事長一直都很想和緩和唐弈琛的關係,他做的很多事情,譬如說讓裴耀陽追求我,讓我和他結婚,他必定會做的很小心很隱秘,唐弈琛是從哪裡知道的?又是誰告訴他的呢?”
在今天見裴如沁之前,甄蜜從前沒細想過這些問題,但是現在略微思考一番,甄蜜覺得,真正的真相,從來沒像此刻這樣,距離自己如此之近。
“這必然,和你有關,或者說,就是你一手主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