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沁,如果你再繼續冥頑不靈的話,我真的會和你分開。”
唐士延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冰冷,認真平靜,就像是在陳述事實,並不像是威脅,掩藏着說不出的無奈。
шωш.tt kan.C○ 甄蜜被唐弈琛牽着手,兩人就站在門口,她的一隻腳幾乎抵着門檻,扭頭看向身側站着的要敲門的唐弈琛,眨了眨眼睛,沒有任何的動作,甚至連呼吸,都比之前小心了許多。
唐弈琛舉着的手頓在了半空,半點沒有敲下去,他知道甄蜜在看他,但是他並沒有回頭看甄蜜,只是維持着之前敲門的動作,他們兩個,連同屋子裡面的人,一同沉默了。
甄蜜的視線緩緩從唐弈琛身上移開,她想扒開門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樣的場景,她也很好奇,在她和唐弈琛來之前,裴如沁和唐士延兩個人到底說了什麼,甄蜜見唐弈琛遲遲沒有反應,扯了扯他拉着自己的手,唐弈琛看向甄蜜,兩人對視,甄蜜使了個眼色,用眼神詢問唐弈琛,兩個人都還沒決定呢,裡面,裴如沁的聲音傳了出來。
“唐士延,你說什麼?”
裴如沁的聲音尖銳的很,滿是不敢置信,就像她看着唐士延的眼神。
“我現在就弈琛一個兒子,你要接受不了,在他每次回來的時候,弄的大家都不歡而散的話,那你就從唐家搬出去住,或者,我出去住也可以。”
唐士延的口氣,一如之前的平靜,但是這份平靜下面,藏着的卻是洶涌的波濤,表露着的是他堅定的決心,彷彿這是他深思熟慮的決定,不容任何人撼動。
“休想!”
裴如沁的聲音,比之前更加的尖銳,聲嘶力竭,喉嚨彷彿都扯啞了一般,然後,屋子裡面傳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響,像是踹砸桌子,甄蜜盯着唐弈琛的眼睛眨了眨,好像是在問他,現在該怎麼辦,是敲門進去阻止勸架,還是當自己沒來過,什麼都不知道,亦或是繼續在這裡偷聽。
“唐士延,你休想,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同意的!”
裴如沁又重複了一句,那偏執的樣子,看着有幾分瘋狂。
“你想撇下我,和你兒子兒媳婦,共享天倫,你簡直就是癡心妄想,癡人說夢,你想的美,你是我的丈夫,你就要和我住在一起,生我們要住在一起,死將來我們也要葬在一塊,這輩子,你是人是鬼,都別想擺脫我!”
裴如沁的聲音很大,樣子也很瘋狂,充滿了怨氣,就好像是一條毒蛇,不顧一切的,死死的纏住唐士延的脖子,抱着的是,不惜一切代價和她同歸於盡的決心。
裡面,再次恢復了平靜,唐弈琛看着甄蜜,擡手準備敲門的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甄蜜會意,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的小手,擋住了自己鼻子以下的大半張臉,幾乎就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在外面,大大的,水汪汪的,靈動的很,眸光流轉間,那點點的心虛,在唐弈琛看來,實在是說不出的可愛。
甄蜜低下了身子,透過房門的縫隙,看向了屋子裡面,地上,小桌子小椅子倒着,七零八落的,亂的很,他們的身後,是一個小廟堂,上面供奉着的是什麼,甄蜜並不知道,因爲被一塊紅色的布擋住了,唐士延的對面,也就是甄蜜方向的右手一側,是一個方形的木樁,上面放着一個木魚。
唐士延彎着腰,將其中一條比較高的椅子扶好,在裴如沁的對面坐下。
裴如沁是站着的,唐士延坐着,需要微仰着頭,才能和她平視。
“不是一直在外面住,但是逢年過節,弈琛和甄蜜可能會去探望我,我就在外面過。”
唐士延的口氣,比起裴如沁來說,不知道溫和了多少倍,就好像是在勸她似的。
“我說了,不可能,我是不會答應的,反正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同意的,你怎麼說,都沒有用!”
裴如沁齜牙欲裂,一雙眼睛瞪的很大,裡面的眼珠子,就好像隨時都能射出去似的。
“你原來並不是只有唐弈琛一個兒子的,你知不知道,我們兩個,也有一個孩子的,是不是在你的眼裡心裡,就只有你和孫曼芝的孩子纔是你兒子,你和我裴如沁的,就什麼都不是!”
裴如沁滿是怨恨的聲音,不滿的質問着。
“憑什麼啊,唐士延,這到底是憑什麼啊,我們三個,最開始,是我們先認識的,我那麼愛你,你爲什麼就是不喜歡我?你爲什麼不愛我!”
裴如沁不滿的質問着,她的喘息聲很重,情緒激動。
“你是屬於我的,唐家傳到你手上的盛唐,你手上發展的盛唐,原本這所有的一切,都該是我的兒子的,但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唐弈琛的,唐士延,我什麼都給了你,你給了我什麼!”
裴如沁的一雙眼睛就好像充了血似的,猩紅,看着魔怔了似的,她緊咬着嘴脣,嘴皮彷彿都咬出血來了,那樣的不甘,又是那樣的委屈,還有憤懣。
“除了你的人,我什麼都沒有,現在,你說你爲了唐弈琛,要和我分開,不管你說的是離婚,還是分開住,就算只是短暫的分開住,唐士延,你覺得你應該嗎?你覺得你說的還是人話嗎?我的話難聽,我的話再怎麼難聽,還能比得上,你對我做的事情難看嗎?”
裴如沁血紅的眼睛盯着唐士延,唐士延保持着最開始的動作,微仰着脖子,和她對視,裴如沁咬着嘴脣,血紅的眼睛,有眼淚流了出來,她的臉色蒼白,看着就好像流血淚似的。
唐士延盯着歇斯底里的裴如沁,眼前一幕幕,像是有電影回房,他暗沉的眸,釀着一種名爲愧疚的情緒,他抿着嘴脣,整張臉看着都繃得很緊,一句話,一個字也沒有。
對於裴如沁的不滿和質問,他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也反駁不了,他已經忘記有多久,兩個人沒這樣爭吵了,因爲對於裴如沁的所作所爲,可以容忍的,他已經習慣,不會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