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蕭楠夜又是早出晚歸，飯也不按時吃，夜裡胃疼的睡不着覺。
蘇沫看着眼裡，疼在心裡。
她現在能做的，就只有乖乖在家等他回來。
好在她最擔心的事，一直沒有發生，這半個月毒癮沒有發作，讓她有些慶幸，或許她已經成功了。
失去阿凱的蕭楠夜，猶如被人折斷了臂膀，做很多事都受到限制，無法信任別人，他只能親力親爲。
這樣獨自戰鬥的感覺，很多年不曾有過了，不過沒關係，他相信在清除掉他身邊的助力之後，那個人很快就會露面了。
深夜到家，看到樓上那一盞燈，蕭楠夜心裡頭暖暖的。
那個女孩兒固執的，每天堅持等他回來，讓他不再感到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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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已經睡着的人抱到牀上，蕭楠夜親吻着她不安的眉心。
快了，就快了，這一切就快要結束了。
第一次見到季嶸崢，是在剛入秋的一個傍晚。
而且是他通過季琛，主動聯繫的自己。
讓蕭楠夜驚訝的是，他跟季擎笙的容貌竟是如此相似，只除了他沒有那樣一雙藍色的眼睛。
不同的是，季擎笙這個人很冷漠，而季嶸崢這個人，很冷靜。
他戴着無邊眼鏡，讓蕭楠夜想起了喬明遠，第一眼的感覺，他們是一類人，觀察入微，冷靜的讓人害怕。
“你就是蕭楠夜？”
季嶸崢先開了口，鏡片後的眼睛冷冷掃過蕭大少的臉，“傳說中的凌家五少，卻被人逼到這種地步，看來傳聞也不可信！”
“二哥，蕭先生其實……”
見季嶸崢說話太難聽，季琛想開口幫蕭楠夜說話，卻就被他給打斷了。
“老三，你是蕭先生的代言人？”
季嶸崢說話向來不留情面，彷彿沒有看到季琛難看的臉色，目光掃過緊閉的房門，“人我已經見到了，這裡現在不需要你了。樓上有包廂，你可以去找你的小情人好好敘敘舊，房費我來出。”
這就是典型的卸磨殺驢，季琛也不管蕭楠夜了，氣呼呼的摔門走了。
已經跟季嶸崢相處過一段時間，季琛很清楚，他跟季擎笙是完全不同性格的兩個人。
以前一直覺得老大太獨斷獨行了，可老大做事，至少還會考慮一下他們的感受，季嶸崢卻完全不會。
這段時間他接管季家，季琛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獨斷獨行，跟他比起來，老大真是好太多了。
至於季琛心裡怎麼想的，季嶸崢是一點也不在乎，反正在他眼裡，除了大哥，其他人跟他沒有關係。
季琛走後，蕭楠夜才慢慢站起來，面無表情的看着季嶸崢，“久仰大名！”
季嶸崢看了他一瞬，然後忽然笑了，說：“有時候我真是佩服蕭先生的運氣，好的讓人嫉妒。”
他指的是上一次，他派人去殺蕭楠夜，結果因爲蘇沫也在車上，纔不得不中斷殺戮。
想到上次被人追的那麼狼狽，蕭楠夜臉色就不那麼好看。
“聽季琛說，季二少爺是個聰明人，還在學術取得了不菲的成績，沒想到做事情卻根本不用腦子。”
事情沒有查清楚，就
認定是他的人殺了季擎笙，讓真正的對手逍遙法外，簡直愚不可及。
季嶸崢冷笑着說：“說起做事不用腦子，蕭先生似乎也不成多讓！”
兩人互相嗆了幾句，誰也沒討到好處，最終面對面坐下來，這一次，還是季嶸崢先的開口。
“我很好奇的是，你和老四之間，到底在做什麼交易？你今天敢來見我，就這麼肯定，我不會懷疑是他讓你找人去殺老大的？”
“如果是，你我又怎會坐在這裡？”
蕭楠夜靠在沙發上點一支菸，季嶸崢不太習慣煙味，嫌惡的皺起眉頭。
最後忍不住開口說：“你能不能不抽菸？”
蕭楠夜慢慢朝他吐了口煙霧，“可以，不過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這還帶威脅的？
季嶸崢看着他，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之後，忍不住罵道，“靠，真該讓你老婆看看你這無賴的樣子。”
聽他提到蘇沫，蕭楠夜眉目柔和幾分，還大言不慚的說：“我老婆就喜歡我跟她耍無賴。”
季嶸崢徹底對他無語了。
那天，季嶸崢和蕭楠夜到底談了什麼，沒有人知道，不過據說有人看到，季家那位是黑着臉走的。
從那天開始，季琛就發現季嶸崢有些不對勁，他經常揹着大家，悄悄給什麼人打電話。
似乎瞞着大家在做什麼事？
季琛已經不止一次提出，要去看望季擎笙，季英當然也想去，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大哥了。
不過季嶸崢不同意，理由是大哥傷得很重，需要靜養，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擾。
他甚至沒有跟任何人商量過，就把季擎笙轉到一處隱秘的地方。
從那之後，季英就整天纏着二哥，跟個復讀機似的，飛要去看大哥。
季嶸崢被他煩的不行，就打發人把他送過去。
至於季琛，本來他也想同行，不過季嶸崢臨時有個任務交給他，去看季擎笙的打算就只能作罷。
不過因爲這件事，季琛對季嶸崢也有了更多的瞭解。
他送季英去照顧大哥，派自己去東南亞交易軍火，卻獨獨把季策那個混蛋留在身邊。
老二他明知道自己跟季策不對盤，還要栽培他，明顯就是想趁老大不在了，兩個人聯合起來排擠他。
至於爲什麼排擠自己，這一點季琛隱約知道一點，不過現在季家是老二說了算，他也不好正面起衝突。
就算是心有不滿，也只能先按照他說的辦。
在樓上看到季琛的車離開之後，季策收起吊兒郎當的表情，跑到書房去找季嶸崢。
“二哥。”季策在外面敲門。
半天沒聽到聲音，季策以爲書房沒人，轉身剛要走，門就開了。
“進來吧！”
沒有理會季策驚訝的表情，季嶸崢朝他邁邁頭，“愣着幹什麼？你不是有事來找我嗎？進來說。”
季策進去之後，跟平時的表現不同，他顯得有些侷促，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看到季嶸崢關好門走過來，他猶豫着開口說：“不管你相不相信，大哥的事，不是我乾的。”
雖然他很討厭季家，也
討厭季擎笙總是自詡兄長的樣子，可是他還不至於這麼卑鄙。
他不在意別人怎麼說他，反正這些年在季家，大家都把他當成一個私生子看待。
可就算再不在意，他也不會傻到替別人背黑鍋。
“你把季英送走了，又派老三/去處理生意上的事，卻獨獨把我留在這裡，我知道你在懷疑我。”
現在季家是季嶸崢當家，別看他文文弱弱的，像個教書先生似的，其實他的心比老大狠多了。
季策這個人雖然渾，生活也過的一塌糊塗，可他不想哪天不明不白的，就讓人給弄死了。
這樣的死法太窩囊，還不如當初跟蕭楠夜在海邊那一戰，起碼像個男人。
見季嶸崢不說話，季策也懶得跟他解釋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我今天把話撂在這兒，這件事不是我乾的，你愛信不信！”
這小子，還跟小時候一樣，性子急脾氣臭，除了大哥和季英之外，根本沒人願意搭理他。
不過這次，季嶸崢搭理他了，因爲現在他需要一個幫手。
“我知道不是你乾的。”
季嶸崢把眼鏡摘了下來，用眼鏡布輕輕擦拭着，“如果是你，你以爲現在你還能站在這裡跟我說話？”
說實話，進來之前，季策根本沒想過季嶸崢會相信他，他只是不甘心被人利用而已。
可是季嶸崢的回答，卻讓他很意外。
不過很快季策就反應過來了，肯定的看着季嶸崢說：“你知道是誰幹的？你已經知道了對不對？”
“沒錯。”
季嶸崢戴好眼鏡，擡頭看着他，“雖然有些意外，不過，人心隔肚皮，怪只怪大哥太心軟了。”
季策很好奇他說的這人是誰，不過他沒有問，反正只要不懷疑到他身上就好了，別人怎麼樣跟他沒關係。
“既然我的嫌疑擺脫了，那我也就沒必要留在這裡了，我明天就走，二哥不用送了，再見！”
季策瀟灑的揮揮手，剛要離開書房，就聽到身後傳來季嶸崢的聲音。
“我聽說，你跟蕭楠夜搶過女人，還差點讓他弄死在外頭，真有這回事？”
一聽這話，季策走不動了，一臉便秘的表情。
季嶸崢的話，一下子就把他帶回到一年前，冰冷的海水，還有痛到麻木的傷口，那些恐怖的記憶，讓他忽然有些喘不過氣。
該死的蕭楠夜！
季策的眼底剛浮現出屈辱和恨意，就聽到季嶸崢又問他，“後來是誰救了你？”
“是當地一個出海打漁的漁夫。”
季策轉過身，看着季嶸崢說：“也是我命不該絕，被個打魚的用漁網撈上來，這才撿回一條命。”
當初季擎笙也問過這個問題，就被他這麼糊弄過去了，
不過很顯然，季嶸崢這個理科男的腦子，沒那麼好糊弄。
“哦？那你還真是夠幸運的。”季嶸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被他這麼直白的目光看着，季策有種無處遁形的感覺，不過他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好查的。
如果不是怕把凌天扯出來，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也不會撒這個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