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那位市長繼續抓狂着,而眼下季慕風沉默許久過後頭頂上的那血液都快將自己的眼簾給蓋住了,可季慕風還是語調清晰地說道:“向左還是向右?”
好像是因爲自己這幅態度攪地市長有些不太高興似得,可其實並不是這樣,不過就是因爲自己沒有按寇安東的劇本行使下一步而已,季慕風一手舉起往自己的眉目上一擦後又將那手放在了方向盤上,“前面右拐地下停車場!”寇安東好像終於冷靜下來又一次用和藹的口氣唸叨了這麼一句,可過後,這位市長將手槍往一側的車玻璃上重敲了一下,即使是防彈的玻璃還是出現了一道裂紋。
“啊啊,艹!”
這位市長好像還是沒有滿意的樣子,繼續往那窗戶上反反覆覆地敲着,可還是沒夠,也許是這防彈玻璃的強度實在是太高了,以至於這市長敲了半天還沒有將鋼化玻璃打破,“你還真別以爲我殺不了你!”寇安東再次大喊了一句狠話,可他也明白這是一句狠話,市長原來也不過是一個跑腿的而已,自己要見的人就在眼前一張桌子前坐着。
季慕風將自己的身體往前靠了一番,有如一片空白的地下停車場中那白牆水泥地周圍沒有多餘的什麼車,可當然有些人好像已經準備好了這晚上的會話,因此這裡才這麼幹淨,也有幾輛車開進來可卻沒有人從車中出來,於是地下停車場中一片昏暗,唯獨一張輕便的方桌上粘着一根蠟燭,看來這場會談簡易也簡陋。
一人帶着圓帽檐毛氈帽的男人坐在一個摺疊椅上,二郎腿一動不動,昏暗是其一,這男人將自己的高領毛衣也拉上了自己的臉上,這讓他感覺坐在那裡的並不是一個活人,“自求多福吧,季慕風!”當這位市長到達了地下停車場以後便不再敲擊車窗,寇安東說完這句話以後便灰溜溜地準備走出去,可季慕風並沒有打開那一側的車門而是自顧自地打開駕駛位旁邊的車門走了出去。
血又流下他的臉頰,他的臉這時又留下暗紅色的血來,血並不多,他邁開步子在地下停車中落地有聲,那個翹着二郎腿的男人這才緩緩地將自己的臉擡起,季慕風剛一看見這人的面貌就是一驚,他雖沒有見過這人,可那左眼睛裡的一片白內障而右眼竟有這綠色的瞳孔,並不是翠綠,這綠也不是代表生機而是意味着一種死氣,像是一顆綠葡萄塞進了這個穿着毛衣的人眼窩裡。
“您好!”
他念出這麼一句話,其餘的並沒有注意,可這人怎麼看都是一副死氣沉沉應該已經年過半百,可好像也不老的模樣,那老人家聽了自己的這麼一聲問好以後,還是將那戴着手套的兩手插在兩腿之間看樣子好像很冷,季慕風站着往一邊冷冷地一瞥,張翰也在邊上,可不是站着也不是坐着而是被掛着,一根長長的繩子將張翰五花大綁過後掛在了天花板柱子上的一個吊鉤裡,可這人並不怎麼頹廢,相反的張翰緊咬着牙關盯着自己。
“來了就坐下!”
穿毛衣的人口中發出一種用機器處理過後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這人的聲帶已經不能發生一樣,他嚥下一口口水,面前有和毛衣人一樣的摺疊椅子他移動的同時,那穿着毛衣的身後四個人一齊動了起來,兩人走向自己而兩人走向張翰,“張先生,準備好了嗎?”毛衣人將自己的臉擡起,季慕風這纔看清晰這人的臉,就這樣子就能看出這人有白化病,那白粉的皮膚卻帶着一顆綠色的眼睛,耳朵也是肉色的,可這白化病人好像之前已經暴曬過很多次了,以至於這人的皮膚像是被狗啃了一樣。
聽到這白化病人說了這句話以後他將自己的眉目轉向已經像是待宰羔羊一樣的張翰,一個戴着鴨舌帽的人往這位自己女人過去的編輯走去時,張翰將一口濃痰“呸”到了其臉上,這戴鴨舌帽的人腳步聲很輕,那口痰在他的臉上沾着可他好像不過就是被蚊子咬上了一口似得。
“季先生,您的談話對象是我!”
說着自己的身體被拉了起來,季慕風猛地一甩身體可一個直拳往自己的胸側襲來,“嘭”地一聲,他感覺自己的肋骨應該斷了兩根,腳步一軟可也只是半蹲着,“請您好好配合啊,不然好沒談你就要被打死了!”那人又猛地擡頭將那雙放出死氣的眼睛對着自己,他的兩手被夾住了,這兩人雖然力道很大但還是不出一聲,“啪”地一聲他聽見了鋼鐵和骨頭撞擊後發出的聲音,“啊——”
發出慘叫的並不是季慕風而是張翰,可也算有情可原,自己的所穿的外衣和衣兜裡都被翻了個遍,以後那把放在自己外衣內袋中的錄音筆被隨意地丟在了地上再聽見“啪啦”地一聲以後那一支錄音筆粉身碎骨,“啪!”那兩個抓着自己兩手的人將自己往那張摺疊椅上一丟,他坐下了,嘴角里冒出一股血腥味來,他往自己的胸側摸去,“別怕,那不過就是輕輕地一拳而已,也沒有把你的肋骨給打碎!”
“快來快來,我們長話短說,你要是還是這麼禮貌的說話不說點有用的話你們兩個就要死了!”
他還是不敢相信,只是作爲旁觀者的這個白化病人可以確認的了他的傷勢,他將那手臂往自己的傷口上面一扶,緊咬着牙關,那剛剛被打的傷口腫了可是肋骨也的確是沒有斷,他擡眼看着這個人好像很期待的樣子,這個白化病人好像並不是那麼老,應該年齡和寇安東是相仿的,“你是誰?”季慕風倒抽了一口涼氣在位置上做正了。
“嗡~”地一聲,又是鋼筋的敲起張翰哪個部位,張翰再一次地發出一聲慘叫聲,“咔”地又一聲那鋼筋應該是甩到了牆上,頭上的血才凝固,可此時又有一些血水像是一個巴掌拍在自己的臉上,原本被那人打上一拳漾起一陣反胃加上昏覺的神經馬上又緊繃起來。
“就是殺艾斯耀的那個!”
他的身後此時又有一輛車子停了下來,好像是個新手,以至於那倒車的過程都過了很久纔好,季慕風將腦袋沉了下來,開始憂慮起自己的人生安危起來,好像也不想讓那輛車子中的新手明白自己已經意識到她已經被自己發現的樣子,季慕風將自己的雙手擡上桌子聚攏在了一起,“那麼我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