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還是依舊的寒冷,南方吹來的空氣讓室內的落地窗上起了霧,就算是張姨早上曾經仔細擦拭過一遍了,可這室溫怎麼也不爭氣,就這麼地又起上了一層霧水,她穿着一套相對厚實的睡衣,是季慕風給自己買的,很暖和,可真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心態會讓自己下樓吃飯的時候也穿上這身粉色的、裡面加絨的、肩膀上還有一個小兔子的睡衣,當然說這個臭流氓也穿着和自己一樣的睡衣,是藏青色的,但沒有那隻看着就幼稚的小兔子。
而且,而且……
“夏夏,現在身體好些了沒有啊?”季老太太坐在方桌的一側,他們兩人這會正對着的就是季慕風的父母,她真想現在就離開這個地方隨便換上一身衣服哪怕又是一套睡衣,也比自己眼下穿着的這一套衣服讓自己感覺舒服地多,“哦,挺好的,奶奶您不用擔心!”她尷尬卻不失禮貌地笑着,而方桌另外一邊,也就是蘇夏的旁邊,她的寶寶也穿着一身法蘭絨的天藍色睡衣,看起來真就是天真無邪,這個熊孩子已經將碗碟裡的小菜全部都吃完了。
“醫生給你開的藥,可管用?”
季老太太看來很關心她的病情,還有打算往下詢問一番,說到吃藥,好像就昨天季慕風讓自己吃過一次後就沒有再吃過藥了,她依稀記得醫生是讓自己一日三餐飯後吃上一副藥的,可季慕風好像很決絕地,自己吃過一次以後就沒有讓自己再吃了,“那些不過都是一些睡眠引導劑和維他命之類的東西,我覺得蘇夏沒有必要再吃那樣的東西。
這個臭流氓替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男人將自己面前的一個茶杯中的水抿了一口,而對面坐着的父母好像還沒有適應,自己兒子結婚也的確是來得太突然了,就家族與家族之間的禮儀來說,雖然他們兩個結過一次婚了,可既然再婚那麼也應該走走過場纔是吧。
“慕風,”季如東打破了僵局,這個始終淡然的中年人此次露出了一些微笑,那微笑像是給人看的,好不容易纔擠出來了,季慕風這也纔將自己的眉頭舉起來,他也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家子會參與到這場午餐中,想來應該是奶奶的主意,不過慕風和父親也很久沒有好好交流過了,而且上次在家中時還留下了一些不愉快,“爸爸敬你們兩個一杯,新婚快樂!”
蘇夏趕忙將自己的高腳杯中添上一些紅酒,而一邊的季慕風好像正在不緊不慢地將自己的手邊的醒酒器搖搖晃晃好像満不樂意的樣子,“又是這樣,”這個男人說出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隨後長呼出了一口氣,可就在這時她見到了奇怪的一幕,等到季慕風將自己的杯子舉起的時候,也許是血緣關係的緣故,這兩個人相視一笑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就在酒杯中的酒喝完的時候,這張桌子開始活躍了起來。
“慕風脾氣不太好,蘇夏你以後讓讓他好嗎?”
這句話的源頭是他的母親,想想當初那場接近玩笑一樣的婚禮過後,自己的母親似乎想告知季家的各種三從四德,好像等到蘇夏回來了以後,他們家開始變得平凡了一些,可這正是他想要的,“哦,媽,我敬你一杯,”要知道這兩個女人過去可算得上是針鋒相對,可眼下就像是變得標準的和睦婆媳關係一樣。
耳邊一陣悠揚的樂聲響起,兩個熟悉的身影從廚房中走出來,刑皓東和老葉搬出了一個大傢伙,真不知道這幾個人是怎麼將這個戲劇性的東西搬進廚房裡的,“慕風,這是我的禮物,”兄弟的心情好像好了許多,他看樣子沒有早上自己進了攝影室以後的那副彷徨,“謝謝,皓東!”
他招呼着這個兄弟給自己帶來的驚喜,這座房子一樓的室內高度也不過就只有三米五而已卻塞進了一個十層的蛋糕,“嘶啦”地一聲,原以爲是裝飾的、那蛋糕上的旋轉木馬轉動了起來,“哇~”女人將自己的下巴靠在季慕風的肩膀上,雖然說他們現在穿着的衣服真像是一對老夫老妻,可眼下他們卻真就是一對小夫妻似得,那“木馬”上的旋轉木馬跳轉起來焰火。
就在這樣的焰火之中,穿着睡衣的老夫老妻擁吻在了一起,也不知道這個孩子哪裡弄來的相機還拍下了這麼一幕。
……
“寶寶要留一塊蛋糕給張姨哦!”午飯以後,蘇黎世的肚子好像還是沒有填飽一樣,自打季慕風來了以後這個孩子的身材越發的遠滾,在過段時間以後蘇夏真得帶着這個熊孩子去減肥了,季如東夫婦好像見着這個寶寶感覺意外的好感,兩個中年人就這麼看着蘇黎世吃飯看得出神,今天張姨不見了,那麼說來自己現在就得自行去處理一下這些人吃完以後需要收拾的碗筷了,她觀望着四周,這才發現除了季如東夫婦以外和寶寶以外這客廳中就再沒有別人了。
難道說這剩下的幾個人打算在樓上給自己再來幾個驚喜?
孰不知,季慕風在原先蘇夏給自己準備的那個房間中看到那張畫有三個黑手印的牛皮紙的時候全身都僵硬了起來,“你可知道,這其中的含義?”他輕笑了兩聲,全身感覺到有一些乏力,他將自己的屁股坐到了身後的一張木製椅子上。
這三個手印看起來倒是生動,一個大一些,而一個稍微小一些,較之中間的那一隻黑手最小,這簡直就是他們的全家福嘛!而黑手印的手心裡還依稀地印着他們的名字:季慕風、蘇黎世、蘇夏。
在大學時期研究過一段時間國外文學,看過不少國外的黑道小說的季慕風當然明白這送來黑手印的人究竟是什麼意思,原本意味這紅義會的經營方式和黑手黨有些相似,可眼下幾乎如出一轍的做事方法真就讓自己嚇壞了,一時間坐在位置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也就是說我的新家人馬上就會有生命的危險咯?”
兩邊靠牆的老葉和邢皓東沒有多說話,這間房間中唯獨季老太太端端正正地站着,“不全是,會有我們死在你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