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女士啊,不知道您有沒有過這個想法,您說老蘇會不會還活着呢?”
電話那頭神乎其神地說了這麼一句話以後便,這兩個老人家都陷入了沉默,“老蘇”這個稱謂,是她丈夫對蘇望海的稱呼,被這個風趣的老人這麼一提,她不知怎地心中一陣絞痛,也許是想起丈夫在死的時候也同樣提起了“老蘇”的原因吧,季識華是病死的,但也許是因爲他年輕時候讀過的書很多,就算是快死前一天前還是那副瀟灑的樣子,在死的時候竟然在醫院裡先洗了個澡還套上了一身昂貴制服,他經常提起蘇望海,但卻沒有關心過自己的孩子、孫子以及她,自從蘇望海死了,可這個人似乎心裡就只有這個摯友了。
“會不會呢?”
她也打趣地回問道,感覺這個老人家是打算同是老人的自己徹夜長談,她又將一支香菸叼進嘴邊,難怪她對自己丈夫的印象這麼淺,因爲這個優秀的男人在自己的晚年時提到的並不是她而是自己死去的好友,“望海的屍體還沒有找到,”這時這個老人又換了一個稱謂,似乎剛剛那個“老蘇”是講給自己聽的一樣,她先是敷衍地笑了一聲,隨後玩味、開玩笑一樣的說:“我家老頭子不都走了嘛,這A市裡的老家族成員不就也就只剩我們倆了嗎?”
艾京浩已經是個八十歲的老人了,沒有生過什麼大病,所以眼下自己還苟活着,而季虹也許是因爲自己比艾京浩小了十歲的緣故,相比之這個城市的人均壽命來說,她還能活上幾年。
“我找過,不是我們都去找過不是嗎?那個河邊?”
她不想多說什麼了,打算抽完這根菸以後就好好地睡下,這幾天的事情不是都結束了嗎?再來說,收到黑手印的如今只有她和這個老人家的兒子,往好處想的話,也許季慕風和蘇夏也還沒有被盯上呢?也說不準,這個向來儒雅的老人家打算和同齡的普通老人家一樣耍一耍小脾氣,就這麼地把電話掛斷,這些事情暫時和自己沒有關係,“您還有什麼事情要說的嗎?如果沒有的話……”
“季虹女士,您的孫子將會是這個城市的一大主角,我們都是配角,但即使您還沒有答應,但我希望自己可以認爲:您準備幫助我保護我的兒子。”
她感覺有些不耐煩了,因爲這些算是他們家自己的事情,可畢竟他告訴自己的消息值得艾銀濤的性命,季老太太短嘆了一口氣,“我答應你,我將盡我的努力,但是我希望您告訴我們的主角:艾斯耀爲什麼會死?”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看來被迫讓自己的孫子被謀殺的艾京浩也不怎麼好受啊,隨後那人哽咽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也許是她太過心急了吧,她是這樣理解的,可如果要達成協議的話,至少得讓季慕風清楚,要先去過自己孫子那一關,這是他的心結,也是他久久不能平息自己憤怒的主要原因:他的兄弟被紅義會的人殺了,也許還是被自己的父親。
……
季老太太將昨天那個老人家給自己打電話中所有的對話又複述了一遍,他聽完那個故事後竟腦中一片空白,他真想去找尋一番,山石中藏着金子,這個消息如果告訴其他人的話,他敢說這個城市的山會在一個月以內被挖空。
“有的時候,就算談不上確定的消息也可以作爲談判的條件啊……”
奶奶講的故事已經講完了,在小時候他便可以將自己的腦袋靠在枕頭上穩穩地睡下去,可這次他將自己的身板挺直了,“那麼說,慕風你早有打算去和艾銀濤會面了吧?”季老太太好像是要給自己什麼東西一樣,可她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卻什麼也都掏不出來,就這樣她將自己的眉目低垂了,好像剛剛的那個動作有些遺憾。
“對,就是今晚!”
季老太太剛要擡頭嘴巴輕輕地張着打算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她將肺裡的氣息全都傾吐了出來,隨後擺擺腦袋又將腦袋低垂着,就這麼地這個向來儒雅的老人將兩手插袋,看起來像是變了個樣子,可在孫子的視角看來,彷彿這時的奶奶形象不像之前的那樣死板,也像是年輕了一些。
“那現在,”季老太太將腦袋揚起說出了作爲老一輩人的建議,其實自己感覺也有些不妥,就在這麼一個自己好不容易覺得好事發生的情況下去找那個殺害自己兄弟的兇手,可是再沒有結婚走親戚的方式來的靠譜的藉口了,“慕風,我現在如果說要在這個家周圍增添些人手,你不會反對的是吧?”
恰恰相反,如果說收到黑手印的人現在都沒有死的話,那可能就不是按順序進行謀殺的,他也希望蘇夏和寶寶可以安全,因此奶奶提出要提供更安全的安保他是求之不得的,他點點腦袋,而老太太看了一眼手錶,已經是下午兩點了,“去找你的妻子吧?”奶奶邁開步子來,可他還是覺得對一件事情感覺到好奇,“奶奶,你今天早上爲什麼在那個攝像室裡呆了那麼久。
在此之前,也就是他將蘇夏抱到瑪莎拉蒂的時候,他瞥了一眼民政局中的人,自己的瑪莎拉蒂啓動的同時,爸媽的車子也跟上來了,唯獨刑皓東好像是在等人一樣在那自動門口像是在等待奶奶出來一樣,可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細節,雖然說尊老愛幼是國家的傳統美德,可是他總感覺此時自己的兄弟被她控制住了以及奶奶是不是和那些紅義會的人說了一些什麼。
“沒什麼,”季老太太淺淺地迴應了這麼一句話,他自然是也不好多去問什麼,就這樣季慕風陪這奶奶下樓了,此時的蘇夏正脫去自己身上圍裙,看來這個女人剛剛已經洗了很久了,“慕風,”兩人目光一對視,他心疼了起來,“爲什麼不讓老葉幫幫你呢?”這會坐在客廳裡一個笑沙發上的秘書差點沒有坐穩,他往那方向走去,將女人的那隻手攙着,那手似乎和水一樣冰涼,他嘴角帶起一點笑意,“你失憶之前好像從來沒有洗過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