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這會才穿着一件中山裝,腳上穿着一雙塑料拖鞋,北風吹起這片原先是玫瑰花地的天地時,帶起了本來鋪路的沙石,那些小石子就像是一枚枚子彈一樣隨風滾起衝擊着老人家的腳,陣風“呼呼”地吹起,艾京浩像是無所畏懼一樣摸摸自己襠部這會塞住的那把槍好像是安心了許多吧,可還不夠這個老頑童好像更需要一點氣勢,因爲眼前的這些場景是有些嚇人哈!
面前一大堆的重型車,在這個極大的莊園裡都排滿了,原先估計是因爲聚光燈打在這個會長身上的原因,讓光看着攝像頭監控的老頭子以爲門外的紅義會成員應該不會很多,孰不知這會那紅義會的人已經將他的這座房子給包圍住了,周圍是黑漆漆的一片,終於曉得自己死到臨頭的艾京浩輕笑了一聲又拍了拍自己褲襠裡塞着的那一把手槍。
他極小聲地自言自語道:“這不是自己早就想好的嗎?”這會房間裡看着監控攝像的兒子也是吃了一驚,他能想象這些紅義會竟然可以召集得了這麼多的重型車輛,說不準那些挖掘機和掘土機全部都降落到這個房子的頭頂上保不準這個房子的房頂自然就會塌陷下去也說不定。
“哈哈哈,您就是艾京浩先生吧?”這個人一說話倒是有一種蘇望海獨有的書卷氣,老頭子敢肯定這個傢伙應該不會是那個之前鏗鏘着發號施令的人,因爲此時這個老頭子的聲音有一股陰柔,男人高高地仰着自己的脖頸,像是一隻呆頭鵝,實則是因爲有一些底氣不足了,艾京浩又一次地摸摸自己的褲襠,“是的,會長大人,我應該這麼稱呼你嗎?”
老人家嚥下了一口口水,還是沒有底,老頭子將自己的手大方地搖擺着,其實是在掩飾自己身體的抖顫,聚光燈讓自己有些不太適應,不過想來季識華和蘇望海也喜歡歌劇,雖然說自己的那位老友在做了那個骯髒的工作以後便再也沒有去看過歌劇,當然他不知這麼多年以後的蘇望海是不是還會去看,他一直堅信着這個老友活着的可能。
“哈哈哈哈——”
面前這黑壓壓的人羣之中這個穿着黑色大衣,裡面也是講究西裝,唯獨臉上套着一個白色面具的紅義會會長鶴立雞羣,“難道你還打算用別的稱呼嗎?”那個一米八五的會長將自己的腦袋低着往前走了一步,倒是頗有一種歌劇的感覺,再來說這個會長說這話又往前走了一步,隨後那羣黑壓壓的人也都一齊往前走了一步。
“嘩啦——”
步伐聲音很整齊,他望向四周,那些人走近了以後他纔看清了紅義會成員們的真面目,講實話都是普普通通的樣子,可就是這樣的普普通通的,有些人穿着制服,是各種各樣的,有警察,有軍人,有醫生,甚至還有消防員,他又咽下一口口水,不知怎地,他感覺放鬆了很多,因爲這羣人真是太好玩了,感覺說話和做事都是一套一套的。
“那會長大人,您有什麼我們有什麼需要聊的嗎?”說着話這個老頭子將自己的手臂往外打開示意他們兩人好像看起來並不是那麼“勢均力敵”,老頭子眼下又覺得無聊了,將自己的電子眼接着往上下搖動着,可會長接着往前走了一步,他們兩個老人家這會估計就只有五米的距離了,而那黑壓壓的人羣這會倒退了一步,聽腳步聲這幾個人退後的時候並沒有之前的那麼整齊劃一。
“你說現在可好?”紅義會的會長似乎是在笑,季識華和蘇望海可不會這麼喜歡笑,想着這個老頭子竟然覺得這樣的環境有些舒適,不管怎麼說自己身上的癌細胞也早就開始擴散了,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去做這個“幸運兒”,那麼小的肺癌機率也會讓自己患上,他整天過着閒雲野鶴的生活,怎麼會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遭遇,“哎呀算了,你說吧!”這會這個老頭子還真就不感覺害臊地將自己的食指伸進了鼻孔裡去。
北風再次吹起,老頭子感覺冷了,剛剛那麼衝動的出來就應該再套上一件外套纔是,腳上還套着拖鞋呢,回看向背後,背後那黑壓壓的人羣沒有給自己這個機會:他想和這個會長建議一下讓他回房間裡取一下自己的那雙軍綠色的大棉鞋,想想也罷,搞不好這會就會讓自己的兒子丟了性命也說不準。
“誒,你倒是說啊?”
有如寂靜的環境中,他感覺這個高高在上的紅義會會長好像是激動了說不出話來了,老頭子這會倒是底氣十足將自己鼻孔中的那些產物揉成一個球以後丟到一邊去這纔看向這個紅義會會長的臉,準確地說是這個會長的面具,這個傢伙的眼睛倒是十分好看的,是一種有如深海的冰藍色瞳孔,這人應該是外國人吧。
艾京浩極爲不禮貌地在這個會長的身上掃視來掃視去,他清楚紅義會會長有許許多多的替身,可既然這個會長敢扇那個白大人一個耳刮子,那麼這個人不出意外的話一定就是會長無疑了,可他看來看去這個傢伙還是不說一句話,周圍的那些黑壓壓的人也都不說一句,這人不會是傻了吧?
“你最近過得怎樣?”
……
餐廳之中有一股戾氣在季慕風的身上爆發了出來,他輕撇着嘴巴,隨後長舒出一口氣,寶寶好像很中意那個粉紅色的香檳,那孩子的眼睛大放着光,果然孩子還是孩子,這樣僵硬的空間中還是不怎麼懂去審時度勢,蘇夏在一邊坐着也和一個啞巴一樣,心中出現了無數個問句,可氣氛實在是太過僵硬了,她不知道這會提出來對不對,於是乾脆不說了。
可那個服務員好像真是個戲精,這個服務員將自己的腦袋像是要惹事一樣,那腦袋快要貼在季慕風的耳邊了,那個梳着油頭泛着光的服務員扭扭自己的脖頸,好像是在故意去模仿季慕風之前的所做一樣,“季先生,還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嗎?”
這個服務員後來一定很後悔自己多說了這麼多的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