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一切,季慕風簡直不知所措,這與他印象中的蘇夏完全不同,這與他應對過的商業難題也毫無相似。他被驚嚇到了,季慕風倏然放開捂住蘇夏臉頰的雙手,正想問問蘇夏到底怎麼了的時候,蘇夏卻是在他鬆手的一瞬間撲進了他的懷裡,蘇夏的雙臂環在自己的腰上,越收越緊,越收越緊,彷彿要將她自己整個揉進他的身體了。
季慕風聽到蘇夏小小的聲音,她好像在顫抖,她的聲音忽上忽下,她說:“你再說一遍。”
季慕風看着這樣脆弱有弱小的蘇夏緊緊地撲在自己的懷裡,希望自己能將之前說的話再說一遍。他明白,蘇夏聽見了,也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只是想再聽聽季慕風再說說這句話。
“這是我們家,我沒有小三。”季慕風將自己的下巴抵在蘇夏的頭上,用極爲溫柔的聲音說着蘇夏迫切想要再聽一遍的話語。
“不要後半句,再說一遍。”蘇夏又開始發號施令了。
“這是我們的家!”季慕風終於知道了,蘇夏反覆要求再說一遍並不是爲了消除不安,她想要聽的並非什麼小三,二奶之類,她想要聽的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家。她迫切希望的不是別的什麼,她只是想要一個家,一個屬於自己的溫馨的家。季家雖然是家卻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家,只能算是因爲婚姻而容身的一個住所。蘇家雖說是孃家,是蘇夏生長的地方,但是蘇夏並不把它當作一個家,同時,她也從未在那蘇家的宅邸中享受過溫馨的家庭生活,她的母親早亡,她的父親對她可有可無,甚至將她當作工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蘇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她的經歷表明了她對家的期待和渴望。
“這是我們的家,只屬於我們的家。”季慕風清楚了蘇夏的渴求後,在蘇夏提要求前自己先將這話說了起來。
蘇夏環着季慕風的手漸漸鬆了,季慕風握住蘇夏的雙肩,將蘇夏推離自己一些距離,他迫使蘇夏擡頭看着自己的眼睛,然後他鄭重其事地又說了一遍:“蘇夏,你聽好了,也要記住,這裡是我們的家,是屬於你和我的家。”
在聽季慕風說了這麼多遍之後,蘇夏總算能控制自己的心情了。蘇夏擡起自己的眼瞼,將眼睛睜得大大的,不顧眼眶中還蓄有一些淚水,極爲認真地朝季慕風點了點頭,用自己僅有的聲音重重地應了一聲“嗯”。
見蘇夏不再激動地控制不住自己了,季慕風鬆開握着蘇夏手臂的雙手。他從褲袋子裡摸出一樣繩狀的東西,他將兩股線分開,然後將它套過蘇夏的腦袋,掛在了蘇夏的脖子上。
蘇夏低頭一看,這樣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把鑰匙,是這棟房子的鑰匙。
蘇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只是用手將鑰匙託了起來,低頭看着這把亮閃閃的銀色鑰匙。
她看見這把鑰匙比一般的鑰匙要大上一輪,她看見鑰匙的主體有很多繁複的凹槽和花紋,鋸齒狀的、半圓形的、長條形的……可想而見這具配套的鎖該有多麼難開。她還看見握鑰匙的地方有些特殊。只見一朵朵茉莉花圍成一個花環的形狀,中間是兩個英文字母s和x,這分明是蘇夏名字的首字母。
季慕風看到蘇夏拿着鑰匙像一個孩子一樣激動忍不住想用手去揉揉她的頭,又看到蘇夏拿手指掠過鑰匙上的花紋就知道蘇夏已經發現了這紋路,於是,他又拿出一個鑰匙,將它放到蘇夏眼皮子底下,蘇夏分明看見一個一模一樣的鑰匙,只不過原先的s和x變成了j、m和f,這也正是季慕風名字的首字母。
這兩個鑰匙無不在向蘇夏表明,這裡是蘇夏和季慕風兩個人的家。
“這棟房子沒有備用鑰匙,只有我和你這兩個鑰匙,你要好好拿着這把鑰匙,不要弄丟了,不然進不了家門,我可就不知道了。”
季慕風用好聽的語氣說着一些看似威脅的話,蘇夏覺得可愛,卻還是鄭重地點了點頭,說:“我會好好保管它的。”
等到蘇夏終於將心情平靜下來,她纔開口問:“你什麼時候來弄的房子?”
“上次在向奶奶提起要搬出去住的時候我就已經吩咐葉白幫我留意房子了。這裡獨門獨棟,環境也比較幽靜,正好讓你可以毫無障礙地畫畫。”
“嗯,是很好。不過,你上次提起到現在也沒幾天,怎麼這麼快就弄好房子了。”
“這裡是精裝修,我提前來看過房子和格局感覺不錯,只是稍微換了些傢俱和擺設罷了,自然是很快的。哦,對了,有一處地方一定要帶你看看。”
季慕風說着就將蘇夏帶到了閣樓,閣樓很明顯是一個工作室的模樣,放了幾個畫架,有很多格子和空間,放慢了蘇夏繪畫用的水彩顏料,還有各種畫筆畫具,各種物品一應俱全。
“這裡採光也很好,很適合你做畫畫用的專用房間。天窗你也可以打開,到時候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季慕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滿是驕傲,蘇夏瞬間就明白了,這裡的閣樓的佈局是季慕風一手設計的,如此,他纔會迫不及待地帶自己來看這間蘇夏專用的工作室。蘇夏也看到了,在這邊閣樓的門上掛了一個名牌,上面是用繁體寫的蘇夏兩個字。
“再帶你去看看一個地方。”說完神秘地笑笑,拉着蘇夏下了閣樓。
季慕風帶這蘇夏來的不是別的地方,正是臥室。只不過這裡的臥室竟然和季家的那個臥室一模一樣,kingsize的大牀,兩扇巨大的落地窗,甚至還有自己平時工作的一個小平臺。這是因爲原先的季家沒有自己的書房纔將就着用的,沒想到季慕風居然原模原樣地將它複製到了這邊。
“你不是認牀嗎?這樣看着是不是很親切。”
季慕風一臉得意,可蘇夏卻沒有之前那般感動。試問,誰會對着失去第一次的地方而感激涕零?
但是畢竟季慕風的一片心意,她也不好駁了季慕風的好意,只能點點頭表示滿意了。
“話說,我不是已經有了專門的畫室了嗎,這裡的小工作臺也就不需要設置成我要用的樣子了吧?”
“不行,晚上不管怎樣,你不能在那裡畫畫,必須在這裡畫畫。”
“啊,爲什麼?”
“笨!”季慕風說着蘇夏笨,還用手指彈了蘇夏的額頭。
“當然是爲了看見你啊!”只不過這句話季慕風並沒有說出口,只讓蘇夏揉揉自己疼痛的額頭,忽閃着眼睛,表示自己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