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明白愛情是一件會讓人瘋狂的事情,那些所謂的愛和恨早已經深深融入骨血裡,經過歲月的侵蝕,經過時光的審判。只是你確定到現在爲止你所堅持的還沒有改變?
沒有人確定過這個問題。我也沒有。
——蘇小北。
堪培拉的天氣越來越冷,天空有種害了傷寒的藍,蘇小北站在落地窗前,桌上紙張有些凌亂,黑色墨跡劃過的痕跡橫陳在錯亂的白紙上,她穿着米陀色的長風衣,海藻般的長髮靜靜的貼在她的臉上,室內一片安靜。
“小北。這裡有一個包裹。”門被推開,左丘從逆光的地方走過來,紫色的風衣被穿出一種高貴卻不束縛的感覺,那雙眼睛依舊深邃如初,依稀可見當初那個笑意邪邪的少年模糊的剪影。
入手的感覺不像那些玻璃體透骨的涼,牛皮紙裡軟軟綿綿的像是小的時候最喜愛的棉花糖,她只是很恍惚的接過,那雙眼睛一直看着窗外。
左丘站在她的面前,看着這個曾經讓他疼到骨子裡的女孩,依舊和從前一樣淡漠的如同空谷幽蘭,她不說話卻依舊能讓你感覺到莫大的悲傷。
“小北。”
“左丘。不用擔心,我很好。”她轉過側臉,那雙眼睛秋水瀲灩是一片平靜。風吹走大片的落葉,席捲在這個城市的上空,然後剎那間遠去。
他只能無奈的退出房間,因爲愛過,所以瞭解,他了解她,從過去到現在一直未曾改變。一雙手從後背擁著他,那淡淡的青梅香味昭告着身體的主人,她穿着高腰的米色連衣裙,歪着頭衝他淺笑:“丘。那是屬於小北的故事,我們只要做她永遠的家人就好了,她很堅強的,相信我。”
左丘輕輕吻着妻子的側臉,時光在只一刻靜謐安好。
是了。那些青春年少早已不再屬於他們,成長已經將他們打磨得足夠堅強,小北。這一次,所有的選擇都交給你自己,我們再也不干擾。
蘇小北站在原地已經30分鐘,不長也不短,足夠她將所有的從前再想一遍在念一遍,輕輕地眼睫眨落,嘴角在這一刻露出溫婉的微笑,就像當初快樂的自己。
泛黃的牛皮紙被一層一層的薄落到地面,裡面有一個精緻的盒子,那尾銀戒在有些昏暗的室內閃閃發光,它就那麼安靜的躺在她的手裡,所有的畫面全部定格,定格在那個少年將戒指戴在她手上時,笑得耀眼陽光的樣子,她依稀能夠聽見那個時候的自己說:“就這樣吧,顧小時,黑白塵埃不再分開。”
黑白塵埃,不再分開。。。。
她擡頭又看了一眼窗外,這個城市中就是陌生的,黎澈,也許我應該去看看你,也許我應該消失幾許,然後以一個嶄新的身份再出現在你們面前,那個時候,或許蘇小北就真的重生了。
一陣風吹過,窗簾被風鼓動的嘩嘩作響,室內很安靜,沒有人,只有兩個戒指在桌子上一閃一閃。
左丘推開門後就看見了這樣一個景象,空蕩蕩的房間裡什麼都沒有,只有餘下的淺香,還在空氣裡一點一點的醞釀。
桌子上被硯臺壓住的紙張上,白紙黑字,娟秀靈動,那個名字在左丘的眼中晃過,良久。他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昏暗中,他的背影漸漸模糊。
風還在繼續吹,紙張呼啦啦的向,那張離婚協議書上安安靜靜的寫着一個名字:蘇小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