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終於發現,成長不過是一瞬而過的事,所有的說教都不如自己醒悟來的重要。
當我駕駛着飛機衝過槍林彈雨直入高空的時候,突然有什麼東西在心底炸開,以一種決絕的方式讓我感受真切。似乎是勇氣,爲了守護而涌現。
海中的爵和微微清醒的許幕伏在墨藍色的海水中,沾溼的發貼在他們的額際,而此刻彷彿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空中那架遲遲不肯墜落的飛機上。
其實幾分鐘前我就在考慮要如何將許幕他們拉上來,還要突破敵人的封鎖和打擊,但是我的手下就是操控炸彈的按鈕,手掌擡了又放,放了又擡。也許只要我按下去情況就會改變許多,可是終究一念善良。長長地繩梯懸在半空中下面就是讓人感到絕望的深海,彷彿憾不動的人生。
許幕輕擡眼眸。纖長的眼睫仿若初生蝴蝶的羽翼輕盈斑斕,綴滿深海的波光。溼透的黑髮粘在半面光影的側臉上有一瞬的驚豔,他是側着臉羽睫下的眸瞳裡閃閃爍爍然後一片沉靜,只餘下一抹淺色的藍。
“你終究還是來了。”他說的極輕怕驚走了什麼。
爵不知道他嘴角的那道笑紋是因爲什麼,也不知道那雙眼睛裡到底執著了什麼東西,他只是看着他笑。
我的心中一陣悸動在對上許幕那雙彷彿無盡深海般的眼眸,那裡面彷彿有升起的光影一點一點,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感情,我忽然微微一笑。許幕。你說過希望我能平安幸福的生活,這是你的堅持。有何嘗不是我執念?若你不在,一世長安又去向誰人兌換?
斷崖之邊風起雲涌,桑訝然的看着飛機內模糊地身影,慵懶的彷彿被裹進了軟綿的雲裡,長髮披肩搖搖灑灑。那種感覺似曾相識在胸腔裡撞擊,讓他站在那裡有一瞬的遲緩。半長的碎髮遮住上揚的眉,飄飄忽忽的掠過那深棕色的眼瞳,他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被拽進了回憶裡。
那回眸一瞥的風情彷彿淡漠生死手握風雲的法老女王,眉梢墜落的光影是傲視搖曳的青蓮。她綻放其中眼神波光不定。
顧淺顏。
只這一息他便想起了她。他不能肯定那個人就是,但卻無論如何也再揮不下手風輕雲淡的說着:“用彈雨覆蓋它。”而只是這一緩情況便急轉直下,高手過招歷來如此,只要一息尚存便能再度復生。
破水而出的一襲白衣勝雪,如雲的長髮溼漉漉的垂貼在腰際,男人清冷的眼神掃過崖壁,左手攬着E右手攀上繩梯。一道黑影緊隨其後,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他們已經置身安全的地帶。透過鏡子我能看見許幕蒼白的臉,還有血跡斑斑如同冬雪綻放的胭脂梅從後腦蜿蜒流到前額在墜入深谷。
白衣雲發的爵看着許幕的後腦神色漸漸凝重。
我還沒有來得及問一句如何,機身便一陣劇烈的搖晃,濃重的黑煙從地下一絲一縷的滲透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