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子小置若罔聞。
舒蔻不打算放過他,“你打那麼多電話幹什麼?你想和我姐姐說什麼,還是在那之前,你對我姐姐說了什麼過份的話?”她突然覺得姐姐的死,這小子很可能脫不了干係。
“我可沒打過她的電話,我連見都沒見過她!我只是聽我媽說,她又窮又蠢又挫。”壞小子嗤之以鼻的哼了聲。
舒蔻心裡,頓時對這位許母說不出的厭惡,“那我姐姐的手機上,怎麼會有你的號碼。”
“這我哪知道啊。”壞小子狡猾的轉了轉眼珠,閃爍其辭,“你能保證你的手機,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帶在身邊,誰也沒碰過嗎?”
舒蔻疑惑的蹙起了眉頭。#_#67356
這意思,不是他,而是有人借用他的手機。
誰?許攸恆嗎?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是得知姐姐想自殺,所以做賊心虛,害怕了,想打電話阻止姐姐嗎?可被他傷透了心的姐姐,再也不願接他的電話,於是,他迫不得已借用了他弟弟的手機?
舒蔻內心的這番推理,配合着許攸恆反覆無常的行爲舉止,尤其是剛纔那隻莫名其妙的愛馬仕包,讓她活脫脫的把許攸恆,變成了一個滿口謊言,虛與委蛇的僞君子。
這男人居然還信誓旦旦的說不知道姐姐懷孕了,還言之鑿鑿的聲明,姐姐臨死前沒有找過他,還口口聲聲的狡辯,姐姐懷的不是她的孩子!
那臉上的落寞,那眼底的凝重,那孤寂的背影,都是故意裝出來,演給她看的吧!
“說,那天晚上,是不是你哥拿你的電話,打給我姐姐的。”舒蔻像一隻無限膨脹的氣球,咄咄逼人地問。
“這……我哪知道啊!我剛不都說了,誰的手機也不可能隨時裝兜裡……”壞小子擠眉弄眼,一付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
舒蔻認定了他在撒謊,就爲了維護他那個該死的大哥嗎!她甩開對方,氣急敗壞的往大廈裡衝,擺明了要去找許攸恆算賬。
可……
就算拉着這壞小子,和許攸恆當面對質又如何呢?舒蔻轉念一想,除了和那天一樣可能被藉機羞辱一頓,那個王八蛋大概還是會一口咬死,什麼也不承認吧!
她挫敗的吁了口氣,轉身準備放棄。
“其實說到底,還不是你姐太傻。誰都看出來,我大哥不喜歡她,就想隨便玩玩,她還成天沒臉沒皮鼻涕蟲似的跟在我大哥身後。”
“臭小子,你說什麼呢?”對方火上澆油的這一句,果然在舒蔻的心裡炸開了鍋。她倏地收住腳,狠狠地剜了對方一眼,扭頭又蹬蹬噔的爬上臺階,沒注意到身後的少年,眯起的眼睛裡,除了得意洋洋,還閃動着惡作劇式的光芒。
見舒蔻在大廈門口被保安攔了下來,他急忙奔上前,要爲舒蔻披荊斬棘,開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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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中午。
一羣頭髮半白,神情嚴肅的老頭,從景世大廈頂樓的會議室內,交頭接耳的走出來。只有許攸恆一個人還固執的坐在桌前,凝神沉思,紋絲不動。
在剛剛一次例行的董事會議上,對於他提出的一個在國內興建大型主題樂園的計劃,遭到了全盤否決。
不僅如此,他還受到了衆董事們一致的責難與質問。
原因只有一個,身爲他的未婚妻,舒茜不明不白的死,給景世帶來的負面影響,讓景世的股票全線飄綠。
這爲集團內部一直樂此不疲反對他的幾個高層和老董事,提供了最有效的藉口。
許攸恆心浮氣躁的翻開一份老董事帶來的報紙,看到一篇做爲頭條的報道,不但用上了舒父在殯儀館內痛揍周助理的照片,還在報道的最後,吹毛求疵的留下一句:據悉,在葬禮結束的第二日,景世的掌門人許攸恆與未婚妻的家人,在景世大廈內再起紛爭……
這是那個討厭的眼科醫生乾的嗎?否則,記者怎麼會知道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哎,舒小姐,你不能進去。許先生不是吩咐過,不許你再來景世的嗎?”楊秘書焦急的聲音,從會議室的門外傳來。
“走開。”舒蔻像頭被點燃了尾巴的犟牛,氣勢洶洶的推開會議室的門。
許攸恆毫無反應,但陰鬱的臉色,與一室的暖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攸恆,你別生氣。我馬上去叫保安上來。”楊秘書知道他的心情不好,急忙表態。
許攸恆不置可否,細細的打量了一下舒蔻。四年過去,她的外表有了很大的變化。身材更凹凸有致,臉蛋更成熟,更富有韻味。但唯一不變的,依舊是她樸素得快要掉渣的着裝。
就猶如現在,一身過時的t恤牛仔,加上凌亂的長髮,汗溼的額頰,真正一個標準的“髒亂差”。
但許攸恆玩味的一扯嘴角,猶如在一堆乏善可陳的玩具裡,發現了一隻新穎別緻的出氣筒。
“攸恆。你……沒事吧!”楊秘書察覺他神色不對。
“沒事。”許攸恆回過神,看着她,“不用叫保安了。你去吧!”
楊秘書困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巡逡,似乎不明白他爲什麼總能一次又一次的縱容舒蔻的無禮。
等她虛掩房門,走出去後,舒蔻的質問如約而至,“許攸恆,你爲什麼要騙我?”
“怎麼,沒在垃圾房裡找到你的包?”許攸恆從容自若。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舒蔻可以縱容他耍自己,但無法原諒他玩/弄姐姐的感情,“你爲什麼要花言巧語,裝出一付清高無辜的樣子,和我姐姐的死撇清關係?”
許攸恆閉上眼睛,用手疲憊的擠了擠鼻樑骨,彷彿舒蔻是在老生常談,嘮叨着一件極度無聊的事。
他的傲慢和緘默,把舒蔻的憤怒,推到一個新高度,“僞君子,人渣,姐姐自殺的那天晚上,用你弟弟的手機,拼命打她電話的人就是你吧!你不用再巧言令色的騙我了。我剛纔在樓下,見過你的弟弟。他都親口承認了。我真的搞不懂,你眼睜睜的把我姐姐逼上絕路,怎麼還能裝出現在這付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見過小煒?”許攸恆倏地睜開眼睛,臉色微異。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我只知道他是你的弟弟!”舒蔻揣着手,怒不可遏,“謝謝你,許先生,讓我見識到了人性的醜惡。讓我覺得,和你站在同一屋檐下,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氣,都會反胃的令我作嘔。”^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