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寶貝對着電話邀功,可是楚尋卻覺得寧寧寶貝做的遠遠不夠。
放下了咖啡杯,聶心宇問:“圓滿完成任務了?但是我怎麼聽說,聶心宇還住在夜家呢?”
楚尋叔叔怎麼知道聶心宇還住在夜家?莫非他在夜家安插了眼線?在爸爸和小叔公眼皮底下做手腳,不可能不被發現的。
抿脣想了下,寧寧寶貝說:“我也想讓聶心宇離未央阿姨遠遠的,但是他傷還沒好呢,能去哪裡?怎麼着也要等他痊癒之後,才能想辦法趕出夜家,不然也太殘忍了。”
嘴角掛着一抹笑,楚尋漫不經心地問:“你覺得,我對聶心宇很殘忍嗎?”
寧寧寶貝忙正襟危坐,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只是告訴楚尋叔叔,你的話我都記着呢,不會忘記的,你放心好了。”
楚尋別有深意地說:“就怕你們兩個會心軟,會手下留情。”
“怎麼可能,我和歡歡從裡到外都是索倫的,怎麼會幫助外人!楚尋叔叔,你要相信我們啊,咱們都合作那麼久了,難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修長的雙腿交疊,楚尋緩緩說道:“這次的情況不一樣,我調查過這個聶心宇,是個深藏不露的傢伙,沒那麼容易對付,你們兩個可別被他溫溫吞吞的外表給騙了。”
寧寧寶貝拍着胸脯打包票,道:“這點判別能力我們還是有的,你就放心好啦。既然答應了楚尋叔叔,我們就一定會全力做到最好。但是楚尋叔叔,我想問你個問題。”
“什麼?”
“你喜歡未央阿姨嗎?”
楚尋愣了下,然後語氣冷漠道:“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她!那女人粗魯又白癡,看着就讓人生厭!我現在這麼做,就是在爲楚寒報仇!”
還真是……毫不留情啊!
寧寧寶貝心想,如果未央阿姨聽到這些評價,肯定會發狂吧。但是想到兩個人糾纏不清的過往,寧寧寶貝猶豫了下,還是開口說道:“報仇很辛苦的,倒不如你們兩個各過各的生活好不好?其實……未央阿姨也挺不容易的。”
在楚尋記憶封鎖的這段時間,未央阿姨一個人承受着那些痛苦的記憶,兩個寶貝都是看在心裡的。如果不是爲了治療那段情傷,也不會招惹上聶心宇,現在楚尋叔叔更不必爲了那個男人傷腦筋。
哎,這樣看來,一切事情的發展,都是有因果關係的呢。
寧寧寶貝在這邊感慨,楚尋卻微微眯着眼,語氣危險道:“你們是在心疼夜未央了?也是,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你們的小姑姑,讓你們對付自己的親人,的確是難爲你們了。如果你們覺得做不來,完全可以撤回索倫,我可以另外安排人手接替你們!”
聽出楚尋語氣裡的薄怒,寧寧寶貝也皺起了眉,道:“楚尋叔叔,從我和歡歡進入索倫之後,一直都沒有做過對不起索倫的事,如果我覺得這件事觸及了我的底線,我也會提前告知,不會接手任務。”
“這次我之所以會同意幫忙,是因爲不想你做出來日後悔的事,就算你不領情,我也會堅持,不會因爲你的冷言冷語就改變我的決定!但是,如果你覺得我們能力有限,不能完成你的指令,那就以索倫領導者的身份下命令,我和歡歡現在就回索倫!”
見寧寧生氣了,楚尋先是一愣,然後笑了下,說:“果然是夜家的掌上明珠,脾氣還挺大的。怎麼,覺得我的話說的不對嗎?”
寧寧寶貝板着臉,聲音平靜道:“你有你的考量,我們理解,但是希望楚尋叔叔不要像個刺蝟一樣,過於保護自己,也傷害了關心你的人。”
將電腦合上,楚尋歪着頭,說:“沒想到你人不大,教訓起人來倒是不含糊。說吧,這些話是不是憋在心裡很久了?今天總算找機會說出來了,是不是?”
低頭看着自己的鞋面,寧寧聲音悶悶地說:“也不是,只是突然覺得不甘心。我們那麼努力爲楚尋叔叔出謀劃策,勞心勞力,最後卻被嫌棄了。哎,真是兩面不落好!”
說到這,寧寧寶貝長嘆了口氣,頗爲感慨地說:“想想以前,我們合作的天衣無縫,彼此信任,就好像一家人似的。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楚尋叔叔,你怎麼了?你現在變得好陌生。”
陌生嗎?不僅是寧寧有這種感覺,楚尋自己也發現快不認識自己了。而所有的改變,都是從見到夜未央之後發生的。
夜未央不過是個美豔點的女人罷了,怎麼會對自己產生那麼大的影響?從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楚尋就覺得自己的心好像重新活了過去。
但是艾瑪說,這個女人殺了楚寒,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必須要殺了她。
聽到這個消息,楚尋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慌了,難道真的要殺了夜未央嗎?夜未央死了,自己該怎麼辦?
楚尋覺得這種想法很荒唐,但是現在他真的很矛盾,所以纔會以折磨夜未央爲藉口,找她的麻煩,拖延時間的同時,也在理順着自己的情緒。
深深呼吸了下,楚尋問:“你剛剛說,我會後悔?我能後悔什麼事?”
哎呀,說漏嘴了!
寧寧寶貝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就開始裝傻,道:“啊,我剛剛有這麼說嗎?那我肯定是說錯話啦!最近休息不好,總會詞不達意,楚尋叔叔你不要介意啦。”
寧寧的隱瞞,讓楚尋深深擰着眉頭,沉默了會兒,突然問:“我以前,是不是認識夜未央?”
聽了這話,寧寧寶貝有一種見鬼的感覺,瞪圓了眼睛,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吞嚥了下口水,寧寧寶貝決定先穩住楚尋,便打馬虎眼,道:“你可是索倫的領導人,你認不認識夜未央,我怎麼會知道啊。這種事,你自己應該比我清楚纔對!”
“可是,我覺得我和夜未央是認識的,但是我的腦子裡根本沒有這個人的記憶,我覺得很奇怪,”楚尋皺眉,有些迷惑,又有些無助地說,“這種感覺,讓我深深地懷疑我自己,好像我的世界只是虛構的,也許連我自己都說虛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