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叔猶豫了下,最後點頭道:“這……好吧,我就豁出這張老臉,試一試吧!”
長出了口氣,鍾晴笑道:“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那您先忙着,改天我再去您府上拜訪!”
說完,鍾晴別有深意地看了眼小陳,然後轉身離開。
鍾晴走遠了,雷叔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滿面不屑地哼道:“哼,狡猾的臭丫頭,還想在我面前耍陰謀?你還嫩了點!”
話音落下,雷叔又語重心長地拍着小陳的肩膀,道:“小陳啊,聶家的人都精明着呢,以後你做事要小心一點,別讓他們抓到你的小辮子,不然的話,就算是我也護不住你!”
雷叔的話透着一股詭異,小陳微微皺着眉,看着雷叔起身,慢悠悠地離開了廚房外的小院。
雷叔最近的行爲都很奇怪,他和小陳身份相差懸殊,卻總是不計較身份來找小陳,表面上是“討教廚藝”,但實際上,他們兩個根本就沒說什麼有營養的話,雷叔還會故作熱情的說一堆廢話,再做出親密的樣子給別人看。
從蒐集到的信息來看,雷叔是個利慾薰心的傢伙,如果小陳身上沒有雷叔看重的東西,他纔不會屈尊下跪來主動巴結小陳。
但小陳只是個廚子罷了,能有什麼值得雷叔如此費盡心力?
就在小陳暗自思量的時候,發現草叢裡有一塊烏黑的石子樣的東西,在閃閃發亮。
眼睛眯了下,小陳恍若無事地轉過身,回到廚房,神色恬淡地準備晚飯。
……
放下耳機,聶心宇面色微沉,道:“看來,雷叔和小陳果然有勾結!”
鍾晴神色兇狠,問道:“少主,這瓶藥粉是我在小陳的房間裡發現的,大夫已經對比過,就是氟絲汀!我們現在已經有了證據,還有繼續等下去嗎?”
伸手拿過藥瓶,聶心宇的眼底醞釀着暴風驟雨,道:“心雅對他有情有義,他還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我就說,這個人信不得,心雅偏偏學不乖!這次,我要把這個人留着,讓心雅自己解決掉他!”
瞭然地點點頭,鍾晴說:“我明白了,那我現在就控制住小陳!”
說完,鍾晴退出了房間,剩聶心宇一個人站在窗前,渾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
而此時,小陳還在不急不緩地煮着面,每個步驟都很仔細,神態嚴謹,好像他並不是在煮麪,而是在完成一件工藝品。
最後,將麪條盛放到一個白色的瓷碗裡,上面灑了點香蔥碎末,轉身放在桌子上,又拿了雙筷子,向前一推。
時間靜默了瞬,鍾晴才從房門後面走出來,面色玩味地說:“小姐說你是高手,我之前還沒在意,但是現在,我信了。”
聽了鍾晴的話,小陳神色平靜地坐在她的對面,用手指了指熱氣騰騰的面。
雖然還沒有吃,但是鍾晴已經聞到了麪條的香氣,偷偷吞嚥下口水,然後故作一副不稀罕的樣子,問:“這是給我的?”
小陳點了點頭。
哂笑了下,鍾晴說:“這可是小姐纔有的待遇,我可不敢吃。”
小陳在平板上寫道:“你們的,不一樣,這裡面沒有薑末。”
就在鍾晴猶豫的瞬間,小陳又在平板上寫道:“你該不會不敢吃吧?”
鍾晴翻了個白眼兒,哼道:“你以爲你是誰,我會怕你?”
鍾晴看到小陳煮麪的全過程,這個男人根本沒有機會在裡面做手腳,所以也就放心大膽地吃了起來。
不得不說,小陳的手藝真是不錯,吃了一口,就讓人食指大動,忍不住唏哩呼嚕地吃下去,很快,一碗麪條就見了底。
仰頭將瓷碗裡的湯汁全部喝掉,鍾晴擦了下嘴巴,又打了個嗝,拍着肚子說:“不錯,真好吃。哎,你說你有這本事,爲什麼就不能安安穩穩的呢?以後不能再吃到你煮的飯,還真是……挺……挺可惜的!”
砰——
話音落下,鍾晴趴在桌子上竟然睡着了。
鍾晴昏睡過去,小陳倒是很淡定,用白布擦乾淨手,然後摘掉了面具,貼上一張平淡無奇的人皮面具,再換了身僕人的衣服,身姿靈巧地走出了廚房,躲避開路人,偷偷溜進聶心雅的房間裡。
聶心雅的房間裡很安靜,空氣裡飄着淡淡的百合花香味,時鐘滴滴答答地響着,牀上的人兒睡得很安穩。
悄無聲息地靠近聶心雅,小陳雙目貪婪地注視着她的睡顏,擡手輕撫着她的臉頰,聲音沙啞地喃喃着:“心雅……”
聶心雅似乎在做夢,眉頭蹙了下,但是很快又舒展開,翻了個身,繼續睡着。
雖然很想多看看聶心雅,但是小陳知道自己多呆一會兒,危險就會更多一分,所以小陳不再多做留戀,在房間裡看了一圈,最後將視線落在桌上的藥瓶上。
輕聲走了過去,小陳拿起藥瓶,看着上面的說明,默默記了下來,然後便走出了房間。
剛一出門,小陳就碰到了聶心雅的女僕。她沒看見過易容的小陳,便出聲叫住了他,警備地問:“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微微低着頭,小陳神色平靜地說:“是管家讓我來爲小姐送花的。我看小姐還睡着,就沒打擾。”
女僕沒做他想,說:“少主已經讓人送花過來了,你不必再來。”
“是,知道了。”小陳神色不卑不亢,說完,便默默地離開,神情恭順,就好像一個微不足道的僕人一樣。
離女僕越來越遠,小陳剛想鬆口氣,卻又碰到來探望聶心雅的聶心宇。
停下腳步,微微低着頭,小陳向聶心宇躬身行禮,而聶心宇看也沒看向他,便從小陳面前走了過去。
但只走了幾步,聶心宇便停下了腳步,回身看着易容後的小陳,上下打量着。
手指微微蜷縮,小陳屏住了呼吸,好像有些緊張的樣子,而聶心宇則伸手拽着他的領子,冷聲說道:“記得把領子放下來,難道管家沒告訴過你嗎!”
縮了縮脖子,小陳誠惶誠恐地說:“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