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皓瀾接過材料,簡單看了看,然後笑了笑:“這個東西可信度不高啊,各位!你們看這落款,這個時間,可以說每一項都有點不像任超本人所爲!”
那幾個人一聽祝皓瀾這麼說,隨即道:“怎麼,祝軍長對於任超的筆跡熟悉?”
祝皓瀾仰頭大笑:“這個可以說是相當熟悉。畢竟我們在一起工作嘛。再說他是我的副官,我手頭上的很多文件都是他支持,我草擬的!”
幾個人聽了祝皓瀾的話,點了點頭。剛纔那個金絲眼鏡軍官又道:“可是不管怎麼說,我們總要見到任超本人對證一下,纔可下定論。不知道祝軍長派任超去了哪裡?”
祝皓瀾扭過頭一看又是那個金絲眼鏡軍官,禁不住多看了兩眼,然後對着幾人道了聲:“昨天雲南那邊來電話,催着讓我派去一個技術骨幹。我將任超派去了。”
幾個人一聽,頓時愕然。一個身材略低,頭髮稀疏的中年軍官用一種煙燻一樣的語調,道了聲:“祝軍長,我覺得你這樣做有點不妥啊!按說你昨天應該知道這個任超出了問題。我們部隊有規定的,對於有問題的將士首先是要搞清楚纔敢委以重任——”
祝皓瀾瞪了那個軍官一眼,心裡很不爽,心想着你奶奶的,在我的地盤竟然如此欺人。隨即用一種很不友好的語氣道了聲:“我說你這話什麼意思?怎麼聽着像是找刺!”
那人一見祝皓瀾生氣,慌忙笑着道:“祝軍長你不要急。我說話只是按照規定來而已。這個,不知道那個任超派到雲南需要幾時回來?”
祝皓瀾看也不看那人,道了聲:“最短一個月,最長不知道!”
那幾個人一聽祝皓瀾之後,同時道:“祝軍長,你這樣做,可是不好讓我們辦事啊!”
祝皓瀾冷笑了一下:“你們好辦事不好辦事,那是你們的問題,我只知道我老祝的心裡現在不爽!你們要是覺得沒什麼事,現在就回去吧!我還有要事要辦!”
說完這話,隨即轉身,隨後又扭過頭道了聲:“這個,我就不送諸位了。實在脫不開身!”
那幾人一見祝皓瀾竟是如此囂張,如此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幾人的眼裡頓時生出一股火氣。
其中那個戴着金絲眼鏡的軍官用一種威脅性的語氣對着祝皓瀾道了聲:“祝軍長,你這樣做恐怕不但保不了任超,還有可能把你掛進去!”
祝皓瀾本來就已經上火,一聽這小子竟又挑釁,隨即衝着外面道了聲:“來人,送客!”
幾個人見場面已經僵住,隨即站起身來,並看到了外面走進來兩個士兵。
幾人走到門口,不忘扭過頭向着祝皓瀾道了聲:“祝軍長,我們後會有期!”
祝皓瀾冷笑了一下,頭也不擡,只是將手一揮:“好的,等我有時間請你們幾位喝茶!”
幾個人同時冷笑,他們的心裡已經裝滿了怒火。
祝皓瀾不怕他們。他知道這幫傢伙沒有一點本事,就他孃的靠着一張嘴攪合着上下級本來太平的關係。
他奶奶的,要是軍隊裡面多一些這樣的雜碎,還打個鳥仗,直接投降。
這次,祝皓瀾其實有點低估了他們。
那幾個人回到上面,見到了司令以後,將祝皓瀾的表現詳細而又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司令聽過後,眉頭很快皺起,他本想着自己這個聽話的學生會絕對地給自己壯臉,給自己面子。沒想到今天竟會出現這麼一檔子事。
他心想既然你爲你的手下撐腰,我也不能讓自己手下感到委屈,隨即對着幾人道:“這次去祝皓瀾那兒,你們辛苦了!我待會就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具體的情況。”
那個戴金絲眼鏡的軍官一臉委屈地道了聲:“司令,你都不知道,我走了那麼多軍營,還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牛氣的軍長。想想你司令說話辦事還知道留下三分,可是這個軍長不行,看着一臉笑,其實一肚子的壞水。”
司令聽着自己的手下向自己訴苦,同時又聽到手下說到了祝皓瀾的要點,不禁笑着點了點頭:“好了,好了,你有這麼一次與他打交道的機會已經不容易了,他可是一般人不能見到的!”
“他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一個軍長!你讓他當,他就當,當他下,他今天晚上都過不了!”
身材較小的那個軍官在一旁補了一句。
司令連忙擺着手,笑着道:“你這話可是打錯特錯啊,我可沒有這個權利可以任意地任命和罷免一個軍官。這都是組織的安排!”
幾個人不服氣。
司令看得出來,但是他又不想過多地去理會祝皓瀾。不過對於祝皓瀾如此放肆地保護和縱容自己的手下犯錯誤,他很不能接受,隨向着幾個人道了聲:“你們此番去祝皓瀾那兒找到關於任超的資料沒?”
幾個人連忙點點頭。
那個戴着金絲眼鏡的軍官將自己的眼鏡往上推了推,然後道了聲:“不過我們給那個祝皓瀾看了以後,他不相信那是任超的筆跡,隨即將那資料丟掉了。”
司令聽到此,眉頭頓時又皺起:“這個祝皓瀾也顯得太不懂事了。不管他與任超之間有多鐵,但是這涉及到原則問題,他應該清醒纔是。”
幾個人連忙跟着司令點頭,並鼓動似的道:“司令所說的極是,我們當時也這樣想的。當時就覺得如果他祝皓瀾不包庇他的手下,我們就不跟撕破臉,可是到了最後,我們發現竟是那樣地執迷不悟,所以我們纔跟他一下子撕破臉來。”
司令看了看幾個人,然後指着他們,道:“可是不管怎麼說,人家也是一個軍長,你們不應該跟他撕破臉,讓他在他的手下面前出醜嘛。”
正說話間,電話打進來。司令看了看,笑着道:“正說曹操事,這不,曹操就自己跑過來了!”
幾個人一聽,連忙道:“司令,你一定不要給他好話聽!”
司令笑了笑,接通:“皓瀾啊,你這個時候打來電話可有什麼事啊?”
祝皓瀾連忙對着司令用一種很知錯的語氣道:“司令,我是向你道歉了!剛纔你的手下來我這裡要查我的副官任超的信息,我沒有好好配合,還給了他們臉色看,我想幾位同志肯定會心裡堵得慌。這不,我估摸着他們已經到了你的身邊,所以給你打個電話說明一下情況!”
司令點了點頭:“好啊,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個皓瀾啊,具體的情況我已經瞭解了,我現在就是要問你一下,這個任超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兵!我聽你的彙報,如果我感覺屬實,好,這事咱就過去了。”
祝皓瀾一聽司令的話,心裡明白司令就是想讓他合演一齣戲,好讓那幾個軍官心裡的氣順了,於是對着電話道:“司令,情況是這樣的!”
這時,司令爲了能讓幾個人聽清,隨即將電話放在桌面上,然後低聲對幾個人道:“你們也靠近來聽聽是不是這麼個情況!”
幾個人點了點頭慌忙走上前去。
祝皓瀾在那邊丁是丁卯是卯地將任超的事情詳細地在電話裡說了說。
司令聽完,隨即向着站在自己身邊的幾個人道了聲:“情況怎麼樣啊?”
幾個人點了點頭:“基本上和我們在他軍營瞭解的情況差不多!”
司令滿意地道:“如此說來,祝皓瀾並沒有欺騙我們嘛。”
說到這裡,他電話拿起來,重新笑着對祝皓瀾道:“皓瀾啊,剛纔你所的話很好啊,不但將你的兵的具體情況說了出來,而且也讓我看到了一個很負責任的軍長形象。”
祝皓瀾一聽,慌忙笑着對司令道:“先謝謝司令的誇獎。這個,我只是想着把問題說明白,並沒有往深處去考慮。還有啊,我希望司令能替我轉告一下那幾個兄弟,就說我祝皓瀾多有怠慢,還請他們多原諒!”
司令哈哈笑了笑:“沒想懂你小子如今還是有這麼多的套路啊!得了,我看就這樣吧!你先忙你的事!”
祝皓瀾應了聲,隨即掛斷電話。
司令轉過身來向着幾個人先是一個個看了看,然後語重心長地道:“同志們,剛纔祝皓瀾和我的通話內容,大家也都聽到了,我們可以看到祝皓瀾絕對是一個好將軍,因爲他愛自己的兵!那麼我們這些當軍幹部而又遠離士兵的人應該怎麼辦呢?我覺得我們除了要好好學習軍事理論,還應該要去軍營和士兵們交流和士兵們相處,以更好地瞭解他們的生活,也更好地知道他們的所想。今天我相信你每一個人在祝皓瀾的軍營裡也有看到了一個軍官和一羣士兵的關係如何!”
這時,那個戴金絲眼鏡的軍官插話道了聲:“那個祝皓瀾好像是一個會魔術的人,讓他的那些兵各個都很聽話!”
司令點了點頭:“這就對了,這就是一個好軍官應該具備的素質和能力。我們當兵的,也只有具備了這樣一種一切行動聽指揮的意識,我們才能打勝仗。另外,同志們,我們還要記住一點,部隊需要團結,而不是彼此間的爭鬥!你不服他,他不服我,如此下去,整個部隊的戰鬥力就會消減一半,甚至毫無戰鬥力!那樣的話,我們的兵還當什麼?沒有了什麼意思啊!”
幾個人聽着司令的訓話,一起點着頭表示贊同。
最後,眼看着司令不再說話,那個矮身材的軍官隨即又問了句:“司令,那個任超的事,我們還往下查嗎?”
司令苦笑了一下,扭過頭看了看幾個人,然後很無奈地道了聲:“你們這羣人什麼時候能夠像祝皓瀾的那些手下不但辦事效率高,而且很有悟性,我這心裡也就放心了!”
說完,他嘆了口氣,走進了自己的休息室。
幾個人同時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明白司令對他們的工作能力不太滿意,可是又不好多言。
一想到此,幾個人都感覺到了一種慚愧感。
這時,一個身形稍瘦,個子高高的軍官又問了一句:“任超的事,我們到底是管還是不管?”
那個戴着金絲眼鏡的軍官瞪了他一眼,隨後丟下一句:“你是榆木疙瘩腦袋吧?怪不是司令會生氣!”
說完,轉身離去,其他幾人也跟着離開。
被其奚落的軍官白了他一眼,也跟着靜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