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是非多,額娘知道這一點。現在後宮基本上分成了兩派,容貴妃爲首的西宮一派,不知道有多高興呢。我聽人傳言,皇上要把小七指給朱天降。所以朱天降一升官,瞧把容貴妃得意的,好像小七都過了府似的。”
聽完母親董貴妃的話,玄樂笑了笑,女人考慮的事情非常狹義,很少有一個長遠的眼光。父皇指婚也好升官也好,爲的就是要拉攏住朱天降。給朱天降這麼大的權利,玄樂知道父皇肯定有他不爲人知的目的,這個時候去招惹朱天降,那不是自找難看嗎。
“母親,今天安察院的政令到了最後期限,我估計朱天降應該有所行動。您最好跟我那幾個舅舅提前打個招呼,這段時間,董府不要參與任何事,包括參奏朱天降的摺子,也不要跟風。”
“怎麼,朱天降還敢動皇親國戚?”董貴妃不相信的問道。
玄樂把臉一本,嚴肅的說道,“董府再是皇親,能大的過當年的周府嗎?朱天降不是照樣殺了周大忠,擊潰周延天大軍。老太后一走,後宮國親就是皇后馮氏一門爲尊。您應該警告我那幾位舅舅,做人還是謙謹一點爲好。”
玄樂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孃親,他最不喜歡這些國親仰仗後宮之力作威作福。再說後宮受賞賓妃衆多,真正得寵的沒幾個。包括他這位額娘董貴妃,早已經失去了皇上的寵愛。要不是董貴妃生下他這位皇子,恐怕現在最多是個才人。
母憑子貴,隨着玄樂長大成人,董貴妃在自己這位兒子面前說話權利越來越輕微。她到盼着兒子能坐上皇位,那樣的話她們孃家纔會成爲大豐後宮第一親族。
母子倆正說着話,外面走進一名護衛,“稟報主子,安察院動手了。”
“哦?”玄樂一聽,立馬站了起來,“說,先動的誰?”
“根據我們的眼線來報,安察院派人分別去往三地。第一處是稅庫總府王尚清大人的府邸,第二處是鴻臚寺少卿孫炳路的官衙,第三批人馬去的是京郊守備衙門。”
玄樂聽着不禁露出一絲笑容,王尚清和孫炳路都是大皇子的鐵桿嫡系。至於京郊守備顧志彤,更是大皇子的心腹。京郊守備衙門等於是京郊大營的後勤基地,前任守備是楚雲的人,被大皇子給踢走了,剛換成他的心腹顧志彤。
董貴妃也聽出了點門道,不禁喜上眉梢,對於她來講,巴不得讓玄明跟朱天降拼個你死我活。
“下去吧,繼續監視,我到要看看朱天降這第一把火,能燒多大!”玄樂吩咐一聲,護衛應聲退下。
自從朱天降升官之後,爲了避嫌包括四皇子都沒登過門。不過老三老四心裡都有數,朱天降肯定不會拿他們的人動手。三皇子不禁佩服朱天降的勇氣和膽識,這樣做看起來有點公報私仇的味道,卻是暗含着玄機。
大皇子手握兵權,按祖制已經失去了立儲的資格。朱天降沒有拿其他三位皇子的人動手,等於是網開一面給三位皇子留了餘地。別看大皇子手握重兵,但與儲君比起來,他的確是皇子裡邊最次的一個。無形當中,老二玄燦到賺了便宜。
安察院雷厲風行的舉動,早已經驚動了京城百官。政令一到限,所有的人都在忐忑不安的盯着安察院,看看有什麼動靜。當然,也有不少官員高興的不得了,那些人都是投靠四皇子玄珠的官員。大豐朝朱天降力挺四皇子這是公開的秘密,所以朱天降被封安察使,最高興的莫過於四皇子和他的派系。即便看好四皇子的人不多,但有朱天降支撐,還是有不少人追隨。
朱天降坐在安察院高堂之上,老太傅王炳坤本這個臉,抱着竹竿也坐在旁邊上賓的位置。今天朱天降下令抓人他沒趕上,早朝回來後聽說此事,老太傅坐在這裡也算幫朱天降立個威。畢竟在大豐朝,老太傅的威望還是很高的。
“朱大人,你隨便抓人,手裡可有貪腐的證據?”王太傅忍不住問道。
老太傅王炳坤做事非常嚴謹,以前他直接稱呼朱天降,現在朱天降當了安察使,王太傅都是以官價相稱,顯得自己沒有倚老賣老。
“老大人,不用證據,抓來準沒錯。”朱天降不在乎的說道。
王太傅聽着一哆嗦,被抓的三人官職都不低,好傢伙,連證據都沒有說抓就抓,萬一是清白的那可怎麼辦。
“朱大人,老夫不同意你這樣辦案。沒有證據隨便緝拿朝中大臣,你這個可是欺君之罪。”王太傅站起來“太傅大人,您老就放心吧,這三個傢伙如果是清白的,我立馬把腦袋獻給皇上,這總行了吧。”朱天降心說這老傢伙頑固不化,除了哄着也沒別的辦法。
聽朱天降這麼說,王太傅稍稍安了點心。他這個高參只是負責監督朱天降,具體事務王太傅從不過問,所以他也不知道朱天降是真有數還是亂抓人。
不大一會兒,朱一率先把銳庫府總管王尚清緝拿歸案。看到王老太傅坐在高堂之上,王尚清像是見了親人似的高聲哭喊起來。
“老大人,下官冤枉啊……!求老大人給下官做主,朱天降根本沒有權利這麼做!”
王太傅尷尬的看了王尚清一眼,“王大人,這裡是安察院,不是國子監,老夫也沒有權利過問。不過老夫相信朱大人會明察秋毫,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王尚清一聽,才明白王太傅在這裡也沒什麼說話的權利,趕緊面向朱天降。
“朱大人,下官確實貪污了八百兩銀子,不過我都上繳了,安察院有據可查。您不是說過,只要上繳之後就既往不咎。朱大人,您可不能欺騙天下百官埃”王尚清彷彿受了多大委屈,哭的跟淚人似的。
“王大人,本官問你,你到底貪污了多少?”朱天降笑眯眯的問道。
“八……八百兩。”王尚清硬着頭皮說道。
“來人,拖下去……給我重打五十大板。”朱天降抓起官籌就要扔。
“慢着……慢着……!朱大人,下官想起來了,是……一千八百兩。下官這就回府,把所欠款項如數上繳到這裡。”王尚清嚇的滿頭大汗,小心的看着朱天降。
“一千八百兩?你當我是要飯的,給我拖到門口打……!”朱天降把官籌一扔,左右兩邊上來四名官差,架起王尚清就走。
朱天降正想給大豐朝的百官立威,不但要打,還得是在門口都讓人看見。
就在王尚清被打的鬼哭狼嚎之時,夏青帶着人把孫炳路也押了回來。
這位從四品的鴻臚寺少卿看到門口王尚清那副慘樣,腿都嚇軟了。鴻臚寺負責接待外埠官員,安排外埠官員在京的行住坐臥,並負責溝通面聖等事務。前段時間成武皇更換天下都府官員,這傢伙可沒少撈。
與王尚清一樣,幾句話沒說,就被朱天降一聲令下,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朱天降知道安察院附近,恐怕各府的沿線都在盯着。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不然後續的政令根本沒法實施。
就在這時,只見一名安察院觀察匆匆跑了進來,單膝跪地,“稟報安察使大人,京郊守備府四百多人,把常武大人一百多人圍困起來,雙方正在對持當中。”
朱天降還沒覺得什麼,王老太傅臉色一變,京郊守備府都是正規的軍卒,他們是屬於京郊大營的人。這要一打起來,大皇子還不得馬上帶人殺過來。
朱天降冷笑了一聲,“朱一,馬上通知朱四的人馬,上去三百人,誰敢動手就往死裡打。老子到要看看,咱安察院下的令誰敢違抗!”
朱天降早就做了準備,他知道京郊守備府恐怕有點難纏,專門讓朱四召集了青樓等處五百護衛,秘密隱藏在守備府四周。只要對方敢反抗,朱天降正好藉機讓百官看看,京郊大營在他眼裡……就是個屁!
京郊守備顧志彤沒想到朱天降這小子一上來就拿他開刀,而且看常武那氣勢洶洶的架勢,簡直跟來抓賊似的。顧志彤一怒之下,命令守備府軍卒關閉院門,把常武等人圍困起來。
顧志彤並不想真的動手,他已經派人快馬奔向京郊大營,只要大皇子玄明一到,顧志彤相信這位主子肯定會保下他。
常武看了看四周守備府的軍卒,一個個手持長矛張牙舞爪看着安察院的官差。常武所帶的一百名官差可不是公社裡的護衛,不然常武一聲令下,守備府這幾百人根本不夠打的。常武知道朱四的人就在外面,內心裡一點都不緊張,面帶冷笑的看着顧志彤。
“顧大人,你敢抗拒安察院的命令,就不怕我家大人要了你的小命?”
顧志彤冷哼一聲,“哼!朱天降只不過是三品官員,本守備大小也是從四品。就算要治罪,那也輪不到他。”
“那好,既然顧大人這麼說,在下就看看你怎麼渡過此劫。”常武說着,一揮手,“咱們走!”
“哈哈!”顧志彤張揚的大笑了一聲,“常通判,我這守備府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