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的賊婦,你敢威脅本王,就不怕本王一聲令下,連你的屍首都仍到荒郊野嶺裡喂狗嗎。”
“靖王,本宮一時失策成爲敗寇,本宮沒什麼怨言,只怪老天對我不公。既然戰敗,本宮按說沒權利提什麼條件。但是馮鄂兩家幾百條性命,本宮也是不得已而爲之。靖王,本宮不求自己活命,只求能放馮鄂兩家一條生路。如果靖王不答應,那本宮只能玉石俱焚了。”
“即便是本王答應了你,難道你就不怕皇兄反悔嗎?”靖王奇怪的看着宮牆上的馮宛秋,心說難道自己在她的眼裡,還有這麼高的地位。
“靖王,您一個人答應肯定不行,本宮還需要有將軍府郭老夫人及朱天降的聯保纔可。有你們三人出面承諾,即便是成武皇反悔,天下人也會恥笑你們言而無信。試問以後,還有誰會相信大豐的承諾。”
馮宛秋可不傻,一個靖王絕對不能做主,她必須把郭家和朱天降牽扯進來才行。郭天信和朱天降是大豐兩代軍中中流砥柱,一旦成武皇反悔,將讓他們於言而無信之地。那樣的話,即便朱天降不在乎,郭天信可受不了別人對他母親的指責。成武皇可以不顧及朱天降,但他必須要顧及郭天信的感受。
朱天降撇了撇嘴,“我說你做啥夢呢,後宮的人都死絕了跟老子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憑什麼擔保你。”朱天降不肖的說道。
郭老夫人眉頭微皺,“天降,聽老身一句,還是要以天下大局爲重。”
郭老夫人這麼一說,朱天降撓着腦袋,“好吧好吧,您和靖王代表我就行。”到了這份上,朱天降知道說別的也沒用。
郭老夫人向前走了十幾米,來到宮牆之下。她可沒力氣高聲喊話,只能走進一點讓馮宛秋聽的清楚。
朱天降嚇了一跳,趕緊命盾牌手上前保護,防止有哪個不開眼的傢伙,一緊張射出一箭。
“馮宛秋,老身再次稱呼您一聲皇后娘娘。老身已經得到成武皇的密旨,全權代表皇上處理後宮之事。只要你打開宮門主動投降,老身會玩開一面,放過馮鄂兩家。但亂國之罪不可輕饒,兩家成年男丁流放千里這是必須的。至於你和鄂貴妃,包括玄明玄燦,只能等成武皇親自來發落了。這就是老身的最大權限,如若不行,老身也無能爲力了。”
馮宛秋苦澀的笑了笑,“老夫人,宛秋代表馮鄂兩家,向您跪謝了。”馮宛秋說着,在宮牆之上緩緩的跪了下去。
後宮之中一片愁慘,馮更年與鄂倫春都知道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命運。能不被株連九族,這已經是對他們格外開恩,馮更年與鄂倫春也沒什麼怨言。
半個更次之後,後宮大門緩緩打開,一干禁衛軍侍衛放下兵器跪倒在地。馮更年與鄂倫春等人垂首而立,但皇后與玄燦卻沒有出現。
玄樂趕緊率領着大軍衝了進去。皇后一投降,沒有人會再反抗,後宮很快被大軍接管。朱天降站在宮門外沒動,對朱一招了招手,兩個人耳語了幾句,帶着一標人馬悄悄離開了皇宮。
玄樂帶着人馬快速衝到董妃宮前,看着插滿了箭矢的閣樓,玄樂雙膝跪倒在地。
“不孝兒臣玄樂,恭迎母親大人……!”
宮中閣樓之上,董貴妃身子一震,眼淚嘩的一下流了下來。
正當玄樂準備上樓迎接母親董貴妃下來,就看到東宮方向一片火光。頓時,後宮亂成了一片。
“不好了,東宮走水了……皇后放火燒了東宮……!”
隨着嘈雜的喊叫聲,玄樂才知道皇后馮宛秋焚宮自焚,看來她是不想接受成武皇的制裁。
混亂之中,二十幾個手提水桶的‘太監’奔到後牆之下。這些人可不是真太監,他們是玄燦的貼身護衛,正保護着新皇玄燦逃出後宮。只要越過這道高牆,玄燦就準備連夜逃亡北方,去投奔老國舅周延天。
“陛下,剛纔我等觀察了一下,只有這裡沒有人把守。”一名侍衛剛從外面翻越過來,對着玄燦小聲的說道。
“快,帶本皇出去,你們這些人本皇定會重賞!”玄燦顫抖的說道。
二十幾道身影翻越圍牆飛身而下,其中一名護衛小心的抗着玄燦。正當玄燦剛鬆口氣的時候,周圍突然火光四起,一排弓弩手把衆人圍了起來。
玄燦正驚恐的想勸說衆人,用重金買個活命,就看到人羣一分,朱天降那賊兮兮的笑臉映在了玄燦的眼中。
朱天降剛纔沒有進入後宮,他覺得皇后馮宛秋雖然投降,但手底下那些人或許不會認輸。特別是馮鄂兩家的人,沒準就會趁亂逃出幾個,好爲將來留下復仇的種子。所以,朱天降與朱一帶着一隊自己人馬,悄悄的埋伏在後宮牆外。
朱大官人下令,讓那些宮牆外警戒的兵馬全部流動起來,只留下這一處地點沒有讓人巡邏。朱天降本想抓幾條小魚,他也沒想到居然網到玄燦這條大魚。
“呵呵,二殿下,這深更半夜的,您還有翻牆這種愛好?”朱天降奚落的說道。
“朱……朱大人,你我無冤無仇,只要你放了我,本殿下一定不會忘記您的大恩。如果本殿下有翻身之日,定會報答您的恩德。”玄燦頭上冒着冷汗,如果是一般官兵,他可以用點小恩小惠買通。但在朱天降面前,玄燦知道用銀子絕對不行,只好用軟口求情。
“呵呵,你當然不會忘記我。如果你小子再次翻身,估計第一個想弄死的,就是老子。玄燦,說實話,當初你和玄明就不該針對老子。別以爲你是皇子就了不得了,在本大官人眼裡,就連你爹都不算什麼。既然你落到了我的手裡,你小子就自認倒黴吧。我朱天降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知道什麼人該放,什麼人不該放。”朱天降一臉的嘲笑,周圍都是朱四訓練的自己人,對付這二十來侍衛絕對不成問題。
玄燦臉色一變,忽然猙獰的看着朱天降,彷彿要用目光吃了他似的。
“朱天降,你別得意的太早。怎麼說我也是大豐朝李家的子孫,成武皇的親生兒子。就算是把我交給父皇,大不了把本殿下打入冷宮。只要本殿下不死,總有一天會重新出山。你給我等着,本殿下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玄燦惡狠狠的說道。
玄燦豁出去了,在這麼多弓箭手的瞄準下,他知道自己這點人根本打不出去。既然這樣,莫不如放棄抵抗,無非就是面對父皇的懲罰。但對朱天降這個人,玄燦已經恨到了骨頭裡。
“哼,那好,我等着那一天。玄燦,是你們自己投降,還是讓本大人下令射殺!”朱天降冷冷的說道。
玄燦回頭看了一眼,無奈的說道,“都把兵器放下,本殿下認輸。”
衆侍衛一聽,一個個不情願的扔下了兵器。既然主子發了話,他們再動手也沒什麼意思。反正對他們來說,保護主子是應盡的職責,並不是什麼大罪。
朱一率先衝了上去,帶着一隊人把玄燦等人全部綁了起來。玄燦與二十幾名侍衛被捆綁在牆邊,朱一一揮手,衆人都退了下去。
朱天降笑眯眯的走到玄燦跟前,“二殿下,不知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
“哼!朱天降,你也不要得意忘形。我父皇猜忌心極重,你這麼年輕就手握重權,早晚會沒好下場”玄燦冷笑的看着朱天降,到了這份上,他反倒冷靜了下來。
“嘿嘿,那就多謝二殿下提醒了,其實我比你爹的疑心還重,沒準哪天老子一高興,就把你李家一腳從皇位上踹了下來。”朱天降不在乎的說道,根本不怕身邊的衆人把話傳出去。
玄燦一驚,頓時心中又是一喜。到時候他把這話對父皇一說,身邊這麼多人都親耳聽到,朱天降這小子簡直是自己找死。
“朱天降,你有種,咱們走着瞧。”玄燦咬牙切齒的看着朱天降。
朱大官人直起腰桿,轉身向外面走去,“來人,送玄燦殿下上路。”
朱天降說完,朱一把手一揮,只聽着嗖嗖嗖……!一陣箭響,牆角邊上頓時一片慘叫。
“朱……天……降……你……好毒……!”玄燦身中七八箭,憤怒的瞪着朱天降,致死都沒瞑目。
朱一走上前去,親自檢查了一遍。對沒死之人,朱一二話不說直接補了一刀。
朱天降揹着雙手冷冷的看着,他根本就沒打算放過玄燦。既然是對手,死了總比活着讓他放心。
“大人,屍首怎麼處理。”朱一上前悄悄問道。
“趁着城內大亂,找間民房,燒了!”朱天降簡單的吩咐道。
玄燦的身份特殊,即便是讓他失蹤成爲謎團,朱天降也不想讓成武皇知道是自己殺了他兒子。雖然朱天降可以找出很多種藉口,但朱天降知道成武皇絕對會把這件事情記在心裡。從成武皇下的那兩道聖旨就能看出,成武皇沒有殺兒子的心。
安排完這一切,朱天降沒有回到皇宮,直接打馬奔向將軍府。他的府邸被玄明一怒之下打砸的不成個樣,朱天降只能暫時回將軍府休息一晚。
直到天明,後宮纔算是平息了下來。皇宮總管太監魏正海等一批忠於成武皇的老太監被放了出來,這幫傢伙哭哭泣泣彷彿重生了一樣,不斷的叩頭感謝皇恩。魏正海等一羣太監,重新接管了皇宮日常雜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