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降這番話可說到了點子上,佔汗不怕別的,就怕那些降族起來造反。他以血腥的手段擊敗了其他四族,一旦央金一族堅持下來,讓其他族人看到了希望的苗頭,必會起來造反。誰都不想做奴隸屬族,況且佔汗也沒時間去治理整頓,只是收編了他們的兵馬。
“天降,此事我在考慮一下,等你到了烏木涯之時,我會給你答覆。”佔汗沒有立即定奪,倒是留了個活話。不向那晚一樣,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
佔汗林風等人一走,朱天降從馬背上抽出一張氈毯,往身上一裹疲憊的躺在了草地上。
佔靈看着朱天降冷冷的一哼,從馬囊中拿出一捆繩索,惡毒的向朱天降走去!
“你……你要幹什麼?別過來……不然我喊人了……!”朱天降感到不好,撲騰一下就站了起來。佔靈在他心裡可不是什麼文弱女子,這丫頭揍起人來那叫一個狠。
“喊人?呵呵,你要是能喊出人來,那你就不是人了,是土地爺。”佔靈拎着繩索,彷彿要捆綁一隻獵物。
“我說佔靈妹子,有什麼事情好商量,這裡荒郊野外咱們孤男寡女在一起也算是緣分。那什麼,我馬囊裡還有好吃的點心,我給你拿點。”朱天降一看來硬的不行,趕緊換上一副極其獻媚的笑容。
“那好,老老實實的告訴我,大豐天雷是怎麼回事?”
“呃……那是……神物!”
啪……朱天降剛說完,繩索就抽在了他的身上。
“再問你一次,天雷到底是怎麼回事。今天你不把怎麼製造天雷的秘密說出來,我就把你拴在馬後面,一直拖到烏木涯。”佔靈冷冷的看着朱天降。
“你別過來……男女授受不親……再過來我可脫褲子了……!”
“臭流氓……你就是脫光了也沒人稀罕看……我叫你耍流氓……我叫你不說……!”佔靈手中繩索啪啪的抽在了朱天降的身上。
“救命啊……師父……快回來……!”
朱天降扯足了力氣,一邊跑一邊嚎叫着。身後這美女貌如天仙卻心如蛇蠍,早知道這樣就是顛出痔瘡來也不會留在這裡!
荒野無人的草原之上,朱大官人可服了氣了,跟伺候老佛爺似的伺候着佔大小姐。朱天降本來是要休息一下自己快被顛散的胯骨,這下倒好,除了胯骨之外渾身都疼。
對於佔靈的逼供,朱天降無奈之下也畫出了草圖。不過,要是按照他的草圖去製作,三炮之後不炸鏜纔怪。
朱天降揀來一堆乾草及灌木棒,烤着一支佔靈射殺的兔子。聞着誘人的香氣,朱大官人後悔自己沒帶點麻肌散出來,不然非把這臭丫頭就地正法了不可。
“我說大妹子,兔子好了,是我給你端過去還是您過來吃。”朱天降拿出了在青樓鍛煉出的本事,獻媚的說道。
“誰是你大妹子。”佔靈坐在氈毯上把眼一瞪。
“哦,大姐!”
“我有這麼老嗎。”
“那……那我該怎麼叫。”朱天降心說你個死丫崽子還挺難伺候。
“叫我名字就行。”佔靈說着站起身走了過來。
朱天降被踢的渾身痠疼,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佔靈的馬囊裡放有鹽巴和烙餅,就着誘人的兔子肉兩個人美美的吃了一頓。
兩個人追打了一個下午,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佔靈本想催促朱天降趕路,但朱大官人說什麼也不走。這倒不是朱天降耍賴,只是他的屁股一坐到馬鞍上,跟針扎似的疼痛。根據前世的記憶,朱天降知道這是坐骨神經傷着了。
佔靈無奈之下,看樣子兩個人只能在這荒無人煙的草原上過夜了。烏族雖然是馬上民族,但他們有自己固定的聚集地,佔靈還從未跟一個大男人孤男寡女的在外面過夜。佔靈到不是怕什麼閒言碎語,草原部落講究的就是多生多育,男女之間的事情跟大豐朝相比算是比較開放。但佔靈畢竟是個女孩子,騎在馬上她不害怕,要讓她孤零零的睡在猛獸出沒的草原上,心裡還是非常害怕。特別是朱天降在佔靈眼裡跟個廢物一樣,根本保護不了她。
朱天降砍了一些低矮的灌木,摟了不少乾草點燃幾堆篝火,這樣既能取暖也可防止有狼蟲出沒。看着朱大官人撇啦着腿忙來忙去,還把兩張氈毯支起一個鋪墊一個,佔靈心裡也有點過意不去。草原的夜晚非常寒冷,而且露水比較大。朱天降把自己的氈毯支起來遮擋露水,讓佔靈覺得這壞傢伙還挺體貼人的。
“朱天降,你把氈毯支起遮擋露水,那你怎麼辦?”佔靈頭一次關心的問道。
朱天降一愣,“什麼怎麼辦,咱倆都得睡在氈毯底下,不然非凍死不可。”
佔靈一聽,一張俏臉唰的一下紅了,“滾!今天你敢進到氈毯底下,我就……殺了你。”佔靈心說這小小的氈毯就那點地方,兩個人睡在一起,那還不得靠在一塊。
“喂……你不會是想讓我死在這吧。咱不帶這樣的,雖然我關了你幾天,但是憑良心講我可是對你禮敬有加。你倒好,反倒是恩將仇報。再說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還想怎麼樣。我警告你臭丫頭,本大人要是死在這裡,我師父饒不了你,我那些兄弟也饒不了你,你們烏族就等着我大豐朝的鐵騎吧。”朱天降一怒之下,變得強硬起來。
佔靈臉色一寒,伸手把馬鞭拿在了手中,“你敢再說一句。”
“男子漢大丈夫,士可殺不可辱,那我就再說一句……我知錯了,您別動手……咱能不能來個文鬥。”朱天降挺直的身板立馬就彎了下去,正所謂好男不跟女鬥,讓她一下又何妨。
佔靈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什麼大丈夫,我看你就是個軟蛋。”
“我說佔靈,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蛋……這個東西,只有雄性纔有,你一個大姑娘說這話……呃……不說了不說了。”朱天降一看佔靈舉起馬鞭,趕緊把嘴閉上。
佔靈解下馬鞍當枕頭,斜靠在氈毯底下。朱大官人坐在篝火旁邊,別提心裡有多鬱悶了。
朱天降擡頭看着月色,用略微沙啞的渾厚男低音吟唱道……“美麗的夜色……多……沉……靜。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聲……”
佔靈聽着心中一動,被朱天降這優美的旋律吸引了過去。隨着朱大官人一曲‘草原之夜’,佔靈的手指也跟着敲打着節拍。從內心來講,朱天降的才學確實讓佔靈有所心動。她對朱天降氣憤,只是出於朱天降擊潰了她的三萬大軍。拋開這個原因,佔靈覺得朱天降在才學上不亞於她的哥哥。當然,在英雄氣蓋方面朱天降依然是個……軟蛋。
“朱天降,我覺得你不應該馳騁疆場當個將軍,以你的才學應該是個出色的文人雅士。我師父曾經說過,大豐朝儒雅之人很多,特別是蜀天一帶,還經常舉辦賽詩會。”佔靈坐起來看着遠方,出神的說着。
“佔靈,看樣子宮師叔不但教了你們武技,還把大豐的詩詞文化教育了你們。”
一提起師父,佔靈默默的點了點頭,在她心裡,除了哥哥之外,師父甚至比生養她的父母還親。
“從小我就很嚮往師父說的魚米之鄉,恐怕這輩子都見不到那種地方了。”佔靈抱着雙腿,一副失神的樣子。
月光下,朱天降看的有點呆了,佔靈與草原簡直就是一副渾然天成的圖畫。朱天降很想過去靠在一起坐坐,但他又怕那馬鞭抽打在身上的滋味。
朱大官人心中一動,“靈妹妹,反正坐着也無聊,我給你講幾個故事吧。”
這聲靈妹妹喊的比較親熱,朱天降都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但奇怪的是,佔靈卻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
朱大官人一看有門,心說只要你讓老子開口,不怕進不了你的小帳篷。朱大官人聲情並茂的開始講訴起來,這種騙小姑娘的技巧他運用的十分嫺熟,聲音陰陽頓挫非常有吸引力。不過,朱天降所講的都是什麼‘半夜驚魂’‘黑夜之中的毒蛇’等驚秫故事。
佔靈一開始就被故事情節所吸引,但越聽越感到渾身發緊。本想讓朱天降閉嘴,但精彩的內容,還有故事裡可憐的主人公,佔靈很想繼續聽下去。聽到後來,佔靈嚇的緊抱雙臂,聽着遠處傳來幾聲夜鶯的鳴叫,佔靈終於忍不住了。
“朱……朱天降,你……你還是坐進來吧。不過,不許躺下。”佔靈別看馳騁疆場殺人無數,畢竟是個女孩子。內心的恐懼一起,忍不住要有個依靠。
朱大官人一看陰謀得逞,趕緊屁顛屁顛的跑進了氈毯之下。兩個人緊緊的挨在一起,佔靈眉頭微微一皺,不禁有點後悔。但自己既然讓人家進來,又不好意思再趕出去。
“靈妹妹,你要覺得這故事不好聽,我給你講點高興的。”朱天降壞笑着說道。
“就是,三更半夜講這些事情,我看你就是存心的。趕緊換一個,今晚本姑娘要是不高興,看我怎麼收拾你。”佔靈嬌怒的瞪了一眼。
朱大官人嘿嘿一笑,開始講訴瓊瑤大媽的愛情悲喜劇。當然,朱大官人只不過把情節換成了古代。佔靈被故事情節所感染,不知不覺之間,失神的靠在了朱天降的肩膀之上。而朱大官人一條罪惡的手臂,也攬在佔靈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