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瑟城內,耶律薩克的侍衛長杜克全盤接管了城內防禦。相對耶律凡家族來說,耶律薩克家族終於有了一支強悍的武裝力量。
朱四夏青收攏了自己的人馬,天雷炮車也重新用帳布裹好,隨時準備返回大豐。
卡瑟城外臨時搭起一座高臺,成爲兩大族的和談地點。耶律丹與佔汗經過兩日的談判,雙方定下各自的族界與轄區。在兩軍將士的歡呼聲中,天青兩大部族皆大歡喜握手言和。至此,朱大官人的天青之行終於可以圓滿的畫上句號。
次日一早,耶律丹率領卡瑟城全城將士列隊相送。城內百姓也都紛紛走出城門,恭送着曾經共同作戰的大豐將士。
朱天降看着相送的隊伍,心中不禁有點不捨,特別是那羣並肩作戰的央金兄弟,一個個眼含着熱淚。他們知道朱天降這一走,或許永遠都不會再相見。經過這段日子的接觸,朱天降讓這些人徹底改變了曾經對大豐人的印像。
“耶律丹大人,回去吧,告訴竇哈大妹子,迎親的隊伍很快就會到來。”朱天降拱手說道。
“岳父大人,告訴我家竇竇,大人教我的那首小詩我想起來了,回頭我念給她聽。”大牛騎在馬上跟着說道。
朱一夏青等人互相看了一眼,被大牛噁心的小米粒掉了一地。就他那樣的還要念首‘小詩’,聽的人不吐了纔怪。
耶律丹苦笑了一聲,女兒嫁給這個傢伙,真不是知道是福還是禍。瞧他那愣頭愣腦的樣子,耶律丹總覺得好像被朱天降給騙了。
衆人揮手告別,朱天降等人開始向大豐方向行進。還沒走出二十里,佔汗也帶着二十名鐵衛追了上來。朱天降一看,無奈的讓隊伍停了下來。
佔汗傷勢未愈,先來到林風的車前,與師伯拜別。師父的仇人已死,佔汗知道這個仇也沒法報,總不能怪到成武皇的頭上。
與林風施禮完畢,佔汗這纔看向窩在一邊的朱天降,“天降,答應我的事情希望你不要食言。”
“瞧你說的,我是那樣的人嗎。”朱天降雙手插在袖中,搖頭晃腦的說道。
“還有,我妹妹要是受了委屈,不管你做了多大的官,我佔汗絕對饒不了你。”佔汗指着朱天降說道。
“我給她委屈?有沒有搞錯,那她還不得揍死我。”朱天降撇嘴說道。
林風笑了笑,“佔汗,有我在,天降不敢欺負佔靈。”
佔汗點了點頭,“師伯,佔靈從小就沒離開過我,希望您能多照看一下。天降,我就不遠送了,一路平安!”
朱天降站在車上給佔汗抱了抱拳,車隊在佔汗的目光中緩緩啓動。告別了佔汗,朱天降當即下令快速前進。車隊中糧草充足,一路上也不需要進城補給。
朱天降坐在馬車之中,看着外面荒蕪的草原。他們出京城的時候還是炎熱的夏末,轉眼間,已經到了初冬。絲絲寒意讓朱天降裹緊了氈毯,天青之行讓他得到了佔靈,但朱天降卻不知道這事該怎麼給郭穎和玉兒去說。
馬車之中還坐者林風,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這次的天青之行兩次受傷,讓林風滄桑的臉上又多了幾道皺紋。
朱天降看着林風,心中突然冒出一絲愧疚。自從認識林風那天起,這老傢伙可以說一直把他當兒子一樣看待。幾次危機之時,都是林風挺身而出。
想到這,朱天降起身給林風瘦小的身子披上了氈毯,“師父,等這次回去之後,我看您還是給郭老夫人把事挑明瞭吧。等來年一開春,咱爺倆一起辦喜事。”
“臭小子,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一腳給你踢下去。”林風瞪了朱天降一眼,伸手裹了裹氈毯。
“師父,我說的可是真話。年底郭天信也要回京述職,到時候這事我給他說。實在不行,你就領着郭老夫人私奔,這雖然不是什麼上上之策,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啊!”
“滾……給我滾下去,別在這裡氣我。”林風氣的伸手拿起車內一支馬杆,連抽帶趕把朱天降轟出了車外。
朱天降鬱悶的來到炮車之上,本想幫着林風促成他與郭老夫人這段美好的姻緣,誰知道老傢伙抹不開面子。在朱天降眼裡,他們這段感情也算是驚天地泣鬼神了,堂堂的青龍使跑到人家隱姓埋名當了二十年的花匠,就憑這份心老夫人也應該深受感動。
朱天降等人一路曉行夜宿,行進了十多天才來到大豐朝北關口。此時周延天的旗幟已經被換下,掛的是虎口關文汝海的大豐旗標。
車隊剛來到關卡之下,一名標統馬上迎了上來,“朱大人,屬下馬琦,奉我家將軍之命前來迎接。”
“你家將軍是誰?”朱天降問道。
“是葛龍將軍。”
“哦?北關口是葛龍鎮守的?”
朱天降一聽,這可是熟人。曾經在蜀天成立‘天篷大軍’之時,葛龍與範戎楊波秦偉四人是朱天降手下四員大將。
朱天降進了北關口,一停沒停,馬上趕往北關城。葛龍得知朱天降到來,早早的在城外等待。
“屬下葛龍,參見大人!”葛龍來到朱天降車前,下馬抱拳說道。
“葛龍啊,你現在大小也是個參將了,咱哥倆不必這麼客氣。”看到自己以前的老部下,朱天降心裡非常高興。
葛龍把朱天降接進城內,來到府衙之中,朱天降這纔開始問起關內戰事。
“葛龍,前幾天有一支兵馬持我手令前來,她們去了什麼地方?”朱天降最擔心的就是佔靈,他怕引起什麼誤會。
“大人,那位女將軍帶着兵馬,已經趕往歸山城方向。有您的手令,末將可不敢阻攔。”葛龍笑着說道。
一聽佔靈兵馬一路順暢,朱天降這才放下心來,“快給我說說關內戰事,文將軍是怎麼受傷的,傷的厲害不厲害?”
一提到這事,葛龍臉色陰沉下來,“大人,文帥也是過於大意了。當初文帥接到您的命令之後,我與範戎將軍各帶一支兵馬作爲先鋒。文帥命我直取北關口,把大豐和天青關卡要道先佔領,範戎將軍開始清掃關外的城池。周延天老賊極爲狡猾,得到消息之後就開始收縮兵力,虎口關外十五城池幾乎沒費力氣就拿下。但是,範將軍在攻打科巴城的時候遇到了強烈的阻擊。得知範戎久攻不下,文帥一時氣憤,親率兩萬大軍前去支援。誰成想,周延天半路設了埋伏,以優勢兵力殺退了文帥,還轉過頭去把範戎一萬大軍擊潰。那一戰極爲慘烈,文帥身中三箭,得知這一戰裡外損失兩萬大軍,連傷帶氣文帥暈厥了過去。從那時起,秦偉副帥擔當了重任。不過,戰局發生了逆轉,我們與周延天形成了僵持局面。前段時間朱二大人到來,說是按您的意思叫文帥按兵不動。不然的話,秦偉副帥準備以死相拼了。”
聽完葛龍的戰報,朱天降嘆息一聲搖了搖頭。文汝海秦偉這些人都是跟隨郭天信訓練出來的猛將,不過他們擅長守城和野外作戰。對於一些行軍打仗中的陰謀詭計,文汝海向來不喜歡這套。看樣子,在能力方面,文汝海確實比郭天信差上一節。好在天青國內亂,不然聯合周延天一舉南下,虎口關除了堵死關卡別無他路。
“葛龍,目前的佈防是怎麼個情況?”朱天降站起來問道。
葛龍拿出行軍地圖,“大人,目前我這裡駐守一萬兵馬。楊波在虎口關還有一萬兵力備用,剩餘的兩萬多兵力,都在科巴城外由秦偉副帥統領。文帥也在那裡,不過因爲有傷,還不能指揮攻城。”
“我派來的那兩萬人呢?”朱天降問道。
“那位女將軍說,她們直接去歸山城附近埋伏,到時候會與朱二大人聯繫的。”
“好!不愧是我媳婦,這就對了。”朱天降一拍書案,興奮的說道。
佔靈如果也去科巴城,別看兵力上佔據優勢,但在戰略上卻是大忌。周延天可以悠閒的坐在歸山城內,調度兵馬進行支援或者偷襲。現在佔靈大軍埋伏在歸山城附近,等於是斷了科巴城的後路。沒有周延天的調度,科巴城早晚會被攻破。
葛龍疑惑的看着朱天降,不明白他說的‘媳婦’是怎麼回事。在這些將軍的眼裡,朱天降早晚是郭天信的乘龍快婿,啥時候又多出一位異族媳婦,這是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朱天降也沒做解釋,馬上命令朱四,率領人馬開始啓程。從北關口去科巴城還需要三日的路程,朱天降想盡早趕過去。臨行之前,朱天降命令城內的暗子給朱二飛鴿傳書,讓朱二告訴秦偉,三日後的夜晚,留下五千人看守空營。其他人等,全部快速向歸山城進發。
朱天降要繞開科巴城,出其不意直取周延天的大本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