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降搖了搖頭,“不!該撤離的還是要撤離。撤到蜀天是長遠的打算,這小城已經容不下更多的兵力,對咱們的發展很受制約。另外,不但要撤,還得儘快撤離。不然等靖王一到,看見城內這麼多兵馬,非嚇破膽子不可。朱四,馬上聯繫朱三,讓他在蜀天和中都尋找落腳之地。把咱們的人馬,分成若干小隊秘密前往蜀天集結。既然成武皇還不敢殺了我,等一回到京城,老子就去吏部給你在蜀天要個城主的空缺,把那裡作爲咱們的戰略基地。”
朱天降得知成武皇派靖王前來接他回京,安遠縣城更加忙碌起來。他們要在靖王到來之前,把一切善後工作都安排妥當。朱天降知道靖王雖然是自己的未來老丈人,但人家畢竟是李家的子孫。總不能當着靖王的面,擺出一副要謀反的樣子。
京城之外有一處叫山崗的村落,此時鬼醫生卓行正在一處農家院落中看着周延天再次發來的密函。
關外兵馬雖然零散的發起幾次攻城,但都被周延天大軍阻擊回去。周延天雖然被困在歸山城,不過城外的大軍也拿他沒辦法。城內及峽谷裡存儲的糧草充足,周延天並不擔心會彈盡糧絕。周延天知道要想徹底解困,還得從京城方面下手,只有讓大豐內亂起來,成武皇才顧不上歸山城。
鬼醫卓行皺着眉頭,京城的皇榜預示着他嫁禍之計已經失敗,卓行沒想到成武皇能放下顏面派出靖王去迎接朱天降。成武皇這麼做,雖然丟了顏面,卻保住了大豐朝的軍心穩定。不過,卓行知道猜忌的種子既然已經播種下去,成武皇與朱天降之間早晚會爆發衝突。況且,朱天降是不是迴歸還不一定,卓行覺得以朱天降的精明,應該知道成武皇已經對他產生了忌憚,不會這麼容易回京送死。只要一進京城,朱天降再想離開那可就難了。
卓行決定親自去安遠走一趟,周延天在密函中提到了‘天雷利器’,讓卓行想辦法從朱天降手裡盜取出來。雖然卓行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但周延天說那東西是強迫天青兩族和談的重要之物。既然有如此神器,卓行覺得朱天降肯定會妥善保護。根據朱天降一路的行程,最有可能隱藏的地點就是安遠這個小城。
卓行把密函點燃站了起來,既然成武皇可以隱忍,卓行也打算先去尋找天雷利器。就算盜取不出來,卓行也會用‘天雷利器’作爲引線,讓朱天降與成武皇之間的猜忌徹底爆發出來。
靖王難得出一次京城,隊伍浩浩蕩蕩前呼後擁,王爺的車輦行進的不能太快,否則顯示不出皇家的威儀。
車輦之中不止坐着靖王一個人,林風沒有騎馬,也坐在了王爺的車輦之中。到不是林風貪圖享受,他是擔心靖王受到刺殺。既然擊殺朱天降的不是粘杆處所爲,說明京城附近暗藏着一支秘密殺手隊伍。有林風在車中陪伴靖王,沒有再比他更好的護衛了。
在靖王出京之前,衛展已經派出精幹密探,由朱雀使穆其帶領,在京城周邊五十里之內開始盤查搜索。有這股毒瘤在京城周邊隱藏,成武皇也覺得不安。
靖王盤腿坐在車中仔細的看着林風,對於這位當年叱吒風雲的神秘人物,靖王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
“林大人,本王想問一句,當年你是因何離開粘杆處,又爲何跑到郭家當花奴?”靖王一直覺得這件事情很奇怪,早就想問個明白。
林風翻了翻老眼,“靖王,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當年靖王在林風眼裡只不過是個孩子,林風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嘿嘿,林大人,我可聽說當年您與天信他爹不對付,沒想到您居然跑到他家當了二十年花奴,這可有點說不過去。不過,我看老夫人對您可是另眼相待。”靖王不壞好意的看着林風,他早看出來林風與郭老夫人有點不一般,只是想證實一下心中的猜測。
郭老夫人是先皇御賜的誥命夫人,又是成武皇的乳孃,可以說在京城裡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的人,卻對先夫的對頭林風禮敬有加。靖王最近幾次在郭府見到林風,都是與郭老夫人並排而坐,這顯然不附和常理。
林風瞪了靖王一眼,“靖王,閒事管的太多的人,一般命都不會長久。”
“怎麼,你還敢刺殺本王不成。”靖王不肖的說道。
“你還是多想想你家玉丫頭吧,朱天降可是我的徒弟,小心老夫讓他把你家玉丫頭當偏房。”林風轉變了話題,他知道靖王的軟肋就是玉兒。林風可不想在自己的問題上糾纏,他到無所謂,畢竟郭老夫人還要顧及面子。
靖王撇了撇嘴,“朱天降那小子要敢這麼做,看我不一鞭子砸爛他腦袋。”
“哼!別以爲天降懼怕你們皇室,這一次天降要是拒不回京,恐怕南北兩大營都會上書成武皇。再說了,天降現在又多了一個女人,而且已經身懷六甲,你家玉丫頭不當小的還想做大房。”林風故意打擊着靖王。
一聽這話,靖王撲棱坐直了身子,“你說什麼?這小子又找了一個?”
“可不是嗎,都有了身孕。”林風說完,眼皮一耷拉,靠在車壁上幸災樂禍的看着靖王。
“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來人,通知隊首加快速度。到了安遠,看我不揍死這無情無義的臭小子。”
靖王氣的吹鬍子瞪眼,朱天降與他家玉兒有了夫妻之實,靖王早已經把朱天降看成自家女婿。本來多一個郭穎靖王心裡還算說的過去,畢竟他與郭家關係匪淺。但現在又多了一個野女人,居然還身懷六甲,靖王恨不能現在就到達安遠,一下車就揍朱天降那小子一頓。要知道大豐朝有個不成文的俗歸,一般家庭三妻四妾不要緊,但誰先生了孩子,無形之中就成了大房。
安遠城中早早的放出了眼線,此時城內兵馬基本上騰空,只留下了規定中的五百守城兵叮朱四暫時沒有離開,他身爲安遠縣令,總得等靖王走了以後才能秘密南下。
府衙之中,朱天降躺在搖椅之上,佔靈在旁邊給他搖晃着,羨慕的兩旁衙役直流口水。
“稟報大人,靖王儀仗距離城門不到五里,縣令大人問您是否去城外迎接。”一名傳令官進來報道。
朱天降連起身都沒起身,“憑什麼迎接,本大人是受了驚嚇之人,靖王是來安撫我的。現在不給他點臉色看,以後這樣的機會上哪找去。”
傳令官聽着不禁心裡一顫,心說還是咱家大人牛叉,居然連靖王的面子都不給。
傳令官不敢怠慢,趕緊跑出縣衙直奔城門。朱一等人可不敢與朱天降一樣,他們列好了迎接陣仗,等待着靖王的到來。
朱四一聽朱天降居然不出來迎接,看着朱一苦笑道,“老一,看樣子咱們大人這是要拿一把,他就不怕靖王一怒之下,把玉格格許配給其他人家。”
“老四,咱家大人對待女人手段多的是,你沒看佔大小姐不但把人搭了進來,還帶了兩萬大軍做嫁妝。”朱一笑道。
“唉……!這次去天青,咱們還不如人家大牛,不管怎麼說還弄了個胖妞回來。”朱四感嘆的說道。
一說起大牛,這段時間不見,衆人還真有點想他。朱天降身邊缺少了這麼一個活寶,還真缺少了不少樂趣。按照時日掐算,大牛那小子也該返回大豐了。
城內百姓也都紛紛走出家門,大豐朝王爺駕到,他們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大的官,都想親眼目睹王爺的風采。要不是靖王提前發了王令,恐怕周邊城池官員都得趕過來拜見。
城內一座不起眼的酒樓中,鬼醫卓行也在樓上的窗口看着外面。他比靖王的車隊早到了半天,鬼醫卓行這次是獨自前來,並沒有帶着隨從。以卓行的輕功和易容術來說,一個人行事比較方面。再說他這次主要是打探天雷利器的隱藏位置,等找到東西之後在召集人手過來也不遲。
城門外一陣鑼鼓喧天,宣示着靖王儀仗的到來。朱一夏青站在迎接隊伍的最前面,在級別上他倆可比朱四這個縣令大多了。
靖王的車仗一停,朱一夏青兩人打馬跑了過去。
“安察院副使朱一。”
“刑部刺史夏青。”
“恭迎靖王千歲!”
兩個人抱拳齊聲喝道。
靖王車簾一挑,伸出一張面色陰沉的老臉向外面看了看,“天降呢,那小子怎麼沒有來?”
朱一和夏青互相看了一眼,朱一無奈的說道,“靖王千歲,我家大人……身體有恙,他在大堂等着您呢。”
“有恙?除非他死了,叫他趕緊給本王滾出來!他要是不來,本王的車隊就不走了。”靖王說罷,一縮頭回到了車帳之中。
朱一和夏青一看,好傢伙,看樣子靖王這是朱天降不迎接他就不進城。兩個人無奈之下,夏青只能親自前往縣衙請朱天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