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天降來此請旨,並非想要什麼賞賜。說實話,雖然玄珠貴爲皇子,但我一直把他當朋友對待。不管他是皇室龍子,還是天下的貧民,只要是我的朋友,天降就不能坐視不管。另外,如果天降有幸能讓玄珠的貴體復元,希望皇上能允許洪小青以正室的身份踏入宮門。”朱天降不卑不亢的說道。
成武皇與容皇后聽着不禁有點動容,天下的臣子與皇室之間,向來隔着一條心。別看兩位皇子的門人衆多,投靠的官員也不少,但那都是跟押寶一樣,爲將來做打算。即便是身爲大豐之主的成武皇,何嘗不想有一個交心的真正朋友。即便是衛展,成武皇都沒有那種無話不談的朋友感覺。
“天降,玄珠皇兒能有你這樣一位朋友,朕也替他感到高興。如果你能讓玄珠皇兒康復,這門親事……朕準了!”成武皇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保住兒子的性命,至於洪小青的身份,那已經不重要了。
容皇后看了看成武皇,又看了看朱天降,輕聲說道,“天降,我聽說這洪小青是你的契妹?不知道傳聞是真是假?”
“回皇后,洪小青確實是在下的契妹,不過我可沒有攀龍附鳳之嫌,玄珠殿下與契妹情投意合,天下有情人理當成爲眷屬。”
“天降,你誤會了,本宮沒有別的意思。既然她是你的契妹,本宮總的賞賜點什麼纔對。皇上,您看是不是讓本宮封賞她一個四品才女?”容皇后說着,目光看向了成武皇。
朱天降一聽,這才明白容皇后的用意。洪小青要想堂堂正正嫁入皇室,就得有個冠冕堂皇的身份。容皇后的懿旨,完全可以讓洪小青從草雞變成一隻金鳳凰。
成武皇微微點了點頭,在很多方面,容皇后要比以前的馮皇后強的太多。要不是容皇后沒有產下龍子,當年的皇后之位就是她的了。身爲皇后母儀天下,最重要的是能幫着皇上解憂天下。
得知玄珠的病有望治療,成武皇心情大好,居然走出了乾殿,讓朱天降陪他在御花園裡走一走。
“天降,從現在開始,太醫院一切聽你的調度。不管用什麼藥物,你儘管開出單子。另外,朕希望在玄珠好轉之前,暫時不要對外宣說。”成武皇看着花園裡凋零的花枝,默默的說道。
“皇上放心,此事只侷限於少數人知道。不過,即便是有人知道,這也沒什麼。”
成武皇搖了搖頭,“來年開春,朕就要立皇儲了。朝中不少臣子都在選擇站位,一旦讓他們得知玄珠得了不治之症,恐怕會蜂擁而至投靠玄樂的門下。”
“皇上,那不是更好嗎,省的到時候他哥倆再爭權了。”朱天降不在意的說道。
成武皇轉過身來,看着朱天降審視了半天,“怎麼,你難道不擔心朕把皇儲之位傳給玄樂?”
“皇上,皇家的事情,我一個做臣子的有什麼好擔心的。反正我又不喜歡做官,玄樂殿下看我不順眼,一腳把我踢出京城,我倒是樂的逍遙快活。”
成武皇聽完,呵呵笑了幾聲,他覺得與朱天降在一起聊天,反倒有一種很輕鬆的感覺。對朱天降這種直言方式,成武皇聽着很受用。
“天降啊,你小子年紀輕輕就有這份心境,朕也很佩服。不過,朕到希望你能爲我大豐江山,再輔佐上幾十年。”
“別價,就是頭拉磨的驢也得有歇磨的時候吧。這一年來我可沒少跑,皇上總得讓我享受幾天安心的日子纔對。再者說,當臣子的也不容易,良藥苦口但誰都不喜歡。就像王太傅那樣的耿直臣子,做了一輩子清官,可是朝中臣子哪個不煩他。”朱天降毫不客氣的說道。
成武皇被朱天降說的哈哈大笑了幾聲,別看說的有點歪,卻是很現實。誰都知道王太傅是個好人,但包括成武皇都有點煩他。成武皇也知道,要想讓朱天降輔佐大豐,最好的選擇就是立玄珠爲皇儲。但是在他心裡,始終還是看好玄樂。
“唉……!朕的兩個兒子,要是有你這份心境和沉穩,朕就放心了。”說道這,成武皇看着朱天降忽然問道,“天降,知道朕爲什麼讓玄樂呆在關外嗎?”
朱天降心中一動,笑着說道,“不就是想搶我的功勞嗎,我明白。”
“哼,朕的皇子,還需要這些虛華的功勞嗎?朕真正的用意是不想讓玄樂知道他的弟弟得了不治之症,從而失去了警覺和鬥志。玄樂要想坐穩皇位,就要靠自己的能力去掌控天下。趁着朕身子骨還硬朗,把他放到兵營裡鍛造一番,也體會一下這江山來的不易。”成武皇臉上隱去了笑容,目光中彷彿有穿越時空的深邃感。
朱天降愣了半天,現在他才體會到成武皇爲了培養下一代,可謂煞費苦心。有些時候,成武皇甚至故意挑起兄弟之間的事端,讓兩個人明爭暗鬥,爲的就是培養出一位精明之皇。
在朱天降看來,恐怕成武皇讓玄樂去北關還有另外一層用意,那就是在軍中建立自己的體系,好爲將來對抗鎮南的郭家做準備。成武皇有了先皇倉促離世的經驗,趁着自己還健朗就開始爲將來佈局。
從成武皇的話語中朱天降聽的出來,玄樂基本上已經成了皇儲的首要人眩往更深了說,朱天降發覺成武皇開始對鎮南大營的郭天信起了畏懼之心,怕郭家軍在大豐軍中體系裡一家獨大。
看樣子,開春立儲之後成武皇就要對軍方做一番大調整。趁着天青安穩之際,把玄樂的人馬逐漸安插到北方大營中去鍛鍊。等形成一定實力之後,也好保住大豐江山的不動遙朱天降已經對這些不感興趣,不管誰當了皇儲,他都準備在自己大婚之後就舉家南下,在蜀天中都建立自己的樂園。現在朱天降所要做的,就是盡到朋友之心,把玄珠從死神手裡拉回來。
朱天降離開了皇宮,馬上返回玄珠府郟朱天降第一件事情所要做的,就是命令侍女把門窗打開,讓清新的空氣趕跑那些刺鼻的煙霧。
做完着一切,朱天降又命令廚子端來火盆,在房間裡熬一些醋。這樣做,可以起到空氣消毒作用。
玄珠病倒快兩個月了,朱天降發現他的傷寒已經感染到呼吸道,按照前世的話說,基本上跟肺哮喘差不多。如果再繼續嚴重的話,心膜炎肺結核等併發症就會出現。所以說,在這個年代得了重症傷寒,基本上就是等死了。好在玄珠身爲皇子,在太醫的精心呵護下,比一般人堅持的時間要長。
朱天降安慰了玄珠幾句,並把成武皇答應以正室身份納娶洪小青的事情告訴了他。不過,朱天降讓玄珠一切聽從他的安排,否則,這個契妹就不嫁給他。
安撫完玄珠,朱天降又詢問了蔡太醫幾句,並囑咐蔡太醫多弄點潤肺的東西給玄珠吃。
朱天降忙碌了半天才回到自己的府邸,根據他前世的記憶,治療這種病症的最好藥物就是鏈黴素。好在朱天降前世上大學的時候學習過提取原理。不過,沒有離心機真空過濾鍋及吸附聚酯這些東西,朱天降也不敢保證能不能提取出原始的鏈黴素菌。
得知朱天降在成武皇面前請旨要給玄珠治病,朱一夏青等人都覺得朱天降瘋了。在他們的記憶裡,還沒聽說過重症傷寒能治好的。就算拖個半年,最後也會是死亡的下場至於說能挺過來的,那也是極其罕見的事情。
“大人,這可不是鬧着玩得,萬一治不好的話,很可能會引火燒身。”夏青擔心的說道。
大牛也跟着點了點頭,“這病根本沒法治,以前俺們莊子有人得了這病,直接就拉莊子外面埋了,省的傳給別人。”
朱天降看了看衆人,“玄珠是我的朋友,總不能看着他在煎熬下等死吧。只要有一分希望就不能放棄,至於能不能救的了玄珠,那就看他的造化了。大家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外泄。對了,明天竇哈與大牛要上早朝,都趕緊回去歇着吧。”
朱天降也沒辦法跟衆人解釋,只能讓大家不要宣揚出去,至於怎麼治療,他自有辦法。
朱天降一個人關在屋裡,開始在紙張上畫了起來。經過半宿的努力,朱天降終於畫好了幾幅草圖。爲了四皇子玄珠,朱天降整整一夜沒睡,把圖紙改了又改,直到自己覺得滿意才罷手。
天還沒亮,鴻臚寺的官員就在府外等候。雖然耶律竇哈沒住在官家驛站,但她代表的可是天青使臣的身份。
耶律竇哈穿了一身央金本族的服飾,滿頭的金銀珠寶,一走路嘩啦啦直響。大牛更是換上嶄新的四品侍衛朝服,扛着鑌鐵棍咧着大嘴跟在後面。
朱天降也換上正規朝服,跟隨着耶律竇哈一同奔向了皇宮。有朱天降和大牛兩人護駕,鴻臚寺的官員們只配在後面遠遠的跟着。
“天降大哥,你們大豐的皇上好不好說話?到時候他要是嗆我兩句,小心我當場罵他。”耶律竇哈從車中伸出頭來問道。
“大妹子,你就放心吧,大牛可是京城的紅人,他的媳婦就算皇上也得給幾分面子。”朱天降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