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好!”
“小子!我要請你喝酒!”
“奶奶的,你小子說的我都想哭。”
衆武官羣聲喝彩,聽的靖王及坐在門裡的成武皇都不禁暗暗點頭。
“嘿嘿,謝了謝了!我還沒說完呢。其實,當時我格擋住先帝御賜的教杆,就是想給老太傅提個醒。我大豐朝應當文武兼備,不應該弄的這麼分明。文可以安頓天下,治理朝政。武可以震懾敵國,使萬民安於耕讀。先帝御賜教杆,應該是讓太傅從嚴治學,而不是從嚴棄武。江山社稷,離不開文人,也離不開武將,老太傅,您說學生說的對不對?”
朱天降話鋒一轉,變相的讚了一下文人。他可不傻,鬧這麼大陣勢,一旦把這羣文人逼急了,宮裡的那位老天爺就會棄卒保帥,拿他的小命換取朝堂的安定。
王太傅雖然倚老賣老,卻是個耿直的人,朱天降說的這些話在場的人都明白。但是好像有點跑題了,朱天降把王太傅給繞了進去。王太傅嘴裡嘟囔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話鋒來反擊。
朝堂之內的成武皇,終於露出了笑容,他知道,這個時候該自己出場了。
“來人!打開宮門!”
成武皇站了起來,兩名太監趕緊上前整理了一下龍袍。兩扇大紅宮門,嘎吱吱……向兩邊打開!
成武皇帝揹着雙手,威嚴的看着前面。剛要邁步,成武皇停了下來,眉頭微微一皺。
“靖王,是你自己讓開,還是讓皇兄把你一腳踢開!”
朝堂之前,武官們羣情振奮,大呼過癮。文官們則是交頭接耳,準備腦子裡相好詞彙再次發難。誰也沒想到,大紅門一開,成武皇帝竟然走了出來。
靖王心裡的憋屈可大了去了,這麼好的機會他正想借坡下驢,宣佈朱天降獲勝的時候,皇兄竟然來搶這個成果,這不是成心耍人嗎。當然,就算耍他也沒着,誰讓人家是皇上,他只是個王爺呢。
靖王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了兩聲,站起來讓開了路。旁邊的宮差趕緊把椅子搬開,低着頭站在朝門兩邊。
成武皇帝單腳一踏出朝堂之門,外面滿朝文武‘譁’的一下,全部跪倒在地。
“吾皇聖安……!”羣臣齊聲喝道。
朱天降一聽這話,嚇的撲通一下就跪倒在地。皇帝是什麼人,在這個時代他就是老天爺,他就是法律,他就是拆遷辦加黑煤窯窯主,說弄死誰就弄死誰。朱天降可以不買任何人的賬,但對這位老天爺可不敢胡來。
成武皇帝掃視了衆人一眼,並沒有馬上讓衆人起身。
“諸位卿家,朱天降剛纔的話,大家都聽到了吧。這麼淺薄的道理,其實朕相信衆位卿家心裡都明白。但就爲了自己臉上那點面子,非要分出個文武高低出來。朕在朝堂中,聽着非常心痛,難道我大豐文武羣臣,還不如那一個年輕學子的心胸寬廣嗎?如果只知道爭名奪利,朕要你們這些人有何用!”成武皇帝的話鏗鏘有力,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
“臣等有罪……!”羣臣跟上了自動化程序似得,齊聲答道。
“有罪?哼,說的輕巧,你們都有罪,那朕的罪過就更大了。堂堂大豐皇帝,竟然用了一幫罪臣,是不是想讓朕寫份罪己詔退位埃”成武皇目光中露出冷色,嚇的羣臣沒一個敢說話的。
“今天學子朱天降給你們上了一堂,朕希望你們能明白各自的職責,文武只有分工不同,並沒有高低之分。”
成武皇說着,走到朱天降跟前,“衆位愛卿,都起來吧。”
“謝陛下!”文武大臣們呼呼啦啦爬了起來,聽出剛纔皇上話中的冷意,誰都不敢再插言。
朱天降可沒有起,皇上的大腳就離他不倒兩米,這丫的正研究皇帝腳是穿多大號碼的鞋,是不是經常做個足療啥的。
“朱天降,你也起來吧。”成武皇看着朱天降,語氣中充滿了平和。
“謝陛下聖恩。”朱天降嘴裡喊着,慢慢的爬了起來。
他可不敢亂看,只能低着頭,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朱大官人腦子裡還琢磨着,等會用什麼樣的華麗語言,來拍一下成武皇的馬屁。
“朱天降,你擡起頭來。”成武皇再次說道。上回朱天降給他的印像,只是一個略有才華的年輕人。既然林風能看上眼的人,成武皇覺得自己應該好好的審視一下。
朱天降深吸一口氣,慢慢的擡起頭,正想讚美幾句皇上長的多麼威嚴聳立,簡直是皓月當空神仙轉世等等。猛然間,朱天降愣住了。
“咦……你不是那誰嗎?天啊,原來您就是皇上?瞧把我嚇的這一頭汗。嗨!……真沒想倒是您,太好了,那什麼……你好!”朱天降一看是上次摘花的那慈善老頭,心情頓時鬆懈下來,激動的伸出了手。
成武皇一愣,難不成這傢伙是被自己嚇傻了?怎麼會有此怪異舉動。
站在成武皇身後不遠的靖王,更是嚇的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羣臣更是大眼瞪小眼,嘴巴一個個張的跟看扁桃體發炎似得。
成武皇呵呵一笑,“朕很好,看來你心裡還有朕。”
朱天降也發覺自己的做法有點太超前,趕緊把手收了回來,“陛下,自從上次見到您之後,我天天掛念着您。”
“哦?那時候你就知道朕的身份了嗎?”成武皇說着,目光掃了遠處的郭天信一眼。
“沒有,當時我哪知道您是皇上,早知道的話,我就跟您打五百兩黃金的賭了。”朱天降笑着說道,他發覺這老頭挺慈善,不像傳說的那麼可怕。
成武皇一怔,這纔想起自己還欠人家一百兩黃金,“呵呵,難道朕讓你進入國子監,成爲天子門生,這還抵不了百兩黃金嗎?”
成武皇這麼一說,朱天降才明白,原來不是郭天信發了神經把他弄進國子監,是眼前這老頭的緣故。國子監等一干文臣,這時也恍然大悟,感情是陛下把人家弄進去的,怪不得這麼護着他。
“謝陛下看的起學生,既然是天子門生,那麼說以後您就是我的恩師了?”朱天降抓住話柄順杆上,追問了一句。
滿朝文武都是一驚,天子門生只不過是個‘名相’,歷朝歷代都這麼說。但是,哪有誰敢當面質問皇帝的,更沒人敢說自己是皇上的學生。因爲皇上是天,連‘師’都要供着他。
成武皇眉頭一皺,他還真不好回答這個問題。自己剛說完他是天子門生,總不能打自己嘴巴說不是。但要說是,那可大發了。自古師徒如父子,身份一下子就牛逼了。
“這個……嗯!”成武皇也不好明說,只能嗯了一下想換個話題。
誰知道朱大官人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撲通就跪倒在地,“學生朱天降,今後一定牢記恩師的教誨,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成武皇愣了半天,心裡有氣嘴上還說不出來,再說自己教誨什麼了,他就好好學習。學就學吧,閒的沒事天天向上幹嘛?難道是天天‘想着’上面的朕?。
“你……起來吧。”成武皇略帶尷尬的說道。
“謝恩師!”朱大官人趕緊爬起來,滿臉的喜慶,樂的牙都快碎了。
一羣學正可傻了眼,朱天降成了皇上的弟子,那以後還不得騎在他們頭上拉屎。衆文官都把目光看向王太傅,結果王太傅手持教杆,站在那裡一點表情也沒有,非常的淡定。這羣文官可不知道,王太傅哪是淡定,整個就是被氣蒙圈了。
成武皇的思維也被朱天降打亂,本來還有很多話要說,卻是一下子想不起來該說些什麼。
看着滿朝文武,成武皇只能把怒火撒到他們頭上,“都還站着幹什麼,還不退下!”
聽到成武皇這聲怒喝,文武百官趕緊向宮門外退去。禮部尚書一看他的老恩師王太傅還淡定的站在那裡,趕緊與戶部尚書過去把老太傅拉走。在淡定下去,成武皇可真要發飆了。
看着滿朝文武跑的一乾二淨,靖王可傻眼了,“皇兄,您這位學生……怎麼處理?”
成武皇把眼一瞪,還沒等說話,靖王趕緊說道:“臣弟知道了,又是我的事。”
“哼……!等幾天再說。”成武哼了一聲,邁步走進朝堂。兩扇大紅門,嘎吱吱重新關閉起來。
靖王走到朱天降身邊,上下左右的仔細看着,不明白這傢伙是不是踩着狗屎了,怎麼這麼走運。
“小子,還愣着幹什麼,跟本王走吧。”靖王說着,揹着手向宮門外走去。
“我說靖王爺,還要關我啊?”朱天降苦着臉說道。
“關個屁,你現在已經是天子門生……哦,不對,是我皇兄的學生,誰還敢關你。奶奶地,郭天信要不把家裡珍藏的好酒拿出來,本王就把他的宅子砸了。”靖王說着,帶着朱天降離開了皇宮。
朱天降在朝堂前的壯舉,立刻傳遍了京城。文官悲武將喜,這羣武官把朱大奇人的事蹟,都編成了故事,在各大營盤裡傳誦。一時間,京城駐守的各個兵站,都奉爲朱天降爲偶像。誰要是在大街上敢說朱天降個不字,那羣兵痞能揍的他連親媽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