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忠看着姚一平,想從他這裡得到豬旗標代表的具體人數。
“這個……下官也不太清楚,我看咱們還是趕緊到城牆上看看爲好。”姚一平也是一頭疙瘩,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中都通往蜀天的路上,朱天降跟吃了苦瓜似得難爲着臉。如果不是偶然擡頭打了個噴嚏,他都不知道自己頂了一面豬旗。軍旗只要舉起,可不是說收回就收回的,人不亡旗不倒,這是大軍的規矩。朱天降別提多鬱悶了,真想把郭穎拉到車內,狠狠的蹂躪一番。這下倒好,從今後他就要打着豬旗標了。將士們都很迷信,除非換帥,否則絕不換旗。
最讓朱天降難過的,就是那頭豬還畫的這麼喜慶,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去送彩禮呢。好在林風的出現,讓朱天降鬱悶之餘,也充滿了一絲驚喜。
“師父,您老人家怎麼從京城裡跑來了。”朱天降看到林風,心裡好受了許多,不然他真想一頭撞死在這面旗杆上。
“臭小子,我要不來,周大忠能這麼容易放你們出城嗎。”林風坐在主帥車上,悠閒的看着朱天降。
林風從昨天到現在都在這條路上等着大軍的到來。他本以爲朱天降與大軍一匯合,就會反殺回蜀天府,沒成想朱天降去襲擊了中都。
朱天降一怔,這才明白原來是林風幫他們解救了那場危難。朱天降感激的看着林風,有他的加入,這可就多了位超級殺手。
郭穎看到林風,吃驚的下巴都要掉了。“老花匠,你怎麼來了?”
“穎子,別沒大沒小,這位你得喊他爺爺。他跟你……那什麼關係很好。”朱天降一激動,差點說出林風的暗戀史。
“呵呵,穎丫頭,你祖母不放心你的安全,專門讓我來保護你們的。”林風慈祥的看着郭穎,她身上依稀有當年若琳的影子。
郭穎更加疑惑,一個常年都不怎麼說話的老花匠,有什麼能力保護她?再者說,奶奶怎麼會讓他來保護自己。
朱天降看出郭穎的疑惑,趕緊說道,“穎子,這位老人家就是我的師父,他的名氣大的能嚇死一頭驢。當然了,花匠只是師父掩飾自己的身份。他到郭府,目的是……暗中保護你們家的。”
“保護我們家?是皇上的命令嗎?”
“對對,是先皇的命令。別問了,回頭問你奶奶,她會告訴你的。”朱天降說完,林風只是苦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麼。
郭穎看了半天,也看不出老花匠有多大本事,既然天降這麼說,她也不便再追問下去。或許,其中牽扯到什麼朝政機密也說不定。
“大人,還有兩裡就到了城下,文將軍問您是就地安營還是直接去城下?”一名傳令兵從隊伍前面跑過來請示着。
按照正常作戰程序,大軍要在兩裡之外安營做好壓陣安排,然後再列隊叫陣。
“直接到城下,就算不開打,也要嚇嚇周大忠那王八蛋。”朱天降根本沒有行軍經驗,先去威風一下再說。
城門之外,三萬大軍列開方陣,文汝海跨馬橫矛站在隊伍的最前列。朱天降的‘帥車’駛到距離城門五十米左右停了下來,由於距離城門太近,朱一和朱二不放心的緊緊跟着。林風坐在車內,不在意的喝着酒。
周大忠站在城牆之上吃驚的張着大嘴,這不是那個該死的朱天降嗎。當看到朱天降身邊的林風,周大忠更是微微顫了顫。
姚一平唐齊力瞪着大眼,這傢伙什麼時候成了大軍的主帥了?按照大豐兵部原則,必須要得到聖令纔可以成爲主帥。更何況,這面豬旗又是什麼意思。
“周大忠,本帥奉皇上密旨接手中都和蜀天兩府,限你馬上大開城門,移交蜀天府的政令權。否則,本帥將按照謀反大罪,進行討伐。”朱天降站在車上,扯着嗓子喊道。
本帥?周大忠氣的牙都哆嗦,一個小小的六品官,打了面豬旗就敢稱‘本帥’了?。
“朱天降,皇上什麼時候下的聖旨,本官怎麼不知道?還掛着豬旗標,你這根本就是私建大軍。”周大忠高喊了一句。
“本帥是得到了皇上秘密口諭,你管的着嗎。打這面神豬大旗,就是告訴天下人,參加老子的隊伍有肉吃。怎麼地,不服你來咬我。”朱天降一副地痞無賴的架勢,既然舉起了這面旗,他也豁出去了。
“哼!別說是口諭,就算有聖旨又能怎麼樣。本官已接到太后懿旨,已經取消成武皇的廟號,責令天下兵馬督府,只聽命於坤後宮之令。”周大忠咬牙切齒的說道。
“操,老子早看出周家要造反。你死定了,麻痹的別跑。”朱天降氣的在車內轉了兩圈,摘下一張硬弓,搭箭就射。
這張弓是郭穎在中都府衙裡搜到的,屬於蟒皮硬弓,沒有幾百斤的力氣根本就拉不開。朱天降可不知道這些,箭騰的一下彈了出去,最多有個七八米遠。
林風靠着車軒翻了翻白眼,朱一更是尷尬的都不好意思看眼前那支顫巍巍的箭。文汝海乾脆把臉仰了上去,他寧可看天上飛過去的鳥也不想看到這麼丟人的場面。
朱天降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聲,用手一指插在地上的箭,“看到了嗎,有本事你敢站到這個位置,老子就跟你單挑。”
城牆上蜀天府的一干官員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下面,他們心中都升起了一個想法,這傢伙小的時候肯定被他娘摔過。
周大忠輕蔑的一笑,“朱天降,我蜀天府可不是中都,有本事你就來攻,本官誓與蜀天府同進退。”
周大忠敢這麼囂張,他確實有囂張的資本。攻城戰鬥損失比一般都是三比一,也就是說除非對方有三倍的兵力,纔會強攻。城池內的兵馬加上獄卒捕快和府衙官差,足足有一萬五千人。況且姚一平提前做足了準備,蜀天府可以說易守難攻。周大忠已經飛鴿傳書向父親求救,十天的時間北部救援大軍就能趕到。如果率部來攻的是郭天信,周大忠或許會害怕。但看到的是朱天降,他反倒放心了。
“好!既然你非要找死,那就別怪本帥不客氣了!”朱天降說着,舉起了手中金筆。
文汝嗨一看,手中長矛一立,身後登城隊雲梯隊都做好了準備。只要主帥大人一聲令下,拼死也要往前衝。文汝嗨雖然覺得倉促,但在這種情況下,他絕對不能出聲阻止。主帥就是大軍的軍心,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主帥只要下了令,也得咬牙趟過去。
朱天降手中金筆在空中轉了兩轉,“傳我命令,後退兩裡,安營紮寨!”
朱天降一聲號令,城上城下都鬆了口氣。別看朱天降不懂軍事,但他可不傻。對方嚴陣以待,這樣的情況下強攻,等於是拼個同歸於荊再者說,那些中都收編的新兵,恐怕一打起來就能跑乾淨了。
大軍後撤兩裡,文汝嗨分出一半兵力,由三名統領帶隊繞到蜀天城後面,堵死後門。文汝嗨到不怕周大忠出城迎戰,鎮南大軍最擅長的就是地面對攻。
“天降,今天我還真擔心你下令攻城。從表面上看,蜀天府要比我預計的充足。城門上滾木雷石都按部就班,咱們要是強攻,死傷率恐怕極大。”文汝嗨擔心的說道。
朱天降點了點頭,“我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不打算盲目強攻。文叔,這幾天咱們就守在嗎城外。趁這個機會,抓緊練兵。”
“守着?難道就這麼靠下去?”文汝嗨奇怪的看着朱天降。不但是他,大帳裡四皇子及玉格格也都很疑惑。
“天降,蜀天府城內糧草充足,就算守上三個月也餓不死他們。”四皇子忍不住說道。
看着衆人疑惑的目光,朱天降微微一笑,“排兵佈陣我不在行,但要破這個城池還不難。蜀天府城內糧食雖然夠足,但總得喝水。咱們只要困住城池,切斷山澗流向城內的溪流,城內數萬百姓加上馬匹,兩日內就可以斷了他們的存水。用不着幾天,城內自己就會亂了起來。”朱天降自信的說道。
文汝嗨一聽,搖了搖頭,“天降,現在雖然是春季,少雨水。但是蜀天府城內,我估計最少也有數十口水井,切斷水源也沒用。”
朱天降呵呵一笑,“文叔放心,我保證城內所有的井水,他們一口也不敢喝。別忘了城內還隱藏着一大幫粘杆處的兄弟,通知他們在井裡下點毒,這可是他們拿手的活。沒有了水源,再給他們放幾把火。用不了三四天,城內的百姓就要會造反。”
大帳中人一聽,這也太毒了點吧。玉格格有點不忍的說道,“天降哥,那不是城內所有百姓都跟着遭殃了。”
“這沒辦法,戰亂當中,能保住自己就是勝利。只有把城內百姓逼急了,他們纔會站起來抗爭。爲了生存,百姓們只有選擇投靠咱們。周大忠想打,我還偏不打,就這麼耗死他。”朱天降心說要玩陰的,老子有的是招,這纔剛開始。
文汝嗨可沒這麼心慈手軟,既然朱天降有把握斷絕城內的水源,這確實是一條妙計。況且收編的兵卒軍心還不穩,也需要時間適應和訓練。